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浮生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手上的動作卻不停止。
“大夢千年，佛門上古高階術法，在夢境中殺死施術之人，方可脫離夢境，”慕浮生停頓了一下，又道；“作為施術人的你，若明菩薩，之所有敢如此大方地出現在我面前，便是篤定我沒能力殺了你，于是，我便會被困在這夢境之中。”
若明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道：“我確實沒有想到，這術法還有另外一種破解方法，便是被施術人自殺，夢境便會破碎。”
但這一招建立的前提是，被施術人得意識到自己就在夢中，而這是少有人可以發現的。
因為大夢千年的施術者必須對被施術者相當的熟悉，才能以被施術人的親身經歷為依據，以神識為引編織出一個夢境，可以說比幻境還真。
“不過，佛子，你可想好了，此夢境中一切的感官都是真實的，你選擇自我寂滅便要真正體驗自殺的痛苦，”若明捋著胡子，看好戲一般說道，“不過，或許，你可以求我，幫你解了這術法。”
如果可以看到師尊轉世而成的佛子，在他身下跪地求饒，即便這次的目的沒有達成，對于若明來說，也是極為有爽感的。
承受一次身形俱裂、肝腸寸斷的痛苦，眼睜睜看著自己死亡，總比跪地求饒難得多吧。
果然，在最后一個印式之前，慕浮生停下了動作，他抬眼看向若明。
若明起先覺得慕浮生要開始求饒了，但很快他就被這眼神震懾得動彈不得。
慕浮生一字一句冷然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話畢，他雙手交錯，完成了最后一個印式。
頓時，慕浮生感覺自己的靈根一瞬間斷成了幾節，接著又在一股強大的沖力之下碎裂成渣。
與此相比較之下，肌膚和骨骼的斷裂已經稱不上什么痛苦了。
若明看著眼前七竅流血，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慕浮生，突然爆發出一串瘋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佛子你真是好樣的，你給我記住，我能拉你進一次夢境，便能拉你無數次，但愿你每次都能通過自我寂滅逃脫！”
佛子為若明的師尊無塵垢佛轉世而成，神識同出一脈，若明對此了如指掌，這樣一來，他對慕浮生施大夢千年便是輕而易舉。
雖不能對慕浮生造成實質的傷害，但每次都能讓他體驗一次自殺的樂趣，也是不錯的。
至此，大夢千年術法全面破解，若明被逼出夢境。
他站立在天山之巔，雙手合十，施施然道：“既然如此，慕浮生，你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慕浮生在客棧的床上猛然睜開了眼睛，他渾身疼得已經僵硬了，每一寸肌膚都在碎裂。
獨獨是意識清醒得很。
他僵硬著脖子一點一點扭頭看去，優曇華正在他的懷里睡得香甜。
慕浮生勾起一個近乎破碎的笑容，還好，前輩完好無損。
優曇華在睡夢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閉著眼睛在慕浮生身上胡亂摸了一通。
把慕浮生疼得臉都快綠了，但他看向優曇華的目光卻溫柔地都快擠出水來了。
優曇華支支吾吾道：“唔……小和尚……你身上怎么這么多汗……你熱啊？”
慕浮生張了張嘴，但疼痛讓他喉嚨一哽：“……”
“不熱哈……我給你點婁嬴的萬年寒冰，”優曇華依舊舍不得睜開困倦的雙眼，五指點上了寒氣就朝著慕浮生的衣袍里鉆去。
慕浮生身上的冷汗瞬間結成了冰碴，似被巖漿泡過的身體瞬間又掉進了冰水里。
他閉上眼睛，心道：“前輩當真是魔女啊。”
不過經過優曇華這么一番折騰，他僵硬的身體總算是誤打誤撞慢慢恢復了知覺。
能活動四肢的一瞬間，慕浮生便迫不及待地將優曇華緊緊摟進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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