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策是被叫過來開小灶的？
寧衿偷偷看他一眼。
少年的臉被面具遮住，看不出什么情緒，明明也是打過好幾回照面的人了，兩人坐在秦祭酒面前卻好像完全不認識對方一樣。
這該死的默契。
交代完了，秦祭酒給兩人一人批了條桌子，帶著謝景策去一邊一對一去了，寧衿對于他要的宣傳書冊還沒什么頭緒，試著在面前的紙上草擬一些項目，但總是莫名的靜不下心來。
不遠處那兩人說話的聲音傳來，寧衿一手執筆，另一只手托腮發散思維。
謝景策在外面裝模作樣的時候聲音聽起來沉悶低啞，說話也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很有那種陰郁質子的意思，但是寧衿知道，這人的真面目其實并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這樣。
秦祭酒問了謝景策一些基礎問題之后，道：“寫副字給我看看吧。”
于是郡王殿下就拿起筆開始寫，寧衿偷看一眼——
好家伙，這字寫的生怕人家看不清一樣，大如斗，隔了一條桌子她都能看清楚那歪歪扭扭的筆鋒和橫七豎八的筆畫。
“......”秦祭酒也沉默了片刻，道：“先，先練字吧。”
小郡王八歲被送到盛國去，雖然八歲之前他頗負盛名，但是盛國那幫人肯定不會給他良好的教育資源，現在......一時忘光了都是正常的，再慢慢撿起來就是了。
秦祭酒這么安慰自己。
“祭酒大人，劉尚書找您！”門口的小書童探了個腦袋進來：“說是有事商議！”
秦祭酒起身應到：“知道了，這就來。”
謝景策低頭對著桌上的《大學》發愣，他耐心交代：“為師這兒有一副字帖，你先跟著臨摹。”
一想到原本驚才絕艷的小郡王很有可能是被盛國人打壞了腦袋，秦祭酒就更加沒什么脾氣：“一會兒為師回來，再給你講學。”
“多謝老師。”
孩子傻，但是孩子很有禮貌。
秦祭酒憐愛的看了一眼謝景策，轉頭跟寧衿交代道：“若是他有什么問題問你，你便指點指點。”
寧衿起身，將人送到門口去:“好。”
轉身，回了書房。
這下周圍沒人了，寧衿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要關心一下他，便開口問道：“那日下午，你沒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謝景策挑了挑眉：“何出此言？”
她自己的事兒都還自顧不暇呢吧，怎得還有空關心他？
“聽說的，你沒什么事就最好了，”寧衿道：“那天，多謝你。”
“順手而已。”謝景策換了一只手拿筆，跟著帖子臨摹出來的字兒都奇丑無比，偏生他寫的還很認真，看得寧衿一腦袋黑線。
謝景策不在乎她的目光，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寫自己的丑字兒，心里想著，他們每次見面，寧衿都要同自己道謝，好像她欠了自己很多似的。
“我今天看見東宮側門抬進去了一個女人。”為著這聲謝謝，他又給人家贈送一條消息：“看臉，就是那日害你的那個壞女人。”
“你怎么知道那日是她害的我？”寧衿感到有些疑惑：“我沒看見你在場。”
他們不是只在樹林里打過照面嗎？
悄悄讓暗衛打聽了后續的郡王殿下：“......”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