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子暗中冷笑。
這挑撥離間的招數,可謂低級。
我們見過大風大浪,自然不吃這一套。
本以為陳默會讓別人作為祭品,誰料他深明大義:“事情是我搞出來的。這樣吧,我作為祭品,去樹林獻祭陰兵。若我的犧牲能有價值,你們僥幸逃出去,每年清明節,別忘用酒祭奠我。”
這話可謂舍生取義。
連對陳默不上心的布丁都動容了。
我繼續看這個人的表演。
陳默堅決道:“犧牲我一個,換大家安全,值了。事情因我而起,也該因我而終。各位,我去了!”
陳默一人走出風雨客棧。
樹林中游弋的陰兵頓時將他圍住。陳默回轉身,對我們詭異一笑,接著便消失在陰兵中。
那畫面詭異。
何楚幾人腳下生根,雖高喊陳默的名字,卻都不敢追出去。
青紋小聲問我,要不要出手。
我示意他們別輕舉妄動。
且不提陳默去樹林是不是獻祭,這人頭窄臉長三角眼,城府深,心眼多,絕不是短命相。
說來也是奇怪。
陳默被陰兵帶走沒多久,四下晦氣一片朗清,太陽出山了。
小小山村在日光下備顯破敗,周圍大山巨石,將山村圍起,形成一聚寶盆般的格局。
布丁和蕭云哭紅了眼,感謝陳默犧牲自己,救了大家。
我是哭不出來。
雖然出太陽了,四下能見度并不是多好。
陰兵消失,水村周圍起了一股白煙,三米之外人畜不分,那煙如沙障,人進去非迷路不可。
我知道,這并非霧氣,而是尸瘴。
陰兵借道,林中尸氣不知積蓄多少,被太陽一照,昨夜大雨水氣蒸騰,把那股尸氣也帶了出來。
何楚道:“陳默真是咱們好兄弟啊。既然出太陽了,咱們快點逃離此處。”
我警告道:“這村子外全是尸瘴,便是陰兵退走,人進去也容易發瘋,勸你們還是等到下午,日頭毒將尸瘴燒了再走。”
布丁問:“你們不準備走?”
蕭云怨恨我們:“你跟這幾個膽小鬼說啥。”
我聳了聳肩:“我們在村里轉轉,你們隨意吧。記住,外頭尸瘴沒散之前,千萬別進去,言盡于此。”
好話難勸糊涂蟲。
我并非圣人,只警告一句,聽不聽在他們。
日光斜照,紅日噴薄,我與胡子仔仔細細,將風雨客棧的一樓搜了個遍。
昨夜給我們煮面條的女人消失了。
連鋪蓋、衣服,都找不到。
胡子納悶:“按照恐怖故事的說法,咱們遇見黑店了,用尸蛆油炸當炒米賣。轉了一圈,不見活人,也沒瞧見死尸啊。”
我道:“那都是藝術加工,嚇唬你的。給我們煮面的女人絕對是活人,多半藏起來了。突然天亮,不知道跟陳默有關系沒。”
“現在咋辦?”
“把家伙事帶上,咱們村里轉轉,我要仔細看看此地的風水格局!”
外有尸瘴,中有密林。
內里一座座土房傾頹,荒草遍野。
如此地勢,違了風水大忌。我方才看過,村子就像一個聚寶盆,房子全在盆里。這就導致村中潮濕,一旦下雨,四面八方的雨水都往村子聚集。
住在這,十年有九年風濕病,難怪叫水村!
你要問這風水好不好?
我只能說,這是一塊狗屎地,甭說葬人,路上石頭都硌腳。
我們四個在村里瞎逛,大部分是土壘的房子。
當然,這種房子也有講究。
村子外頭的針葉林,有大片黃槽竹。
顧名思義,別的竹子是翠綠翠綠,像翡翠一樣。這竹子卻是黃的,一根根像甘蔗,故而叫黃槽竹。
這竹子比楠竹略細,頭長腳厚,耐旱,也耐冰雪。
西北之地,苦寒之野,上世紀五十年代開始,曾大規模引進黃槽竹,用竹根竹鞭防止水土流失。
竹子也是良好建材。
削成大小粗細的幾十根,三分之一插在地里,然后涂泥,再貼一層紙,再涂泥,最后用細黃灰裹著竹葉渣當膩子粉刷。
這就是西北的土房子。
住進去夏天熱,冬天涼,不夏不冬心發慌。
舊社會窮人沒辦法,黃槽竹蓋屋,水村大部分是這種建筑。
我對胡子說,天黑了咱們還得住在風雨客棧。
那地方好歹用了磚瓦實木,是村子最堅固的建筑。要是住在這種土房子,半夜陰兵一推,我們直接被豆腐渣工程砸死了。
胡子搖頭:“也不盡然。你瞧,有些房子里頭塞了青磚,石棉瓦下壓了紅瓦,可見條件不是很差。”
我點點頭,這確實是我疏忽了。
整個水村,一共有兩種建筑。
一是實木磚瓦,混合狗頭石,一看是家境比較好的,而且年代最早,可以追溯至清末。
一種就是黃槽竹搭的土房子,用的石棉瓦。
這種建筑,充其量上世紀五十年代后才普及。
我懂了。
水村原名洋家村。
村中的實木好房子,早先都是洋姓宗族的地盤。
解放后搞土改,均攤田畝,洋家村與其余村落合并,成了水村。這些黃槽竹的土房子,是洋家以外的人蓋的。
也就是說,村子一共有兩股勢力。
一是洋家本姓。
二是外來流民。
看樣子,本姓不多,流民占了人口的三分之二,雙方沒少為此爆發爭斗。
村中一條中軸線歪歪扭扭,兩側是土房,后面才是實木青磚。
繞開一片土墻,我瞧見山坡上有一黑漆漆房屋。
那房子在黃土之中異常扎眼。
走近一看,居然是火災現場!
