時間過的很快，今年冬天草原那邊下了百年以來最大的雪，造成了嚴重的雪災，牛羊都死了不少。
常年鎮守邊疆的將軍一直警惕著蠻族那邊發兵。
這種戒備一直持續到過年除夕那天。
因著這個節日的重要性，大家難免放松了警惕。
誰也沒想到，就在這一天，看似一切平靜的草原蠻族對這齊國發起了猝不及防的猛攻。
邊疆路遠，那邊也被大雪覆蓋，很多路都被堵上了，當消息傳回齊國后，距離蠻族攻城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
收到消息那天，皇帝正跟文武百官在宮中過元宵節。
趙月聽三皇子事后轉播，知曉那天皇帝震怒，摔碎了一直寶貝的琉璃盞，并且還杖斃了兩名觸犯了龍顏的兩名小宮女。
那天京都內下了一層小雪，被杖斃的宮女身下的血把雪都染紅了。
林白與三皇子正在發愁這場戰爭，蠻族氣勢洶洶有備而來，而齊國經歷了三年災荒后，士兵都餓得脫相了。
趙月抬頭看著天上陰沉沉的天色，心緒復雜。
她忽然想起在她那個世界的一句話。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個世界的上層人，很少有人會為底層人的命而悲傷。
就算是保家衛國的將軍，悲的也是戰亡士兵的人數，而不是某個個體，士兵的寡眾代表的是實力。
他們更多的是心疼己方勢力的折損，而不是生命的消逝。
畢竟自古就有句話是，慈不掌兵，仁不當政，義不掌財。
過了正月十五后，天色就開始漸暖，不再像臘月的時候凍得人伸不出手來。
不過沒多久，齊國皇帝又開始朝民眾進行了又一次的征兵，年滿十五的男子都要被拉去戰場。
這次霍和光也去了，不過他是主動請纓的。
他臨走這天，趙月專門做了一頓火鍋，大家一塊聚了聚。
期間，趙月看著輪廓硬朗了一些的霍和光，還有些恍惚。
比起之前初見，霍和光黑了兩個度，但看起來更有力量感了，整個人也沉穩了許多。
似乎一眨眼的時間，霍和光就像是長大了一樣。
“趙月，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霍和光正吃的起勁，一抬頭，看到趙月用一種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頓時雞皮疙瘩起來了。
他怪叫一聲，抱著胳膊，后仰著與趙月拉開一段距離。
趙月看到這一幕，有些黑線。
“吃你的吧！果然是錯覺。”
虧她還以為他長進了呢！
也是，沒有經歷原著中家破人亡的霍和光到底是還保留著一份少年人的天性。
那種性格驟變的不是家庭發生驟變，就是被穿了。
“不是，你剛才看我的目光，讓我仿佛看到了我死去很久的奶奶。”霍和光嘟囔道。
聽到這話，趙月恨不得伸手拿著筷子砸他腦袋上。
奶奶？這像話嗎？
就算她心理年齡比生理年齡要大，但她在現代也還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啊！
怎么也是個青春美少女，怎么會被形容成奶奶？
“霍和光，你真是欠打，我都知道女人不能被人說老的，對付女人，你不能說老，不能說她兇，也不能說她像個男人婆，不然你會被揍的……”無名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經驗之談。
而吃飽了飯的眾人就那么盯著無名看。
最后，無心挑了下眉問：“師弟是從哪兒得來的經驗？”
聽到這話，無名剎那間便住了口，一張臉頓時變紅，支支吾吾，左顧右盼就是不肯回答無心的話。
“就是……就是聽人講的。”
說完，無名就端起碗低頭吃飯起來。
只不過鍋里的菜都被撈完了，無名只好指揮趙月：“小月月，還有面條沒？再下點面條。”
“這火鍋味道真不錯，以前怎么沒想著吃呢！”
“這冬天圍著火鍋吃飯，也不怕飯菜變涼，整個身子都暖烘烘的。”
眾人也知曉無名是專門為了岔開話題的。
無名這段時間一直不太正常，大家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不知道，也就無名這個憨憨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吧！
每個人都有隱私，無名不提，大家也默契的不問。
之后便是霍和光的事了，想到這兩天霍和光就要跟著鎮北侯還有新招來的大軍啟程，眾人心里就有些不舍與擔憂。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留在京都也是能夠建功立業的。”
盡管趙月知曉霍和光是天生的將才，他注定就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
甚至當初她接近他，想方設法的招攬他，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可是相處久了，她已經把霍和光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想到朋友要去戰場那種危險的地方，心里難免就有些擔心。
而且現在跟原著已經不一樣了，那時候霍和光第一次上戰場是跟叛軍攻打，而那些叛軍都是烏合之眾，士兵也是那些活不下去被叛軍蠱惑的百姓。
就相當于難度升級一樣，剛開始是初級難度，適應了初級難度后，接著是中級，高級……
可現在，剛上戰場霍和光面對的就是那些蠻族。
她不免有些擔心。
看出趙月眼底的擔憂，霍和光心中微暖，他安慰趙月：“月姐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一名二流高手，不會那么容易死的。”
聽到這話，趙月連忙呸呸幾聲道：“童言無忌。”
這四個字說出來后，大家紛紛笑了起來。
無名更是笑的前后起伏，還陰陽怪氣的學舌：“哈哈哈……童言無忌，我們霍大少還有半年就要行及冠禮了吧！”
直到趙月投去一記閉嘴的目光后，無名才捂住了嘴巴止住了笑聲。
惹不起惹不起，從小月月晉升宗師境界后，這眼神是越發有殺氣了。
霍和光離開的時候，趙月給他打包了一大包的藥物。
里面光止血的，消炎的，退燒的藥就有不少。
真的是操了老媽子的心了。
兩天后，趙月在酒樓上目送大軍啟程，也目送著霍和光漸行漸遠。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不是電視里顯示的那么肅穆。
也沒有電影里顯得那種為國捐軀的偉大。
這些士兵都來自底層，沒有文化，接受的也是愚民教育。
被征兵打仗，也是趨于官兵的施壓，面對上戰場的未來也只有惶恐與害怕。
周圍送行的都是那些士兵的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或者是一些婦女。
哪怕趙月站在酒樓上，也能聽到周圍那此起彼伏的哭聲，離別，在這一刻顯得那么傷感。
看著樓下的這一幕幕，趙月對身邊的肖穎穎道：“工廠招收女工，就從這些家里失去了壯勞力的人家挑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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