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機械要素技術展覽會。
魔都考察團抱著謙虛學習的態度參觀。
公派考察就是這點很煩，要組團一起行動，一起回家，看了些什么，干了什么事，回單位了都要寫考察報告和心得，跟小時候看電影必須寫讀后感一樣。
領隊點完名，發現少倆人，疑惑問：“小楊和小白呢？有人看到他們沒有？”
其他人都沒見到，有人說：“年輕人喜歡熱鬧，說不定去哪逛了呢，東京好玩的地方太多了。”
另一人揶揄：“兩口子還沒起床吧？”
引起四周一陣輕笑，另兩個女企業家還對這人翻白眼。
領隊有點煩，覺得兩人沒有組織紀律，正準備給他們倆打電話。
隨同的一個日方助手附耳小聲提醒，領隊又把手機收回去，心里還有些羨慕，怎么日苯企業對他們這么熱情，挨個邀請他們？
這時候，楊吉祥和白雨霏坐在豪華商務車上，前往日立金屬的總部。
楊吉祥手里把玩著一個金屬色的zippo造型火機，這小玩意兒在手指間飛快翻動，蓋子一會兒開，一會兒關，火之高興，時不時燃燒。
白雨霏提醒他：“在車上呢，小心別點燃了東西，燒到手不疼嗎？”
楊吉祥說：“不會燒到手的，上大學的時候就練過，無它，唯手熟爾。”
白雨霏吭哧笑了，這個破梗，為了練技術把手都燒熟了，還真貼切。
不過看他玩的還挺克制，像轉筆一樣轉動火機，到了最后動作定型的時候再蹭燃火石，讓火焰空燒，而不是傻乎乎的在火焰點燃的時候轉動，于是也就不再提醒，專心欣賞他的動作。
有一說一，男生玩這個真的很賞心悅目，就是特別危險，千萬別模仿。
這個zippo其實是小四做出來的，內部有電子元器件，能連接到WIFI網絡，還有諾靈帝國的加密無線通訊傳輸技術，能和附近2公里內的另一臺設備連上。
因為體積小巧，所以打火機這端不處理數據，讓2公里內的另一臺設備處理，類似于云端操作系統。
楊吉祥準備今天帶著這個小玩意兒，去闖一闖日立金屬。
日立集團有100多年的歷史，最初是做礦山機械的機電維修業務，在1956年業務擴大，成立了日立金屬，到2003年日立金屬收購住友特殊金屬之后，就成為日苯最大的稀土磁體公司，另外擁有特種鋼，鑄鐵，電纜三個重大板塊。
日立金屬收購住友特金后，在東京最富裕的港區就有了一座自己的大樓。
東京都港區和魔都最繁華的黃浦比起來，除了房價比不上黃浦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更強一點，沿路環境也很漂亮，旁邊還有內海港，富豪的私人游艇順次停在岸邊，下船就到了大樓腳下，開游艇上班，逼格滿滿。
日立金屬的大樓正門口站著幾個迎賓。
除了作為中間介紹人的上原耕一，再就是日立金屬稀土磁體部的課長原山正樹，客氣地與兩人握手，歡迎兩人來訪。
進入電梯，看到日立電梯的銘牌，楊吉祥有點感慨。
這一路走來，他看到的日立大樓，日立壁掛電視，日立空調，日立電梯，看不到的還有汽車系統，電線電纜，各種設備的半導體，HITACHI這個品牌已經滲入到各個行業，融入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
最近十年，日立集團虧損嚴重，已經出售了好幾個子公司，最寄予厚望的日立金屬也不爭氣。
如果日立金屬今年再不能扭轉經營，日立集團肯定會將它整體打包賣出，將精力集中在機器人，AI，大數據分析等高新領域。
電梯來到15樓，原山正樹帶他們進入主辦公區，經過繁忙的辦公場所，路過忙碌的日苯職員，來到玻璃墻隔出來的會議室。
這次是三方會談，日立金屬，久保田，吉祥機械。
兩家日苯公司都派來了高層管理人員，楊吉祥把決定權交給白雨霏，自己只聽，不發表意見。
日立金屬的建議是，三方投資成立技術服務公司，共同對國內的稀土礦山進行開發。
他們尋找一家本土礦企合作，比如費士平的精工礦業就是很好的合作對象。
或者朋欣資源，也是非常棒的合作伙伴。
久保田提供采礦機械，楊吉祥提供稀土提煉設備，日立金屬提供稀土永磁生產線，利用富士財團的全球銷售渠道，一夜之間就能全球鋪貨。
一出手就是王炸！
楊吉祥差點被炸暈了。
這是什么概念啊？
他連國門都不需要出，也不用操心建設銷售渠道，不用操心尋找客戶，不用操心安排車船運輸，不用操心管理售后，他就在國內稀土礦山里挖挖礦，搞搞提煉，就可以立刻鋪貨全球，躺在家里就能數美金。
