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與連娜與三位來歷不明的三位神術師一戰,雖然遠不及華真行等人上次惡斗拉爾法大神術師那么“奢侈”,但損耗也不小。

  他們倆總計動用了一枚春水符、一枚分光劍符、一枚五行衣符、一枚春雨符、一枚陸吾符,皆為前輩大成修士所煉制。

  華真行上次與拉爾法是遭遇戰,事先根本談不上有什么準備,發生了那件事之后,華真行決定,養元谷庫藏的那些寶貝也不能白白放著了,谷中導師或學員有任務就配發下去。

  半年前華真行幾乎把有用的符箓都發下去了,最近各導師和學員從前線歸來,又將這些符箓交還總部。

  幸虧有這樣的新政策,這次讓洛克和連娜陪同羅柴德訪問,華真行又發給了他們一批符箓護身,并詳細介紹了使用方法與心得。

  洛克和連娜早有模擬演練,遇到突發事件時配合嫻熟,使用攻擊符箓、護身符箓并穿插各自擅長的神術手段,幾乎都玩出花來了。

  那三名神術師應該也知道洛克和連娜的身份,對此也有充分的準備,先用一幫亡命徒開槍吸引注意力,然后從另一側突然發起偷襲。

  他們的刺殺對象并不是洛克和連娜這兩名高手,而是羅柴德這樣的普通人,料想應是十拿九穩,身為刺客一擊得手也絕不糾纏,而是立刻就打算遠遁而去。

  他們是自以為能夠脫身的,洛克和連娜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去查看羅柴德的情況,而不是來糾纏他們,就算追也未必能追得上,這就是刺客對“保鏢”的優勢。

  猝然遭遇三名神術師的刺殺,假如再跟著刺客追出去,洛克和連娜必然會擔心可能遭遇陷阱埋伏,恐怕也不敢追出太遠,而且離開了護衛部隊,也未必是他們三人的對手。

  刺客還隨身攜帶了兩支價值不菲的卷軸,一支可以打開一道防護與阻敵的屏障,另一支則是強力的反殺手段,就算遭遇圍困糾纏,也可保萬無一失。

  卷軸這種東西得之不易,所以能不用就不用,但最后還是不得不扔出來了,卻仍然未能脫身,護衛隊伍的戰斗素養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預計,洛克和連娜的手段更是讓他們意想不到。

  三名神術師倒是落了個死無全尸的下場,可是把其他人都給整懵了呀。

  眾高人先后趕到瓦歌礦業,安撫與慰問大難不死的羅柴德,同時也都在琢磨另一個問題——究竟是誰、出于什么目的要刺殺羅柴德?

  有些事件的性質并不能僅看人數,三名神術師出手,已經越過了一條不能觸碰的紅線!,只要消息傳出去,岡比斯庭必然會過問的,而且也有責任調查清楚。

  假如換一種情況,比如是在幾年前的瓦歌市郊外,幾名神術師出手刺殺一名富商,只要動作干凈并抹去痕跡,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恐怕也不會引來岡比斯庭的特意調查。

  再比如拉爾法大神術師曾在瓦歌礦業潛伏多年,華真行到來之前好像也沒有暴露行跡。

  但是今天這件事已注定無法善了,這次觸碰紅線的刺殺行動,不僅失敗了而且完全暴露了。

  洛克和連娜都是在岡比斯庭登記注冊、承諾遵守《神術師守則》的神術師,他們已經確認了刺客的身份同樣是神術師。

  而且像這種事情,就算岡比斯庭不管,理論上昆侖盟也可能介入。至于昆侖盟能不能管到這里來?那要分情況。

  昆侖盟不會干涉此地世俗事務,但這里也有昆侖修士以及修士組織啊,養元谷就是!

