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顯然傷的不止是表面這么點，那醫師檢查完之后看向她們的目光有些復雜，第一句竟然是：“是犯了什么錯，把人罰成這樣？”
“......”逢春為她們姑娘申冤：“不是我們干的啊！”
那醫師憐憫的嘆了口氣，道：“這姑娘能撐到現在全靠求生意志。”
簡單處理過后，他道：“臉傷的太嚴重，算是徹底毀了，身體里面也有太多瘀血內傷，被打成這樣只能慢慢養著，往后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天意。”
這些高門世家就是這樣的，不把底下的人當人看，動輒打罵都是輕的了，悄無聲息死在哪里都不會有人追究，醫師也是見過不少這種情況的人了，搖搖頭提著藥箱離開。
把人送走后，逢春撤回來，一屋子人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清荷面面相覷。
“她......該不會是二姑娘打成這樣的吧？”桃枝遲疑著問：“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二姑娘還沒有回來？”
這個問題只能問清荷本人了。
“這里臟污，姑娘莫在這里待了。”逢春看著掃灑婢女們把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又看看纏的跟繭一樣的清荷，抖了抖：“她這樣子真的是可憐又嚇人。”
“把人照顧好了，等她醒過來，立刻叫我。”寧衿叮囑道。
“是。”
*
事實證明清荷的求生意志確實強烈，早上的時候她被撿回來，夜里的時候就有婢女過來說她醒了。
寧衿放下手里的書，道：“我去看看。”
一旁的洛姨娘問道：“什么人？”
“今天早上二妹妹的貼身婢女突然昏倒在侯府門口，怕是出了什么事兒。”寧衿解釋道：“姨娘要跟我一起去嗎？”
洛姨娘還未說話，她身邊的婢女卻是先開了口：“事關二姑娘，還是得去看看吧？”
“我方便去看看嗎？”洛姨娘征求她的意見。
“自然是方便的。”不知道為什么，說話那個婢女莫名讓寧衿感到不適，她問道：“您今日怎么沒帶著阿蘭？這個......有些眼生啊。”
二人邊走邊說：“阿蘭今日休假，她叫阿葉，是我身邊的二把手。”
阿葉恭恭敬敬朝她行了個禮。
現在更重要的是清荷的事兒，寧衿雖然下意識對這人感到不喜，但還是沒有分給她太多的視線。
很快就到了清荷養傷的下人房。
還沒入夜，這房間卻是點滿了燈，屋子里亮如白晝，桃枝攔住門口的人問道：“大白天的，怎的這樣浪費？”
“桃枝姑娘誤會了，是清荷一醒來就大喊大叫著要點燈，否則就發瘋，這會兒點了燈才安靜下來。”那婢女無奈極了：“就在里頭呢，您進去看看吧。”
平日里看起來安安靜靜一個人，怎么瘋起來這般讓人害怕......
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她的話，頓時更覺得清荷所經歷過的事情并不簡單。
得發生什么事兒，才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逼瘋？
逢春和桃枝自覺走在了前頭開路：“姑娘小心些。”
清荷現在不太正常的樣子，可別把她們主子傷到了。
沒人注意到，此時走在最后頭的阿葉目光中閃過一絲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