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嚇的臉色變得有點差。
黃老師居然會記仇啊,他之前那不就是說著玩兒的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反駁,可不知道為什么,想起楚仲犁之前說過的那句“嘴上要把門,少去得罪人”,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自己之前可不就是嘴上不把門嗎?
黃老師都能說出這句話來了,證明他心里其實還是有點在意的吧?
這么一看,自己得罪的人,估計也不少吧。
陳嚇心里很不痛快。
一方面是被黃老師懟了之后的不甘與怒意,另一方面是某種隱約的恐懼。
頭天晚上他被楚河坑的時候,現場也沒人為他說話。
明明大華表演的時候,何老師還特意提了大華一嘴,帶著大華玩兒的。
當時在興頭上不覺得,現在反思一下,感覺哪兒哪兒都不對勁起來。
好時就吹上天,壞時就無人沾。
可他上這綜藝,原本是為了有更多的鏡頭翻紅的啊。
竟然把初心給忘了。
陳嚇出了一身冷汗。
餐桌另一頭,黃老師一時口快懟完陳嚇,也感到了片刻的興奮。
但那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緊跟著涌上來的是緊張。
有句話叫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他是不是得罪小人了?
黃老師心里直呼不好,那邊何老師也見勢不妙,開口道:
“看來陳老師是傲嬌,嘴上說不喜歡,實際上還是覺得黃老師做的菜才是最好吃的。”
有何老師這個臺階,陳嚇艱難地開口說道:
“是的,其實我就是不好意思說。”
陳嚇居然真的順著何老師的話下了那個臺階?
另外三位嘉賓都驚了,連攝影師都差點忘記去拍黃老師的反應。
陳嚇見沒人搭理他,只得又打字道:“黃老師好男人的感覺太足了,我實在自愧不如。”
黃老師:“……”
陳嚇是突然轉性了?
怎么可能,他寧愿相信陳嚇是突然變性了。
但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黃老師和何老師都連忙說了幾句場面話,一時氣氛似乎又變得其樂融融。
……
下午的拍攝內容,原本還是去地里掰苞米。
這是節目組一開始就想好的,拿苞米當錢用,嘉賓無論要換什么,都得拿苞米來。
不過這次,何老師卻是長了個心眼。
畢竟,那苞米地中的苞米已經被他們摘得差不多了,現在再去掰,要去到更深的地方,難度無疑也大很多。
而且玉米植株的個頭比人還要高,陷在里面非常悶熱,手腳時不時就會被鋒利的葉片給拉出個口子。
幾人雖然干活并不偷懶,但也不是傻。
如果規則允許,當然是去更容易采摘的地方要好些。
“都能拿魚來換苞米了,別的東西行不行?水果行嗎?”
“也行吧!”王怡超道,“一個桃子可以等同于1.5根苞米。”
只要能拍出東西來,當然行。
“不過,你們得自己去溝通。”
就像之前晚上去吃燒烤一樣。
溝通成功自然是最好,如果像魚塘那時一樣連人都找不到,那就是前功盡棄,拍不了也沒辦法。
只能說愿賭服輸。
“行,放心吧。”何老師道,“黃老師,這次你也別看家了,一起去吧。”
總是何老師和大華去外邊,黃老師在蘑菇屋里做飯,觀眾會感覺一成不變。
還是要時不時有新的內容看,這也是節目組欣然同意他們出去搞事情的原因。
“確定嗎?”黃老師卻有些猶豫。
“確定,我之前問了,這附近有桃園,你不想吃點桃兒嗎?”何老師說,“那桃子沉甸甸的掛在枝頭,我走在外面都能聞到桃子的香味。”
“那桃園,不是節目組準備好的地方吧?要不然還是兵分兩路,我去掰苞米或者挖土豆,你們去摘桃子?要是你們進不去,最后我這邊至少有點收入。”
“還是都去摘桃子吧。”何老師說,“這次我提前調查過,那果園是有個大姐在看守的,總不至于吃閉門羹。而且桃子更劃算。”
桃子比苞米要輕,還相當于一個半苞米。
摘累了還能吃兩個回血。
這不比掰苞米強?