滿是殘磚爛瓦,焦炭黑泥。房頂讓人扒拉了,墻壁也都推倒,里頭家具付之一炬,真是破敗的很。
整個水村沒有居民。
我們四個走進去,發現這火災現場,有頗多蹊蹺。
絕不是自然火災。
火是從門口燒起來的,而不是廚房。
燒焦的木柱、地板,都刻了扭曲詭異的符號,并非漢字,也不是英文。
拿到日光下一看。
房子里面,刻滿了伏魔鎮妖的《大威德金剛如是經》,又篆了蓮花、寶瓶、飛劍紋。
想來,這個房子里面,從家具甚至到地板,刻滿了驅邪符文。
隨后才被人放火燒掉。
胡子納悶:“這搞啥呢,莫非房子里頭曾經住著一個妖怪?”
青紋的手在地面磨蹭幾下。
陰沉道:“這地上很多血,被火燒成了碳印,只怕死了不少人。”
我臉色一驚:“還記得何楚講的鬼故事‘血娃’嗎?深山里,有個嬰兒得了怪病,被認為是吸血鬼,憤怒的村民殺了他全家,并將房屋和尸體付之一炬!”
“嘶。”
故事的畫面,居然與現實有七八分重合。
我們幾個都有些毛骨悚然。
不是怕鬼。
而是這種巧合很驚人。就像夢里你撿到一塊錢,結果白天真的有一塊錢掉在面前,那你就好奇了。故事僅僅是故事,夢境僅僅是夢境?
“把何楚找來,問他一問。”
“啊呀!”
村口一陣慘叫。
我們四人跑過去,發現何楚橫在土房子里,蕭云和布丁正在拉他。
兩個女人的力氣沒多少。
何楚的身體一個勁往下掉,眼瞧要把她們也拽進去。
胡子與白川幫忙,青紋在我身邊警戒,擔心有危險。
原來,水村被尸瘴包裹,白天出去也不行。何楚一邊等霧氣散開,在村里翻箱倒柜,想找一找村民是否留下寶藏。
一腳踩在地窖,掉了下去。
地窖長期密封,沒有空氣,何楚一下就暈了。
幸好蕭云的尖叫夠大,眾人把他拉上來,摁胸口做心肺復蘇。
地窖被何楚扒開。
我蹲在旁邊,撿起散落泥土。
土質顆粒分明,粘成蜂巢塊狀,霉菌味十足,隱隱夾雜腐氣。
這壓根不是生土,是保護古墓的夯土!
夯土里頭澆了三合漿,絕對是大墓。
我與胡子飛快交換眼神,將地窖清理,使新鮮空氣進入。
點燃的檀香丟進去,火星沒有熄滅,胡子拿手電打頭陣,我居中,白川青紋殿后。我四人摸下去,發現這還真是磚室大墓。
所謂大墓,其實也就客廳大小。
這又不是皇陵。
不可能有神道、石俑、天門、羅城、獻殿、碑亭等建筑。
大部分仿木結構磚室斗拱墓,也就十幾平米。我們之前要么下的神墓,要么下的皇陵,普通官宦墓葬還真不夠看。
地上幾個破瓦罐,積著半灘臭水,當菜窖用。
下面晦氣極重,腐臭味濃郁。
前面是甬道加耳室。
一面黏土黃澄銅錢紋磚壘的門,青石條壘的屋,是主墓室。
兩側鎮墓獸,業已被鑿毀。
我們四人進入墓室,棺槨散落,里面的尸骨零碎不堪,連長明燈蓮花座都被敲爛,真是比被偷還凄慘。
胡子道:“看來洋姓人家,確實是守墓人后代。瞧風格,這應該是南北時期的貴族墓,也可能是隋唐。”
我拿出羅盤。
整個水村不存在風水寶地。
二十八山盤,乃前朝皇族御賜欽天監之寶,能觀河洛地理,三山五岳。
此地卻無風水寶地,別說龍脈,便是適合葬人的深土厚穴都沒有!
“不對,這并非大墓主墓室。”
青紋在地上看了一圈,專門數地上的磚頭印。
黃磚橫三層,縱三層,內填鐵漿,確實是貴族級別。
青紋跟隨我家老爺子下過地,見識極大,道:“這絕對不是主墓室,應該是陪葬墓。少爺你看,地磚二十七列,一十八行,單單少了一塊半,這叫臣禮,是為奴婢。再看地面平整,居然沒有玄碑鑿口,豈不奇怪?”
唐代以前,墓碑放在山陵之前,供后人瞻仰。
這也給盜墓的指明了方向。
唐代帝陵,除乾陵無不被開棺戮尸,陪葬珍寶洗劫一空。故而唐代以后,陵前不置墓碑,改將玄宮墓碑列在棺槨之前,或放于墓門之前。
墓碑銘刻墓主身前豐功偉業。
碑下有龜,是為赑屃。
墓碑有鎮煞理氣之效,故而墓碑下,往往開鑿一凹槽,以防碑身因地震、塌陷而移動。
偏偏墓室地面整齊,居然沒有玄碑鑿口。
這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墓碑在墓門之外。
可地窖中無赑屃下落。
二是本來就沒有墓碑,說明這是一座陪葬墓,墓主只是得寵的奴婢、太監之類。
再看四周無壁畫,也無墓主身前居住場景,第二種可能極大。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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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