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曇華深吸了一口氣：“赫連蕭，你真是個瘋子。”
赫連蕭不置可否，他從棺材里爬了出來，雙臂撐在輪椅的兩側，一點點靠近優曇華。
身上的血水滴滴拉拉地落在優曇華的雙腿上，隨著血液的滲透，優曇華清晰地感覺到骨頭在新生。
這就是赫連蕭的力量。
這就是完全覺醒了血繼限界的赫家嫡系的力量。
“阿華，你沒有其他的選擇，你再也回不到慕浮生的身邊，”赫連蕭又湊近了一點，濕漉漉的血氣噴在優曇華的臉上，“弒母之仇，不共戴天啊……”
優曇華瞇了瞇眼睛，看來赫連蕭還不知道她已經重拾前世的記憶。
或許她可以利用這一點，讓赫連蕭多透露一些關于血陣的信息。
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赫連蕭捏住。
赫連蕭將優曇華的走神盡收眼底，幾乎有些氣急敗壞道：“阿華，你在想什么？還在想慕浮生嗎？”
優曇華皺眉，憤然甩開了赫連蕭的鉗制，輪椅往后一撤，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一瞬間，優曇華詫異地發現，竟然只是沾了赫連蕭的血水，她的雙腿就完全康復了。
“我在想怎樣讓你放棄血浴的計劃。”優曇華回過神來，直言不諱道。
赫連蕭冷笑一聲，隨手從一旁拿過一件衣袍，松垮垮地披在了身上，看也不看優曇華，徑直離開了寢殿。
無聲的拒絕。
連拉扯的余地也沒有。
優曇華覺得很棘手。
或許她應該找慕浮生商量一下對策。
門口卻傳來赫連蕭涼涼的聲音：“阿華，在秘境里，我給你完全的自由，但你出不去，不信……你可以試試。”
赫連蕭居然敢囚禁她？
優曇華追了出去，堵在了赫連蕭的面前。
“你囚禁我？”優曇華怒道。
赫連蕭面上有些歉意，又有幾分心疼，看起來好像受害者是他一般。
就在優曇華以為他會悔過的時候，赫連蕭開口道：“阿華，你要相信這并不是我本意，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優曇華冷笑一聲，道：“如果我選擇不答應呢？我不愿意陪著這樣不死不活的你，也不愿意讓你成為屠戮萬物生靈的惡魔。”
赫連蕭似乎是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優曇華鬢邊的碎發理至腦后，糾正道：“不是屠戮，是讓他們沉寂，這是凈化的過程，只有沉睡，才能讓欲望消失。”
“回答我，我不愿意，你又待如何？綁著個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你快樂嗎？”優曇華追問道。
“阿華，當這個世上清醒的人只有我和你的時候，我能用一萬年讓你原諒我、親近我、愛上我，我們有無限的時間，我是不會厭倦的。而你，也會習慣的。”
赫連蕭撫摸著優曇華的后頸，動作溫柔繾綣，卻讓優曇華一陣惡寒。
還不等她甩開赫連蕭，他收回了手，然后給赫煊使了個眼色，兩人離開了。
獨留優曇華一人在原地。
赫連菁小心翼翼地站在后面，問道：“帝尊，我們回寢殿嗎？”
優曇華閉了閉眼睛，道：“你覺得你哥哥做的是對的嗎？”
赫連蕭目光躲閃，支支吾吾道：“我什么都聽哥哥的。”
“你在魔山的時日，曲婉寧他們都待你不薄，你的命也是慕浮生救下的，這就是你報答他們的方式嗎？”優曇華冷聲問道。
赫連菁臉色蒼白，牙齒將嘴唇咬得毫無血色。
“帝尊，我寧可我死了！那些畜生為什么沒有弄死我？他們為什么沒有弄死哥哥？我們活下來了，這便是天道的意思。”
“赫家經歷殘忍屠戮，哥哥依舊活了下來，哥哥帶著史無前例的能力活到今日，不是為了茍延殘喘度日的。”
“這是他的使命。”
“即便讓我赴死，這也是我的使命，”
優曇華冷笑一聲，道：“是嗎？那我亦有我的使命。”
她和慕浮生共同的使命。
他們兒時的初心，他們守護了兩世的人間煙火，豈容他人踐踏？
血繼限界如何？天意如何？天道如何？
陰差陽錯之下，慕浮生贈與她的天生魔血和紅蓮業火，再加上她魔帝巔峰的修為，如論如何她都要賭上一把。
事在人為，九死不悔！
慕浮生，這一世……換我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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