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吉祥還有一件事要安排，他想訂購一批水泥砂石鋼筋，以及各種工程車輛，全都送到哈尼重稀土礦的礦區。
他遞過來一張紙，上面是詳細的材料標號，以及需要的噸數，這些是小六按照一個中型碼頭圖紙算出來的，他又在這個基礎上自作主張加了1/3的量，寧多勿缺。
何進鵬說這事簡單，本來哈尼精工礦區就在搞基礎建設，囤了大量材料，年后就開工了，他給供應商再打一個電話，保證他們屁顛屁顛趕緊送貨上門拿錢過年。
沒啦。
就這兩件事。
接著大家就開始享受休假的樂趣，兩個多小時就降落在鳳凰機場。
蕭秘書安排了一臺中巴車接送，酒店也不用住，費士平有朋友在這邊買的大別墅空著，同一個小區，隔得不遠，正好一家住一棟，昨天晚上臨時找清潔工打掃過，換過全屋的床上用品。
費三多最不缺的就是錢了，鈔能力搞定這一切。
當天晚上，高嘌呤的海鮮大餐安排一下，年輕人吃喝爽快了，年紀大的中老年人乖乖喝養生茶。
第二天，家人們換上清涼的夏裝和防曬服，開始愉快度假。
兩家人碰面，看著楊吉祥白襯衣，黑西褲，金絲眼鏡，公文包，一身打扮與所有人格格不入，一群人就想笑。
再看費士平，花襯衣，沙灘褲，豆豆鞋，大墨鏡，奶奶灰的頭發涂上發膠，根根立挺油亮，兩條粗腿的濃密汗毛吸引人眼球，眾人更是笑得人仰馬翻。
楊吉祥傻眼：“您這也太潮了吧……”
費士平說：“不是來度假的嗎？嗨，你今天談生意你怎么不早說。”
“我昨天就說了啊。”
“你絕對沒說。”
“都聽見了，就你喝多了沒聽見。”
“我喝多？就那兩瓶酒……”
兩人日常斗嘴閑扯，引起其他人抗議，耽誤他們出去玩。
要么楊吉祥回去換衣服，要么費士平換，但兩人都懶得動，就這樣吧，他們倆自己開一輛車，導航背離海亞市區，沿著環島高速海岸線走，來到崖州科技城。
費士平看到崗亭欄桿抬起，此時心情已經無限接近巔峰，又開始興奮地抖腿。
“哎哎，你真要搞核潛艇？”
“誰說的，你怎么猜到這上面了？”
“你看你機械公司，發動機做的那么好，輕量化材料又是你的強項，你還非得來海亞談生意，還要讓何進鵬給你搞特殊燃料，這不是核潛艇是什么？”
“恭喜費總，猜錯了，我是想搞核動力航母。”
楊吉祥故意逗他，費士平罵罵咧咧。
停好車，楊吉祥帶著費士平來到園區一棟樓前。
今天臘月二十七，如果老板心情好，可能都放假了。
不過楊吉祥提前打過電話，知道對方今天還有人值班。
沃塔深海科技，世界上頗有名氣的觀光潛艇制造商，原來是芬蘭企業，被中國企業收購后，接受了全部專利技術和市場。
楊吉祥沒猜錯，這個時候公司里歡聲笑語，都在閑聊，前臺招待不在崗，估計到中午就放假了。
“你們有事嗎？”
公司里出來一個中年女性，看到這么個奇怪組合，隨口問了一句。
楊吉祥說：“聽說你們公司生產潛艇是吧？我老板挺感興趣，能不能來個人介紹一下？”
對方看一眼費士平，有些愕然，心里好笑，這一身打扮看就是暴發戶模樣，游客打扮，年輕人似乎是個不靠譜的秘書，以為買潛艇和買車一樣簡單？
中年婦女笑著說：“二位是哪家公司的？”
楊吉祥撓頭：“買潛艇還需要問公司？”
“當然，我們是正規潛水器生產廠家，潛水器屬于特殊商品，我們賣出的每一臺潛水設備都要備案，審核購買者身份。”
“我們是精工礦業的。”
“開礦山的啊……”
中年婦女更確定這倆是來消遣的，開礦山的來搗什么蛋，海底挖礦也用不著潛艇呀。
費士平負責扮演白臉，一拍他們的前臺桌子，大著嗓門嚷嚷：“怎么！瞧不起挖礦的是吧？”
中年婦女嚇一跳，還沒說話，里面員工沖出來幾個，一個身高馬大的年輕男子表情不悅：“你們什么人？說話就說話，拍桌子干什么？”
楊吉祥說：“我們就想咨詢一下潛艇……”
年輕人打斷他：“我們不賣潛艇！”
楊吉祥一臉懵：“你們是沃塔深海科技吧？”
年輕人警告他：“你說話文明點啊！”
楊吉祥更懵，他說話哪里不文明了，看見旁邊有倆人偷笑，這才反應過來，臥槽，這哥們兒在消遣他？
楊吉祥清清嗓子，收起笑容：“你好，請問這里是沃塔深海科技公司，對嗎？我們是真誠想向貴公司購買一艘潛艇，能不能來個業務員給我們介紹一下情況？”
他這么正式，還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解決這事也很簡單，隨便派個員工過來，拿著宣傳冊講一下就完了。