何老師都這么堅持了,黃老師自然也沒好再拒絕。
連陳嚇都主動道:“我和你們一起去摘桃子吧。”
于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四位嘉賓一起出了門。
不過這次卻不像是去魚塘一樣,而是由何老師直接就將幾人帶到了一個果園邊。
這果園確實是有人看守,而不像是第一個魚塘那樣鐵將軍把門。
并且,守門的是一個三四十歲風韻猶存的女人。
年齡也正好在何老師和黃老師的魅力值輻射范圍內。
大華松了口氣。
優勢在我,這次一定!
“咱們四個誰先上去問?”
“我覺得她可能不認識我,我去很可能會失敗……但如果需要我去也行。”大華說。
“我喉嚨痛。”陳嚇表示。自從老爺子跟他說別得罪人,他就恨不得把嘴縫上,只吃不說話。
“論咖位還得是何老師知名度高,你去吧。”黃老師作了蓋棺定論。
何老師:“……”
出來才發現隊友們一個賽一個的摸魚。
他能怎么樣?他也只能上。
何老師調出營業聲線與職業微笑,走近那個在門邊的女人。
“你好啊,我們是黃果電視臺《向往的生活》節目組的,請問我們能進去這果園摘桃子嗎?”
女人看向何老師,一臉驚喜:“你就是那個黃果臺的何老師?”
“是啊!”何老師欣然承認。
“太好了,我是你的粉絲,一會可以給我簽個名嗎?”女人問。
“可以可以。”
“你進吧,隨便摘!”女人直接將門給何老師打開。
“等等,我需要帶我的隊友一起進去行嗎?還有拍攝團隊。”
女人一怔。
“那可不行,人太多了。”
“這……其實就十多個人,不能通融一下嗎?”何老師問。
“我也沒辦法,果園不是我的呀!最多,讓這三個人和你一起進去!”女人說道。
她指的那三人,便是另外三個嘉賓。
卻是要將拍攝團隊給排除在外了。
這肯定是不行的。畢竟他們來這摘桃子原本也是為了拍節目,不然為什么非要親手來摘?
直接上橙色軟件買他個五六箱,它不香嗎?
何老師只得向女人解釋。
拍攝團隊并不摘桃子,只是拍攝,而且退出來的時候也會將他們摘下來的桃子稱重,按女人規定的價格算成錢給他們。
不過女人卻還是不同意。
因為她并不是這果園的主人,而是被請來看管、巡視的。
很多果園主人會擔心太多人進去,將他的果樹踩踏、攀折得亂七八糟。
不少果樹都是選育幾年,又經歷優化后的品種,要是出了問題,果園主人是很心痛的。
到時候跟節目組扯起皮來又是一筆爛賬。
主人覺得這樹值三萬,節目組覺得你獅子大開口,這樹最多就值五千,這中間算也算不清。
讓他們進去可能只賺個幾百塊,畢竟就這四個人,你說他們能摘得動幾斤桃子?
但進去要是出了事,虧損的可大了。
這才是那些魚塘、果園直接就不讓節目組入內的原因。
到時候你節目組拍完就跑了,果農上哪兒討錢去?
何老師將嘴皮子都說干了,不管怎么向她保證,竟然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到了最后黃老師、大華、陳嚇都輪番上陣,女人卻是絲毫不動搖。
甚至連這果園主人的電話都不肯給他們。
一刻鐘過去,溝通毫無進度,眾人只得退到一邊自行商量,心里卻是一籌莫展。
最初提議來摘桃子的何老師心里也是焦急起來。
真要出了事,其實他們四個無論誰都有錢賠償。別說賠一株果樹,把這果園都買下來也是輕松得很。
問題人家不信你啊。
農民又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種為了追星就將父母的棺材本都拿去向偶像表白的瘋子。
你能指望人家在電視上看了你幾回,就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你呀?
不可能的。
能讓他們信任的,只有在生活中接觸過、相處過,能實實在在摸得著的人。
還得有一定的話語權和信譽度。
得有這么個人,來充當節目組和村民之間的緩沖帶和潤滑劑才行。
何老師思考片刻。
“我有點想法。”
“怎么說?”黃老師連忙問道。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問問楚河。”何老師說。
“是啊,楚前輩之前還認識那個魚塘的主人!這果園的主人就算他不認識,或許也能打聽得到!”大華興奮起來,“楚前輩很厲害的。”
陳嚇條件反射性想冷笑,但忍住了。
“我也覺得可以試試。”黃老師說。
大不了算他們欠楚河一個人情。
“我打個電話給楚河。”何老師說,接過助理遞來的手機,打出視頻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有什么事……何老師?”