  在昆侖盟的體系內,假如出了這種事,通常的做法是就近的宗門負責調查,并上報給昆侖盟。華真行這也算是代表養元谷,立刻就趕來調查了。

  在岡比斯庭的體系內,通常的做法也差不多,就近的神術師組織展開調查,并上報給岡比斯庭。

  洛克和連娜接到了華真行的通知,要他們暫時不要通過尋常途徑上報,華真行打算了解情況之后先聯絡約高樂。

  華真行、王豐收等人當然詢問了羅柴德本人,最有可能的嫌疑對象來自哪方面?羅柴德卻答不上來。

  不是羅柴德人緣太好,他與很多人都可能有矛盾,主要涉及到利益沖突,搞金融投資嘛,很多時候你賠我賺并不稀奇,有時是對手有時又互相合作。

  但羅柴德也想不明白,誰會以這種方式、在這個地點來刺殺他?這已經超出正常的腦回路了。事件發生恰好在如今這么敏感的時機,又容不得人們不多想。

  難道是伊賣雷集團干的?涉及到集團內部的競爭與傾軋,對方就是為了阻止他幫伊賣雷集團某個部門完成KPI?這完全講不通,而且也不可能牽扯出三名神術師。

  前年羅柴德在幾里國也遭遇了刺殺,有人買通了金大頭動手,因為這位羅醫生其實也是一位掌握了大量內部絕密資料的商業間諜。

  就連福根修士會當年,也收到過干掉羅柴德的秘密委托。

  可此事早已翻篇了,有嫌疑的幕后兇手奧海姆都死得沒影了,如今再因為此事對付羅柴德已毫無意義。而且羅柴德已成為對方集團的一員,說不定大家還有很多合作呢。

  華真行私下對李敬直說:“羅醫生可真倒霉,每次他到幾里國來想做點事情,都會遭遇刺殺。”

  李敬直卻說:“羅醫生也挺走運的,每次遭遇刺殺都有人救了他,而保護他的人都是你。”

  上次救羅醫生的,是華真行和夏爾。而這一次華真行雖然不在現場,但洛克和連娜也是受他的委托陪同羅柴德參觀。至于護衛部隊,則是夏爾派來的。

  沒有洛克在第一時間拍出的那張春水符,羅柴德早就沒命了,而春水符就是華真行親手交給洛克的。別的符箓不說,春水符這次他就拿出了四枚,洛克和連娜每人帶了兩枚。

  既然從羅柴德這里問不出太多有價值的線索,那么就從調查兇手身份入手。

  那三名刺客早就有防備身份暴露的手段,他們都戴了一種特殊的硅膠面具,并沒有蓋住整張臉,只是改變了關鍵部位的特征,便足以變成另外的樣子,也能騙過面容識別軟件。

  他們出手時都穿著帶墊肩的黑袍,哪怕用最先進的體態識別對比技術,恐怕也查不到確鑿的證據,更可況幾里國根本沒有對比數據庫。

  看來他們也知道,只要動手就無法掩飾神術師的身份,應該會招至岡比斯庭的調查。但他們有把握脫身而去,只要最終查不出他們的身份也就無所謂了。

  刺客的準備不可謂不周密,可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自己沒跑掉。負責新聯盟情報工作的王豐收,帶人收集了三名刺客尚可采集的指紋、足跡、頭發和血液等樣本。

  其中兩名刺客的面容已經無法辨認了,但還有一人臉部仍是完好的。華真行將清晰的照片資料發給了約高樂,問對方是否認識這個人,假如不認識請幫忙查一查。

  連娜那邊也動用了技術手段,利用計算機對比識別技術,在網絡上搜集的各種面部照片,進行相似度擬合。

  福根修士會當年就曾用這種手段,找到了躲藏在非索港隱居的洛克。因為有人在社交媒體上發了一張照片,恰好拍下了洛克清晰的面容。

  設備和技術如今都還有,但這么做需要時間也需要運氣,因為數據運算量實在太大,也不一定保證能找到。

  連娜將那名刺客的面部掃描數據發回了福根修士會,讓他們開始用技術手段搜索,同時又通過內部關系,聯絡羅巴聯盟各國能“溝通”的警方關系,對比查找采集的指紋信息。

  約高樂的消息回復得很快,華真行過了不到三分鐘就收到了:“這個人我有印象,名叫坎比-托里曼,是隱楓山修士會的一名神術師。”

  接著又發來了一條:“看你發給我的照片,此人生機已絕。怎么死的,發生了什么事?”

  華真行直接撥通了語音,那邊約高樂的聲音顯得有些縹緲空靈,聽不出是在什么地方。他介紹了這起事件的經過,最后說道:“既然與隱楓山修士會有關,岡比斯庭是不是應該給個交待?”

  約高樂:“我先處理點事情,明天一早就到,我們現場見!”