這誰不心動？
原山正樹不等他震撼完，又提出一點：“日立金屬還可以縮減全球專利許可證的數量。”
這是4個2的炸蛋！
中國八大金剛被踢出局了，日立金屬親自下場，上游礦山，下游稀土永磁產品，他全都要！
2023年全球稀土永磁的市場份額一年120億美元，在全球反壟斷法的框架下，他們聯手能拿下50%，就是60億。
上中下游關鍵環節全被他們掌握，成本低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利潤可達40億，平均一家10億美金純利潤，每年還會以15%的速度增漲。
做到全球壟斷之后，這跟搶錢沒什么差別。
楊吉祥清楚自己情況。
別看吉祥機械今年拿了50億軟妹幣的小微型插秧機訂單，但是金屬成本就有30億，再除去各種稅費，雜項，建設成本，落到手上的只有10億不到。
他還大量購買金屬和設備，補貼到避難所了呢。
這些賬他還沒與白雨霏結算，將來可能會用“給朋友的咨詢費”，再拿走七八億走。
即使11月份，12月份還有一波小型收割機的爆款訂單，但輕量化發動機的成本高，哪怕有國家補貼，利潤真的很低。
不點頭，吉祥機械一年收入10億軟妹幣。
點頭，吉祥機械一年收入10億美元+10億軟妹幣。
跟大風吹來10億美金一樣，點個頭就能撿到。
楊吉祥靠在椅背上，心里嘆氣。
太誘人了啊。
八大金剛為什么投降，因為日立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啊！
白雨霏也把賬算出來了，暗暗吃驚。
不得不說，日苯人畫餅技術真的很強。
但楊吉祥和她不吃這一套。
因為看似香甜可口的餡餅，背后絕對有合同陷阱，八大金剛就是這么被坑的！
楊吉祥從兜里拿出煙盒，在桌上輕輕磕了磕，笑著問：“能不能休息一下？癮犯了。”
原山正樹說：“可以，大家休息一下，我帶楊君去吸煙室。”
大家休息，PPT暫停講解。
翻譯和日立金屬的一個女高管陪著白雨霏閑聊，原山正樹帶著楊吉祥穿過辦公室，來到休息室。
楊吉祥看看休息室的四周，還挺羨慕：“不愧是大企業，還有跑步機，健身龍門架。”
“這是日立的員工關懷。”
“在這里吸煙，也有抽煙機對吧？”
“是的，日立遵守日苯法律，絕對不會主動違反禁煙令。”
楊吉祥抬頭看看四周，找到排氣裝置，順便也確認了監控攝像頭的位置，入座時選擇背對攝像頭的沙發上。
助理幫兩人端來茶水，跟過來的上原耕一主動幫楊吉祥點上煙，他的手插入兜里，打火機外面包著一張手帕紙，他順勢拿出來擦鼻子，借著身體的遮掩，打火機刺溜一下就滑到沙發的夾縫中，誰也沒發現。
上原耕一笑著問：“楊君，你對合作提議有什么想法？”
楊吉祥瞇著眼，躲在煙霧背后，猶豫說：“你應該知道，我們商W部的技術出口禁令非常嚴格，我怕不好通過。”
上原耕一說：“我們為什么要建議四家合作？因為你和礦山一方加起來51%，我們和日立49%，這樣就能保證合資公司是中國的內資企業，在中國內地生產，完全沒有技術出口。”
楊吉祥無語了，游戲規則算是被他們玩明白了。
這跟技術出口有什么差別？
原山正樹也說：“如果你擔心費先生的能力不夠，我建議與朋欣資源合作，他們非常有實力，你和白女士的邀請函都是他們幫忙申請的。”
楊吉祥頭疼，只能往白雨霏身上推：“我不懂經營，還是聽白女士的吧，她來決定。”
抽完煙，接著談。
楊吉祥又換一招，希望能除了稀土提煉之外的合作探討，想看看日立金屬，久保田，還能拿出什么技術合作。
這么大的談判項目當然不可能一天就談完，磨蹭了一天，兩人回去商量。
遺落在休息間的打火機被一個高級工程師撿到，實在是愛不釋手，看看群里沒有人詢問失物，于是順手放進兜里帶走。
整棟樓的網絡數據在不知不覺中，被整體傳輸出去。
而且因為傳輸的是非地球通用格式的無線信號，公司布置的有些落伍的監視設備誤以為是冗余垃圾，自動過濾了這些無法識別的數據流。
300米外，內海港對岸的一間高層公寓里，小六正在瘋狂閃爍著紅燈，分類處理著加密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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