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俊臉上表情裂開，他感覺人生觀都受到了巨大沖擊。
他這輩子都沒有講過價，因為在下界時，他最不缺的就是靈石，像他這樣的公子哥，靈石花如流水，隨隨便便給人的賞賜都足以讓別人過一輩子的。
當然，他不講價不代表他不懂，今天在夜市上買那幾樣東西，他還是砍價了的。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砍價還有云染月這樣的方式，一萬竟能砍到一千，關鍵是人家居然賣了！
對罵幾句，生意居然就能成了？
他從未見過像云染月這樣剽悍的砍價方式。
等云染月給了仙源，把古書塞到他手里的時候，他還眼神恍惚著。
“走了，傻站著干什么。”
云染月的一句話拉回了他的魂，他看著她道：“師妹，今日你讓我漲見識了。”
云染月無語：“他看你是個冤大頭才給你喊高價的，這破書，賣一千他都賺了。”
一千仙源都能買一枚一品仙丹了。
按照仙界的物價，五塊仙源就能住上龍牙城最好的客棧。
在龍牙城最好的酒樓里揮霍一頓，最多花上百來塊下品仙源。
本來云染月不想多管閑事的，前面幾次裴聞被宰，她都懶得提醒，當然了，也是想讓裴聞自己漲漲記性。
誰知道，他自己絲毫不覺得被宰，反而還覺得買得挺便宜的。
仿佛一萬仙源只是一萬靈石一樣，隨手就花出去了。
看得她都肉疼。
這裴聞，真是沒有挨過社會的毒打啊。
不過呢，她愿意給他張口砍價，是因為她看這個書的確不錯，她現在的滅世紫瞳無須變成紫色就能使用，能看出古書上的不同之處來。
之前裴聞買的那幾樣，用是能用，對裴聞也能起作用，但沒什么特別之處，而且價格已經不是虛高，而是真高了。
裴聞笑吟吟的對她說道：“多謝師妹幫我砍價，你放心，我借的仙源，一定早日還給你。”
他一笑，雌雄莫辯的俊美臉上那叫一個妖異灼華，周圍別說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有幾個看了挪不開目光。
成為視線的中心，云染月趕緊往前走，一邊道：“那你有空就得多煉制仙丹了，以你這樣花錢如流水的性子，再多也不夠你花的。”
“師妹，我已經學會砍價了，絕不會再大手大腳。一會兒你看上什么東西，我來幫你砍價。”
裴聞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云染月從他臉上看出了興奮。
她狐疑道：“你真會了？”
“太簡單了，我保證給師妹你砍到最低的價格！”
云染月將信將疑，決定還是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到底會不會砍價了。
將來也不用擔心他再頻繁找自己借仙源了。
走著走著，云染月在一個攤位前停下來，這個攤子是賣各種玉石的，都被打磨雕刻成了不同的形狀，可以用來當配飾，上面刻畫了陣法，各有簡單的作用，可以當法器用。
玉石五顏六色，有的發出光彩，還挺吸引人眼球的。
買這個的，就圖個好看。
她狀似不經意的看來看去，像是在挑選一個合眼緣的。
她隨便挑了三個不同顏色的小玉雕，在腰間比劃了幾下，看做成腰扣好不好看。
她頭也沒抬，隨意問道：“道友，這三塊玉雕怎么賣？”
攤主是個中年女修士，聞言笑著道：
“都是一千仙源的價格，你要買這三塊的話，我只收你兩千八。”
“你這是在漫天叫價！”
還沒等云染月出聲呢，一旁的裴聞就哼聲說道。
攤主都愣了一下，然后微笑解釋道：
“小友不知，這些玉石乃是冰萃湖里經過萬年冰浪沖刷打磨而成的玉石，一點雜質都沒有的。它不光好看，佩戴在身上能凝聚仙靈之氣。而且這上面有陣法大師刻畫的陣法，有防御、驅邪、避禍等等許多用處，我這個價格是很實在的。”
這點云染月是知道的，陳零的記憶里有冰萃玉雕的相關，這些玉石也是分等級的，有的顏色更透亮，聚靈效果更好，那是從冰萃湖最深處挖出來的，名字都不一樣，叫冰萃晶。
而冰萃湖說是湖，卻和海差不多了，水里妖獸如云，想進去取得一枚冰萃晶可謂相當兇險。
物以稀為貴，一枚雕刻好的冰萃晶的價格，都快趕上五品的仙丹了。
不過眼前攤上的這些只是普通的冰萃玉，雖然不算便宜，但也不至于要一千一塊，一塊正常價格在兩三百左右。
云染月道：“道友，我們知道價格的，你重新給個實在價，不合適我們再去別家看看。”
她一副買不買都無所謂的樣子。
這條夜市街上，可不止這一家冰萃玉雕的攤子。
中年女修士裝作為難的模樣：“小友，我這個價格真的很實惠了，我進貨都不便宜，這樣吧，最多再給你減兩百，你覺得合適就帶走吧。”
“還是貴了。”
云染月作勢要走。
女修士立刻挽留：“那小友，你就說多少合適吧！”
“一共一……”
云染月正要說一共一千，裴聞忽然大聲說道：
“十塊！就給你十塊仙源！你愛賣不賣！”
云染月瞪圓了眼。
大哥，砍價不是這樣砍的！
你這樣會被老板分分鐘砍死的！
中年女修臉色都變了，差點就要大罵出聲，云染月連忙道：“我朋友不懂行情，你就說個最低價吧。”
裴聞插聲道：“一百，最多給她一百，不能再多了。”
云染月：“……”
中年女修氣得臉綠了，怒聲道：“這三塊玉雕老娘最低賣一千仙源，你們買不起就別在老娘攤位前礙事！”
為防裴聞還要出聲，云染月趕緊掏了一千仙源，拿了玉石就走人。
這下別的東西她也不想買了。
裴聞有些遺憾，意猶未盡，他感覺他已經找到了砍價的精髓，可惜已經沒有仙源石供他發揮了。
若是不買去隨便砍價，是真的會被人打死的。
回到姜老頭的小院子，裴聞好奇的問云染月：“師妹，你剛才買的玉石，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他不蠢，自然知道云染月不可能隨便花仙源買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不過以他的眼力，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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