偏偏這個大兄弟今天不知道哪來的邪火，硬梆梆扔下一句：“不好意思，公司放假了，你們有問題正月初八再來。行了，大家收拾東西回家吧！放假啦！”
嗯？
楊吉祥和費士平面面相覷，這是好好做生意的態度嗎？
剛才那個中年婦女對兩人說：“二位稍等，我給二位拿點資料。”
她進去拿了幾本資料和宣傳冊，再端兩杯水送過來：“抱歉，今天放假，會客室關門了，不方便請二位進去……”
楊吉祥沒說什么，坐在前臺邊的鐵沙發椅子上看資料。
費士平見對方站在面前，于是問：“請問女士怎么稱呼？”
“我叫王萍，是公司財務。”
“你好，我叫費士平。”
費士平認真起來還挺正經，他對女人特別好，看王萍女士穿著高跟鞋，怕她累著，于是邀請她坐在旁邊。
但費士平這身打扮，看起來就像是個有錢閑的蛋疼的老流氓在騷擾年輕婦女呢。
王萍摸不清楚對方來路，她還穿著套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這時候那個年輕人背著包，拖著一個大行李箱出來，看到這一幕，以為費士平在調戲人，真生氣了：“王姨，趕飛機呢，快收拾了走啊！我說二位，資料你們拿回去看，真心想買潛艇就等開年正式上班了再來談。”
這番操作，連好脾氣的楊吉祥也一肚子火。
年輕人離開沒多久，有個看似文員的小姑娘拿著U型插鎖走出來，怯生生說：“二位，我們要關門了。”
“行，你關門。”
楊吉祥和費士平站在門外，看著小姑娘關門鎖好，和樓層保安一起貼封條，拿相機拍照留證，一回頭，他們倆還沒走。
楊吉祥對她說：“美女，我請你吃飯，或者喝清補涼，干什么都行，能不能耽擱你一點點時間，我就問幾個問題？”
見楊吉祥態度一直不錯，小姑娘勉強同意了，也沒讓請客吃飯，就在一樓大廳，三人在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坐著聊天。
美團外賣很快送來清補涼，小姑娘臉上出現笑意，有問必答了。
沃塔深海科技確實生產制造潛艇，但必須提前半年訂購，填寫非常詳細的表格，包括潛艇用途，使用范圍，船長大副等人的資格證件，還要等沃塔深海科技上門實地考察，確定甲方要求，來來回回完善方案之后，才會開始生產。
“王姐是我們的財務，高個子年輕人是我們經理的兒子，叫嚴澤華，他和王姐是親戚，都是山D人，今天確實要趕飛機回去過年。”
小姑娘介紹完兩人情況，還向他們道歉：“對不起啊，今天是上班最后一天，大家有點興奮過頭了。”
費士平再生氣，也不會在小姑娘身上發脾氣。
楊吉祥笑著說：“沒事，我們也是過來旅游，順便問一問。明年開年了，嚴澤華他還會來上班嗎？”
“應該會吧，經理身體不好，這幾個月陸陸續續在休息，平常都是她兒子代管，明年他應該正式接手管理。”
“你們訂單多不多？”
“多，多到做不完，已經排到后年了。”
“呵呵，難怪你們嚴經理對我們愛理不理，不缺訂單是硬氣啊。謝謝美女，啊對了還沒請教芳名？”
“我……我叫朱招弟……”
“好名字！哎，我能不能加你微信？沒別的意思，就是你們嚴總看起來不好打交道，我有事還是問你吧。”
“……行。”
加了好友，朱招弟看到兩人開著幾十萬的寶馬，知道兩人不是來搗亂的，婉拒了楊吉祥送她回家的建議，她騎上電動車，戴好帽子，防曬面巾和冰袖，哼著歌兒回家，過年放假啦！
費士平在車里罵罵咧咧：“就這服務態度，這公司就做不長！”
楊吉祥笑：“國內就兩家有牌照的民企，沃塔就是其中之一，去年旅游業復蘇，有錢的海邊景區都在訂購潛艇，搞海底觀光，所以他們訂單都排到2025年了，呵呵，這錢真好賺。”
沒辦法，人家壟斷企業，就是這么流批。
兩人開車來到蜈支州碼頭，聯系到家人們，準備買票上島。
楊吉祥在等待時，正好看到蜈支州【海底小縱隊觀光潛艇】項目的宣傳單，立刻來了興趣：“老費，請發動你的鈔能力，我要玩這個項目！”
費士平一看，也樂了，拿出電話說：“早看到這個，我還去他們公司受什么鳥氣！你等著，今天我就想辦法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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