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臨殿內倒是沒什么人，小全子盡職盡責的扮演著喬貴妃的眼線，低聲同她說最近的情況：“那次的風寒像是傷了根本了，一直不見大好，能撐著上朝全是讓太醫令上了猛藥的......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又是這般，陛下躺的不安心吶。”
“皇后娘娘日日都來，每回都要待兩個時辰，親自伺候著用了藥躺下了才走。”
“林公公......對，現在貼身伺候的是林公公，蘇公公告老還鄉了，再沒來過，是在陛下病倒之后。”
小全子如今的地位同先前小林子的地位差不多，屁股后頭跟著一堆獻媚的小太監，誰見了都要招呼一聲“全公公”，對待任何人都趾高氣揚毫不客氣，在喬貴妃面前確實知無不言。
快進殿了，小全子收了聲，安安靜靜領人往里走。
明黃色的床帳拉起了一半，龍床邊上坐著一妙齡少女，主位上端莊威嚴的人正在不緊不慢的喝茶——正是四公主周韻兒和皇后。
皇帝本來正拉著女兒的手溫聲問話，聽人說貴妃也來了，心情更加愉悅，連帶著聲音都不那么虛弱了，喚道：“小喬，到朕跟前來。”
周韻兒立刻讓位，寧衿隨著喬貴妃一塊問皇帝安，準備同皇后問安的時候才發現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
大概是不想看這父慈女孝夫妻恩愛的場景。
問完了，皇帝拉著喬貴妃說話，兩個小姑娘也退到外殿小聲說話。
四公主親自給自己和寧衿倒上茶：“手這么涼，快暖暖。”
“我才下學回來就被叫到這兒，看見皇后娘娘板著的臉時心都快不敢跳了。”她縮了縮脖子：“皇后娘娘這段時間把我父皇看的很嚴，什么事兒都要親手經過，說那病遲遲不好是龍臨殿的舊物也染了污穢，張羅著全換了一遍，被子枕頭衣服，連香爐里的熏香都換了！”
寧衿默然：“這么夸張？”
“可不是，不過你有沒有覺得新的熏香比龍涎香好聞些？雖然聞久了有一種怪怪的后調，像是某種藥材，”周韻兒托著腮：“皇后娘娘說這是她母族特意從外域求來的，不但能凝神靜氣，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你說我能不能也找她求一點？我最近讀書讀的腦袋都要壞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英年早逝的！”
“......”熏香她沒聞出來什么怪怪后調，但是說到結業考試，寧衿就有些不解：“你怎么沒通過的？”
四公主向來要強，就算門門課拿不了第一也要力爭上游的人，怎么會通不過結業考試？
一說到這事兒周韻兒就無精打采的嘆了口氣：“因為結業考前幾天，我去參加了敏安郡主辦的宴，席上不小心吃錯了東西......我吃了那個月蟬衣盤子里的糕點，第二天就遭了報應，腦袋昏沉的緊，考試便掉了鏈子。”
“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能馬虎，”寧衿恨鐵不成鋼：“補考還得一個月，題目也更難些，我看你到時候怎么辦。”
周韻兒熟練的扒她肩頭懇求：“姐姐......回頭你把你用過的書卷借給我嘛，我去你府上找你。”
寧衿還能不答應嗎，爽快的點了頭：“你隨時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