視頻中楚河的表情有些驚訝:“不是說你們去摘桃子的嗎?”
摘桃子不算有什么難度,因而也沒有通知楚河過來教他們。
“是想摘桃子的,不過這果園卻是進不去,想看看你認不認識果園的主人。”
“讓我看看果園的門口。”楚河要求道。
何老師連忙舉著手機跑到門口,緩慢轉動:“能看清嗎?能認出來這是哪里嗎?”
“能認出來。”
“這果園你來過是嗎?方不方便幫我們問一下主人的聯絡方式,我拜托他讓我們團隊進去拍攝。”何老師說。
卻沒有直接要求楚河幫他問果園主人。
一來,也不知道楚河與主人的關系怎么樣,萬一人家有仇呢?問了這不是坑爹嗎?
二來,就算沒仇,楚河也不一定喊得動人家。
魚塘那次能行,那是老太太喜歡小孩子。
這次還想成功,除非楚河在村子里地位極高,一呼百應。
那怎么可能嘛。
所以何老師想的是,讓楚河幫他們問來電話,他們自己開口就行。
當然,楚河這個人情他們還是欠上的。
這畢竟不是生活指導的工作內容,而是人家利用自己的人脈來幫你忙了。
而楚河聽完何老師的要求,則是開口道:“先等會,我問一下。一會兒回你電話。”
“好的好的,你先問吧。”何老師說。
他猜得應該沒錯,楚河與這果園主人不算很熟,這電話也是需要去問的。
不過,至少楚河讓他們看見了希望,比他們自己亂撞要好多了。
憑他們自己,連那看門的大姐那一關都過不了。
加上楚河的好友,確實是很正確的選擇!
……
楚河將碗里的擂茶一口喝完,旁邊的楚石宏立刻又給他添滿。
“真是巧啊,小河。”楚石宏笑道,“你一來,就把財運給帶來了。”
蘑菇屋修建的時候租了不少的田地,也有楚石宏家的一部分。
多了一大筆收入,楚石宏剛開始也是感覺相當的滿意,不過很快又開始羨慕楚鵬濤和楚木深他們起來。
畢竟是楚河的大伯和七叔,蘑菇屋租這兩家的地是最多的。
楚石宏也不敢想老板能將他自己的地全租走。
只是,如果能有額外的進項,那當然更好。
所以他聽到楚河暑假回家之后,就將楚河約到自己家來。
喝喝擂茶敘敘舊,一方面是感謝楚河給了自己發筆小財的機會,另一方面也是想問問這筆小財,能不能再擴大點。
結果楚河才剛到不久,馬上就有電話來,問楚河能不能進那桃園摘桃子。
這不就是財運嗎!
“石宏叔說笑了,財運本來就是要落到你頭上的。”楚河笑道。
他確實沒干預蘑菇屋具體的運行與拍攝,嘉賓們去哪兒干什么,那是節目組自己決定的。
不過這聽在楚石宏的耳中,就顯得楚河謙虛了。
“你說,要不然我直接也把這桃園租給他們吧?”楚石宏躍躍欲試。
那桃園是楚石宏老婆在打理的,收獲時節也會請人幫忙看看門,不過終究是比不上他們租出去的收益大。
到時候將這筆請人的錢省下了,老婆自己也能空出來,做點別的生意。
這不挺好?
“也不錯。”楚河笑著喝了口擂茶。
楚石宏看向楚河,想得好好的心突然就動搖了。
讓他來想,他也就只能想到這一步了。
但楚河不一樣,他讀過書,絕對比自己要厲害。
只是他謙虛,不會直接說出來。
那自己就問吧!
“還有別的更好的法子嗎?”楚石宏抓了把炒米給楚河,橫下心直接問道。
“別租,直接就讓他們進去摘果子,按正常價格算錢。摘完就走。”楚河說。
楚石宏瞪大了眼睛,心里一片狐疑又不好意思開口。
這不相當于賣桃子嗎?
就算他們摘走了幾百斤桃子,自己按市場價格的兩倍,不,五倍收費,那又能有幾個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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