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浮生默然，他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此時的優曇華。
她所有的動作，在慕浮生看來都像是一個要糖吃的小孩，可憐兮兮，又假裝不想要。
優曇華顫抖著扯開慕浮生的衣襟，動作中，眼淚止不住地滴落在慕浮生的胸膛上。
似乎是覺得太狼狽了，她迅速低頭埋了下去。
慕浮生只覺得胸膛滾燙，那是混雜著肌膚相親和淚水的溫度，他又感受到了一絲細密的但刻骨銘心的疼痛。
他咬緊牙關，十指摳進了泥沙里，只能仰著脖子承受，心中一句一句默念著：“這是前輩給的……是我該承受的。”
優曇華如同泄憤般啃噬著慕浮生飽滿而光滑的皮膚。
她恨，恨這具身體的完美無瑕，而她卻已經千瘡百孔。
她怨，怨這身體里那個沒了情根的靈魂，而她卻已經彌足深陷。
老天從來對她就是不公的，身為佛子便可以將愛恨情仇說放下就放下，而她作為魔修就該在欲海海里苦苦掙扎。
夜空中再一次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稀里嘩啦地澆在了優曇華和慕浮生身上，雨水、淚水、汗液，在漆黑的夜里，一次次交匯。
返程路上的眾人莫名其妙被被淋了一身雨，不禁膽戰心驚道：“難道那些神仙又回來了？”
赫連蕭仰頭，伸手接住了從天而降的雨滴，這是他被扔進秘境后再也沒有感受過的溫度。
他勾了勾唇，解釋道：“神仙不會來了，這只是老天給他倆的賀禮。”
蔣天啟面露擔憂之色，這少年口中的“賀禮”怕是反諷，一個情根斷了的佛子，一個執念太深的魔女，上天真能容下嗎？
不知不覺中，慕浮生手腳上的業火熄滅了，但他仍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依舊一動未動，他的身體隨著優曇華拂塵，仿若汪洋大海里的一頁扁舟，動蕩不安，而他的心卻像深海的水，一片幽深死寂。
優曇華的眼淚似乎流干了，她定定地看著慕浮生，半晌，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問道：“慕浮生，你的情根斷了，身體倒是很誠實。”
慕浮生別開臉去，卻又被優曇華掰了回來。
優曇華打量著慕浮生面上的難堪，一字一句道：“慕浮生，你們佛門都說因果，有因必有果，我倆的今天，便是你種下的果，你要飛升佛陀必了卻因果，而如今，這因果沒我優曇華的松口，你了卻不了！”
優曇華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和慕浮生需要走到今天這步，如此難堪。
但她就是這樣做了。
說她執著也好，說她死纏爛打也罷，如果佛門的大有所成必須要建立在她優曇華的蝕骨之痛上，她便要拉扯著佛子去問個明白。
她優曇華何德何能，允許你們如此苦心積慮地作踐！
“從今往后，你必須跟在我身邊，食同桌，寢同床，直到我找到新歡，你不愿意也沒用，這是你慕浮生欠我的。”
優曇華站了起來，攏了攏衣襟，好似剛剛的翻云覆雨都未曾發生過，聲音冷靜得嚇人。
慕浮生依舊保持著衣衫不整的樣子，他盯著優曇華半晌，張了張嘴，想說的是：愿意的。
這確實是他欠前輩的。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這輩子遂了優曇華的愿，一生一世一雙人，也算是了卻了此生因果，下輩子再虔誠修佛。
可惜……如今佛門陷入混亂，他又如何能茍全？
優曇華已經轉過身去，好似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只道：“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憐憫目光，我不屑，你記住，你的身子是我的，直到我膩了，你才能解脫。”
慕浮生一愣，身體的溫度一瞬間褪去了，被雨水沖刷的四肢冰涼而僵硬。
“將衣服穿好，下山。”優曇華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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