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
裴斯年一下子愣住了，旋即想起在荊州軍營時答應過金四的事情，登時失笑，點著眼前哈腰陪笑的金四。
“你啊，真是個滑頭，剛剛不還挺怕我的么，怎的現在開始跟我談起條件了？”
金四繼續陪笑，搓搓手，“怕是一回事兒，這提醒您一句，那可是關乎我閨女將來前程的事情，當爹的哪能不上心嘞，嘿嘿，將軍您記在心里比啥都強，甭送，甭送了，我們自己出去就好，讓外頭人看見您，不安全。”
擠眉弄眼的樣子，裴斯年實在不知道這一家是什么火爆，當爹的當閨女的，都不是省油燈。可是想想元寶那討人喜歡的性子，又忍不住點了點頭，真是攤到了個好閨女。
也攤到了一個好爹啊。
卞楚楚走過來小聲問，“年郎，你答應了元寶爹何事？”
“男人之間的約定，你安心養胎就好，不用操心。”裴斯年扶著卞楚楚的肩膀，“我帶你回去歇著，靈藥到手，京城那邊更是來了密報，你收拾收拾，咱們后日必須出發，不能再歇了。”
他本該將卞楚楚放在瀾州養胎，可四面楚歌，他不放心任何人，索性帶在身邊親自保護，好在有元寶賣給他的靈藥，一路上卞楚楚和孩子的安全可以有保障了。
卞楚楚見裴斯年不愿意跟自己說，選擇了緘口不言，該她知道的事情，裴斯年不會隱瞞，顯然這事兒不該她管。
于是卞楚楚沒往下問，轉了個話題和裴斯年回房歇午睡了。
元寶和家里人離開福運客棧后，讓爹爹和哥哥在城外等自己，便往濟民醫館跑了一趟，跟陳皮詢問城里學堂的事情，回家后，就把問道的消息告訴了家里人。
“爺爺奶奶，我今天問陳皮爺爺，他說城里的育才書塾在招收學子，每人每個月才二兩銀子的束脩，
雖然沒出過什么探花郎，但教書的先生，是實打實的舉人老爺，咱們明日送哥哥們去入學吧。”
金忠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情很復雜，都怪他們這些大人沒用，居然要小小的孫女跑上跑下，操心哥哥們讀書的事情，要曉得今早之前，她還昏迷著呢。
“元寶，辛苦你了。”苗氏感動得熱淚盈眶。元寶不是他們家親生的，但做的事，無論巨細，都在為金家考慮。
好啊，好孩子，真的是個好孩子。
金四訕訕摸了摸頭，“閨女，你今天啥時候去找書塾的，我咋不知道呢？”
徐留娣拍了他后腦勺一巴掌，嗔道，“老四，你到底什么情況？自家閨女的動向都不知道！正是這樣，我才不放心讓孩子跟你一道去城里……”
“媳婦兒，我錯了，別揪耳朵，咳咳，當著孩子的面呢！”金四尷尬極了，他確實沒想到，自己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元寶了，她還能掐到縫隙去操心哥哥們上書塾的事兒。
元寶抬起雙手，在身前擺了擺，拉開訓夫的徐留娣，“娘親，不是爹爹沒看好我，是我心血來潮，突然想著去找的，您快放開爹爹的耳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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