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優曇華纖弱的肩頭上扛著一條足有人腰粗的黃金大蟒，大蟒肥美的身軀在她上半身纏了三圈才堪堪被架住，而她的右臂下還夾著昏迷不醒的空悟。
優曇華哭笑不得，誰知道中了迷藥的黃金大蟒竟然直接化了原身。
“若我不在，你求誰幫你把這倆貨扛回山上？”優曇華無語道。
無塵慚愧地站在一邊，低頭道：“若是前輩不在，我會將他們藏在寺廟里，等三日后他們醒了，也找不到我的蹤影了。”
優曇華挑眉：“我們現下也可以這么做。”
無塵雙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優曇華，小聲道：“還是辛苦前輩送他們回山上吧，這樣終究是安全一些的。”
他雙手合十于胸前，眼睛亮晶晶的，小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更何況，他還一口一口地喊著優曇華“前輩”。
優曇華嘆了一口氣，道：“走吧，我送他們回去。”
“謝謝前輩！”無塵鞠了一躬，趕緊跟了上去，“前輩，前輩，要不要我幫忙？”
優曇華白了他一眼，道：“把你壓折了，我再多扛一個是嗎？”
無塵心道：被前輩扛著肯定很幸福吧……
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嗯？”優曇華皺眉，心道：難道這無塵不僅少了肋骨，還少了腦子？
“不不不，”無塵又趕緊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雖說優曇華這一身行頭實在是搞笑，但是回到山上也不過是片刻功夫。
無塵安頓好一蛇一人，才想起還沒給勞累了一路的優曇華倒碗水喝。
優曇華此刻正百無聊賴地在一張石凳上坐著，見無塵恭恭敬敬端了一碗水遞到她的面前，不禁挑眉：“這是要把我也迷暈了？”
無塵一愣，漲紅了臉，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支支吾吾道：“沒沒沒，請前輩喝水而已。”
優曇華端過水碗，喝了一口，好奇道：“你的藥理知識從何而來？”
“我自小體弱多病，久病成醫罷了，師父下山也會幫我帶醫書回來。”無塵如實答道。
優曇華點頭，又道：“你下山之后總得有地方歇腳，我介紹你去一處方便行事的地方，如何？”
無塵眼睛一亮，立即道：“求之不得，前輩請講。”
“國師府上正缺一位治病救人的醫師，你可愿意過去？”優曇華問道。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無塵面色猶豫，“西泊的國師，我也是聽師父說過的，這種權貴之處，能看得上我嗎？”
優曇華冷哼一聲，不屑道：“誰敢看不上你，我便挖了他的眼睛。”
“啊？”無塵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前輩，那也大可不必……”
優曇華覷著他，也不說話。
無塵又補充道：“前輩，無塵命如草芥，實在不值得前輩如此掛心，無塵并不想給前輩添麻煩。”
命如草芥？
面前少年小心翼翼、妄自菲薄的模樣本就讓優曇華一陣煩躁，聽到這個詞更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堂堂佛子歷劫，須得這般謹小慎微嗎？
但一想到無塵的身世，天生殘疾，又遭親生父親追殺，被一個弱智師父和一個蠢貨蟒蛇在毒瘴之地帶大，如果不這般小心翼翼地活著，早不知尸首何處了。
然而，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和這樣的無塵相處。
但她知道，從今往后的每一天，必須要將無塵綁在身邊，寸步不離，才能保證他的安全。
“所以，你是去還是不去？”優曇華盯著無塵，問道。
無塵總覺得這山洞啥時候出來了一股冷風，吹得他后頸涼颼颼的。
“去……”他咽了口唾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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