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口,是指一些黑色交易的門面。
之前也說過,地下挖出的冥器,拍賣會能賣一千萬,實際土夫子出手賣給堂口,撐死也就幾十萬。
這是一條產業鏈,幾十人、上百人,靠這一件冥器吃飯。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
土耗子從公主墳,掏了一個前清琺瑯彩花瓶。倒騰給堂口,能賣十來萬。
這是贓物,不可能隨便找個地方銷贓,容易出事。所以土耗子倒騰冥器,走的是量,講究打包帶走,倒底清倉。
行話講“倒豆子”。
堂口收了這個花瓶,要像正規考古一樣,給冥器單獨立冊。
品相如何,尺寸如何,研究價值如何等等。
行話叫“黃冊子”,也叫“群英簿”。
找專門的人,給冥器清洗,把上面的尸臭除一除,有銅銹土沁的弄掉,破損的補一補。
堂口轉出去的東西,就會流入市場。
一般和拍賣行合作。
找幾個專家教授,把這琺瑯彩花瓶吹噓一下,告訴那些老板,這東西收藏價值多好,藝術價值多高云云。
再開個證書,找八旗子弟的后人裝“簧子”,說琺瑯彩是自己家傳的,有族譜為證,某某皇帝賞賜,某某年代收藏。
到這一步,一件贓物就基本洗白了。
走私弄到國際大賣場,有證書有傳承,也能出高價。
你想想,這一件冥器,中間要經這么多手。實際上土耗子把冥器掏出來,賺的錢最少,中間一部分,大頭被堂口和拍賣行抽走了。
有人要問了。
那我把冥器掏出來,不走堂口,自己拿拍賣行賣,行不行?
看怎么說。
要幾個破銅錢,爛瓷碗,那沒人在意,真拿出去掛拍賣行,小打小鬧,怕是賣的錢還不夠鑒定費!
你要掏了一套金縷玉衣、青銅編鐘,沒老主顧介紹,哪個拍賣行敢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收?
真收了,也怕遇見黑吃黑。
而且這種寶貝倒騰出去,要吃花生米,干系太大。
拍賣行需要堂口擔保,堂口需要拍賣行洗白。
地下的土耗子累死累活,都繞不開堂口這一項,這就是傳統盜墓的銷贓線路。一件冥器經七八個人的手,才落在收藏家、大老板手里。
這就好比一口油鍋。
堂口是支鍋子的人,哪也少不了!
近些年,查得嚴,堂口的人很少直接參與盜墓。即使被舉報了,推給臨時工,就說是小伙計新來,誤打誤撞收了東西,把它退回去,也沒啥太大損失。
現在的堂口和土耗子,其實是一種類似承包制、經銷商的關系,沒有舊社會那樣固定。
把話頭扯回來。
倒斗不容易,挖冥器更難,銷贓才是最難最難的。
看看法制節目就知道,九成九的同行,都是銷贓這步漏了底,最后被順藤摸瓜一網打盡。
堂口這東西,也不是說誰想開就能開。
按照盜門的傳統,只有魁首、瓢把子、舵主,有資格開堂口。
一個瓢把子名下有多少家堂口,就代表有多少勢力、金錢。
堂口這東西,不一定是瓢把子的主意。
凡是開堂口,要得到當地龍頭的允許,每年上交“花錢”,類似于現在的保護費。交了這個錢,才能在當地玩得下去。
賣古董的,都知道亂世古董,盛世黃金。瓷器書畫,始終不如金子保價。
一旦遇見戰亂,大火一燒,古董全廢,唯獨金子燒了還是金子。
聽我家老爺子說。
按舊社會的規矩,堂口到了年底,要把一年的賬本歸納好,將所得利潤鑄成豆大的金裸子,放在一只青花山海萬福紋的盆子里。
這叫“金山富貴,來年大收”。
堂口掛在倒斗王名下,年底了,倒斗王趕在年夜飯之前盤賬。
嚴格的說,能值得倒斗王親自出馬的古墓很少,很稀罕。倒斗王親自開穴也不多,大部分靠堂口收租子拿錢。
等盤賬沒問題,倒斗王拿一團絲綢的紅花,掛在堂口的匾額上。
表示明年可以繼續合作。
如果換成白色的絲綢花,那就說明賬目有問題。
輕則堂口主事剁手,重則直接套麻袋扔河里喂魚。
掛了紅花后,主事人就捧著裝滿金裸子的瓷盤出來,請倒斗王“洗手”。
盤里都是金裸子。
倒斗王伸手抓一把,這一把的金裸子,就是一年的租金。
所以堂口聽起來很土,里頭都是富得流油的門道。
民國張四太爺還沒去世前,北派有三十七堂口,生意從長江以北,鋪到山海關以東。
南派地盤小一點。
也有堂口二十三家。
西派最少,張祭泉會打拼,有九堂口五馬場三鏢局。
張四太爺死后,盜門分崩離析,堂口逐漸退出歷史舞臺。傳到現在,我家名下的堂口一家都沒得,北派倒還剩幾家。
如今都歸了關外派姚俞忠。
來西北開堂口,關外派有吞并西派的意思。
很奇怪,張玉楓居然沒反對,也沒有干涉,關外派大搖大擺把門面擺到西寧,就差在張祭泉墳頭撒尿!
