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郡王？
這福源樓的東家竟然是汝南郡王？
看著被掌柜的恭敬迎走的寧衿，再想想自己今日遭受的尷尬，寧清尋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聽起來是搭上了太子，可就像寧衿說的那樣，自打寧清尋跟了太子以后，姨娘沒救下來，福也沒享多少，反倒因為太子被罰而遭受牽連，跟著在東宮被幽禁了好幾個月。
如今好不容易出來積累點人脈吧，還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她憋了一口氣跟寧衿斗，卑躬屈膝的討好也罷，狠辣陰毒的暗斗也罷，可斗來斗去姨娘沒了，名聲沒了，地位也沒了！
反觀寧衿，當初她和汝南郡王定親的消息一傳出來，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話她，被壓了一頭的貴女們私下里說是寧衿壞了腦子，沒了太子之后就放棄自己了，嫁了這么個玩意。
結果過了幾個月，自己在深宮里混的人不人鬼不鬼，整日為即將進門的新妃擔驚受怕，邀請幾個小姐妹出來吃飯都得看人面色，人家卻瀟灑自如，帶著的丫鬟都敢指著鼻子罵人家李家小姐。
有那么一瞬間寧清尋覺得自己同寧衿真的像是有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無論她怎么努力怎么折騰，高高在上的嫡長女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嫡長女。
她怎么都比不過。
*
在福源樓碰到寧清尋一行人的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寧衿吃飯的心情，好不容易出來放次風，她大手一揮，叫上了一桌好菜和一小壺佳釀。
得知天香閣是謝景策自留的包廂，還讓福源樓的人把自家姑娘當老板娘好生招待，逢春只覺得自己方才在李曼香那里受的驚都一下子消失了，整個人從上到下都爽的通透。
天字一號豪華大包就是不一樣，環境位置都是最好的，桃枝輕嗅空氣中的香，驚訝道：“熏香用的居然都是千和香鋪的桃夭。”
千和香鋪是全京城最好的香樓，而桃夭更是如其名，帶有桃花的清甜，清新淡雅香而不膩，京城有品位的夫人和貴女們爭相購買，是千和香鋪最頂級的調香師調制的一味香，平日里都是銷量出售的。
看樣子天香閣還是長期熏這種香的，那得花多少錢？
這么想著，逢春便問出聲了，寧衿想了想，不太確定道：”應該不用花多少錢，我記得千和香鋪也是謝家的產業。”
京城連鎖，大本營其實在錦州，那邊的香樓更大。
兩個小丫頭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無奈的笑。
別的不說，他們姑爺是真的有錢，而且還有錢的不高調，誰接觸誰知道。
“就是可惜了，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要是未來姑爺在這兒就好了，你們還能對飲一番。”逢春笑嘻嘻的：“為了這考試姑娘許久未出門了，上回同郡王見面都挺久了吧？”
小丫頭閑著嘴巴胡說八道，寧衿往她嘴里塞了一個豆團堵上，淡定道：“是挺久，不過明日就能見上了。”
明日除了謝景策，可還有一大幫亂七八糟的人也能一并見到呢。
逢春好不容易因為自家姑娘專心備考而忘掉的煩惱驟然又被提起來，整個人一下子就不好了。
糯嘰嘰的豆團把嘴巴堵上了，她只好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控訴自家姑娘破壞氣氛。
寧衿是真沒覺得一個人吃飯喝酒有什么不好，多自在，而且她也不是一個人，還有逢春她們呢。
掌柜的特意給天香閣上了一壺據說是招牌上沒有的酒，是他們東家的私藏，打開之后只覺一股清香撲鼻，像寧衿這樣不飲酒的人都不知不覺為這味道傾倒。
只小小一壇，用白玉瓶子盛著，稱之為瓊漿玉露也不為過。
“這么好的酒，掌柜的也沒說個名兒。”逢春一邊為寧衿斟酒一邊嘟囔。
不過今日無事，喝多喝少應該都無所謂。
寧衿一個人也自得其樂，只覺得掌柜上的酒確實不錯，不酸不苦甘洌濃郁，還甜滋滋的，沒一會就把那一小壇都喝了個精光還意猶未盡。
于是謝景策下了朝之后直奔自家酒樓，準備吃頓好的犒勞犒勞連日操勞的自己，一推開天香閣的門就看到的這樣一副畫面——
美人面色微紅地半趴在桌上，一只手里捏著他藏了許久舍不得喝的梨花春的空瓶子，另一只手依依不舍的去扯逢春衣角，舔舔唇角回味：“你去問問掌柜的…這種酒還有沒有啦？咱們買一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