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義侯府的家丁很快就把那個沉甸甸的大箱子搬出來了。
志義侯親自打開了大箱子的鎖頭，笑瞇瞇地讓泉泉泡泡自己挑，自己選。
泉泉還有些拘謹，站在箱子旁看著，沒有動手。
泡泡則是直接拿起了一樣東西，并且扭臉就用眼神去找裴瑜。
“咳咳~”元寶擔心這父女打配合的模樣被志義侯發現，連忙走到志義侯身邊，一本正經道：“能不能請侯爺借一步說話？元寶有件事兒要跟侯爺您說。”
志義侯臉上笑意稍減了一些，顯然是知道元寶要說的是什么。
他對元寶點點頭，然后樂呵呵地交代了泉泉泡泡盡管拿盡管玩，這才領路帶著元寶去了正房另外一邊的茶室。
沒有泉泉泡泡在場，志義侯又恢復以往的嚴肅模樣。
和元寶面對面坐下后，他也不廢話，直接就道：“殿下要跟老夫說的，應當是那妓女的事情吧？殿下放心，老夫沒有取那妓女的性命，只是暫且將她關押在府中，讓她多想想當年之事而已。”
昨夜商暮春突然上門來送藥，雖然只字未提那妓女，但他知道元寶這是在提醒他，不要傷了那妓女的性命。
元寶見志義侯如此直接，便也不搞彎彎繞繞，動手提起茶壺給志義侯斟茶，同時道：“那志義侯對那青樓女子的說辭，是什么看法？”
“一派胡言！”志義侯胡子都飄起來了，“吾妻絕不會是那種為爭風吃醋，取人性命的妒婦！”
“嗯，我雖然沒見過令夫人，但年輕去拜訪承安侯府老太君的時候，從老太君的口中聽過令夫人的生平，所以也認為令夫人不會是那種為爭男人，而將他人置于死地的女人。”
元寶情緒穩定，語調平穩，“但是，那兩個胡姬，或許真是令夫人殺的呢？”
若是志義侯被元寶前面的話捋順了毛，那元寶這后一句話則是令志義侯直接炸了毛。
他呲目瞪著元寶，仿佛要用眼睛吃人。
元寶依舊從容淡定，還端起茶杯淺品了一口。
等志義侯身上的戾氣明顯消減了些，她這才繼續道：“殺人有很多種原因，我相信令夫人絕對不會因為爭風吃醋而殺了那兩個胡姬。但，要是為了保護侯爺您呢？”
元寶的目光直直落進志義侯的眼中，將志義侯看得渾身一顫。
志義侯整個人好似石化了，一動不動，就連胸口的起伏都好似沒有了。
元寶繼續說道：“年前，我聽那青樓女子描述了當年情景后，回去想了許久。最終覺得，這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在那兩個患病身亡的胡姬眼中，令夫人是在折磨她們、懲罰她們；可在令夫人這里，令夫人或許只是想試探她們，想讓她們露出真正的馬腳。雖然那兩個胡姬可能真的是無辜的，但令夫人保護侯爺心切，自然是不愿意讓戎馬半身、殘疾歸來的侯爺您的身邊有半點危險。”
元寶的字字句句全部都說進了志義侯的心里。
二十年前的點滴記憶，在志義侯的腦海中匯聚成網，最終一點、一點的托起了元寶所說的這番猜測。
當年，妻子確實憂心過，問他先皇賞這兩個胡姬，是不是別有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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