聽聞姚俞忠會來,我便帶了白川和青紋前去。
說起來,與關外派斗過幾次,沒跟姚俞忠見過,顯得我怯陣。真要論起世家傳承,他姚俞忠算什么東西!
到了地方,青紋一愣,以為走錯:“這幫人膽子也太大了,銷贓居然銷到警廳門口,未免過于張揚了。”
大酒店對面百十米,就是警廳。
警車從門里一出來,就要從酒店門口經過。這膽氣,確實不一般。
我道:“這就叫燈下黑。普通的蟊賊,巴不得離遠點,關外派反其道而行,嘖嘖,可見姚俞忠這人膽子有多大,是個梟雄啊。咱們被他陰過幾次,不算冤枉。”
青紋搖搖頭:“這種人,確實棘手。放在民國,怕也是方人物。”
白川嗤笑:“這都啥年代了,梟雄也好,英雄也罷,是龍也要臥著。”
“好了,帶上東西,我們進去。”
前來參加酒會的人,一個個西裝革履,成功人士打扮,非富即貴。看這派頭,外面的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里頭有多么藏污納垢。
酒店頂層,正在準備慈善拍賣會。
白川納悶,沒見過這種陣勢:“老板,不是堂口銷贓嗎,怎么變慈善了。”
青紋勾住白川肩膀:“這你就不懂了吧。錢這個東西,分了黑白,要把黑錢洗干凈,可不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看來關外派有高手啊,姚俞忠這人不僅倒斗厲害,做生意也是一絕。”
我道:“這不新鮮。他們可以成立一個基金會,對外宣稱拍賣所得,將捐給希望工程修小學。這樣官面上不會引起懷疑。再把拍賣的錢,通過基金會洗干凈,流入自家賬戶。譬方說,他們準備給山區孩子發一件棉衣,衣服只要十塊錢,報價寫進口高纖維羽絨防寒服,怎么著不得三五百?光這一項,賣多少古董都能吃的進去,還能轉移資產。”
“原來如此。”
白川瞪大了眼,表示學到了。
我和青紋雖然不干這個,大抵知道怎么操作。
坐電梯上頂層,門口便有服務生攔下。
恭恭敬敬:“抱歉先生,頂樓已被租下,作為私人宴會場所。沒有邀請函,謝絕入內,您可以到樓下體驗我們酒店為客人準備的娛樂項目。”
我不怯場,松了松領帶:“雖然沒有邀請函,但我們三個慕名而來,你把這個手提箱,交給宴會主管。”
“這......”
“怎么?”
“請稍等。”
服務生走開,兩個保安一左一右站在旁邊,以防我們是來搗亂,或偷拍的。
白川小聲問我:“老板,箱子里裝的什么東西啊,難道還要送禮?”
“一個饅頭,一雙筷子,兩張黃紙,一根鵝毛。”
“啊?”
我笑了笑,這是以往拜碼頭的“請封”。
盜墓這行,黑話極多,為了掩人耳目,以防被外人偵知。除了黑話,還有各種動作、東西,讓各地的土耗子秘密交流。
一饅頭兩筷子,表示墳頭插筷做碗,吃的死人飯。
兩黃紙,一張寫羊角哀,一張寫左伯桃,表示義貫千秋,弟兄相會。
一根鵝毛,表示盜門魁首的將令。
等了片刻,便有一個中年男人在服務生帶領下,急匆匆朝我走來。
狐疑掃視我幾眼,男人壓低聲音:“三位,借一步說話?”
“好。”
我與他走到角落。
那人手指起繭,掌心厚重,怕也干過幾年土夫子。將雙手豎起拇指,手肘壓過我肚臍,放在嘴前吹了口氣。
我道:“朋友貴姓?”
“不敢,賤姓石,石頭的石,好運做了堂口管事。不知三位到訪,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說罷,我與石管事對了暗語,打了手勢。
確定是“自己人”,石管事放我們進去。
拍賣會分了兩層。
外頭一層,是應付檢查的,賣一些幾百幾千的小東西。
內里一層,用黃布遮起來,連窗戶都封住,擺滿還冒著尸氣,新鮮得發紅的土貨。
我不是青棒槌。
一番黑話四平八穩,石管事被唬住,帶我們去了里間。不過派一個伙計跟著。說是帶路,實則是監視我們,寸步不離。
里層沒有想象的大。
里面稀稀拉拉,十幾個買家。
東西像菜市場,放在貨架上。買家手里拿一把黃豆,喜歡某樣東西,就競價。放一顆黃豆,表示一個金點,也就是十萬現金。
這里交易只收現金,不接受轉賬或支票,怕留把柄。
先秦古玉,秦漢瓦當。
隋唐古本,宋明瓷器,應有盡有。
有真的,也有假的。
我看了看,關外派開在西寧的堂口真不小。就這些東西,五花八門,能組裝半邊琉璃廠,姚俞忠此人當真是手眼通天。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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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