  華真行:“約先生,您不是岡比斯庭派駐非索港的聯絡人嗎?怎么成天到處亂跑,經常都不在非索港?”

  約高樂:“華老板也不是天天就在雜貨鋪里待著,你都不在非索港,我干嘛天天守在那里?要不然我天天跟著你,華老板樂意嗎?”

  當天晚上,羅柴德想找華真行喝兩杯,并要聊聊。兩人就坐在瓦里希的公寓里,客廳中有一整面墻的酒柜,陳列著各種名酒。

  去年冬天,這棟房子被斗法中拆除了,后來在原地重建,就連家具都盡量按照原樣布置。

  這三柜子的酒都是瓦里希新買的,他開出清單托人采購,然后再讓司馬值幫他放到這里,如今人雖然還沒有住回來,但酒柜力已經都擺滿了。

  瓦里希可能有名酒收藏癖,人總得有點愛好嘛,這也表示他仍然熱愛生活。

  這次修完公寓之后,那一百萬羅元的羅元還剩了九十多萬,都給了瓦里希本人,算是賠酒的。瓦里希可是買了不少好酒,比以前那三柜子的檔次高多了。

  要說風格有什么變化,主要多了三個檔次的克林大曲以及好幾種東國名酒,另有夏爾的酒鋪當年曾生產的、又經過釀制廠再度改良的紀念版特色香蕉酒。

  瓦里西第一次與“風自賓”見面時,對方打開喝的那種酒,這次他又買了四支。每瓶采購價一萬五千羅元,平常他肯定舍不得輕易喝掉,但放在那里就感覺心里舒坦。

  今晚華真行又開了兩瓶,和羅柴德一人身前放一支,回頭再給瓦里希補上吧。

  華真行端著杯子道:“你比我想象中的鎮定多了,幾乎看不出來今天中午剛遭遇刺殺。”

  羅柴德苦笑道:“我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也經歷過地獄和天堂。別的不說,當初跟著你逃亡的時候,也不是沒見識過這種場面,假如還會驚慌失措,那得多沒出息。”

  華真行:“你再仔細想想,難道真的沒有辦法確定重點懷疑對象嗎?”

  羅柴德:“我可以開一長串名單,上們都是可能與我有矛盾的人。但投資市場上的利益沖突,不太可能動用這種手段,否則也活不下來幾個人,游戲規則并非如此。”

  這次的事件跟兩年前那次還不一樣,兩年前羅柴德知道是什么人、為什么想要他的命,今天則是一頭霧水。

  華真行:“你聽說過隱楓山修士會嗎?”

  羅柴德一愣:“什么隱楓山修士會,我從來就沒聽說過。”接著臉色又一變道,“難道你那邊已經查出來了,刺客是這個組織的人?這是個什么組織,為什么要刺殺我?”

  華真行一直在注意觀察羅柴德,看他的樣子不像撒謊,應該是真沒聽說過這個組織,他搖了搖頭道:“我也是今天晚上剛聽說的,他們是一個神術師組織。

  今天刺殺你的三名高手,其中一人的身份已經初步確定,就是來自隱楓山修士會的一名神術師。至于神術師,你現在應該已經有所了解,洛克和連娜也是神術師。”

  羅柴德放下杯子,探著身子道:“自從我在布魯塞搞了生機俱樂部,算是接受到了很多以前根本接觸不到的,甚至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我現在已經是一名二級養元師,也能算得上是一名修士或者神術師了吧?這方面的事情,假如以前你不方便跟我透露太多,現在也可以說了。”

  華真行心中暗道,羅柴德算什么修士?就連他培養出來的那些四級學員,勉強也只能算得上白板修士,而羅柴德這樣的二級養元師,頂多只能被稱為免疫者。

  但他也不能直接說這些話打擊羅柴德,想了想才開口道:“有些東西,提前說太多也未必好理解,可能還會造成一定的見知偏差,所以我以前并未多講。

  有關神術師和神術傳承組織的事,有空你可以多問問洛克,他比我了解得更清楚……假如我這邊查出什么線索,也會及時通知你的。”

  羅柴德嘆息道:“這次有不少護衛人員傷亡,我很抱歉!無論幾里國提供什么撫恤,我私人也會提供足夠的補償……你給我的那三盒春容丹,在這次襲擊中也被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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