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那年1981 > 728 還是難以啟齒
  大倉一看,單憑自己這樣問,大騾子肯定還是不會說話的。

  他朝兩位長輩招招手,示意他們不要再打擾大騾子了。

  自己先去沙發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下去,舒了一口氣,說道:“我這是剛從公安局過來。

  俺大爺這不是出事了嘛,公安局的人去咱村調查情況。

  最后秉海叔覺得我比較能說明白,就讓我跟著公安局的人來了。”

  大倉看到,當他說到公安局去村里調查大騾子出事原因的時候,大騾子的眼皮一陣亂動,臉皮再次劇烈抽搐。

  那兩位老友卻是大驚:“公安局去咱村調查這事了?誰報的案?"

  大倉擺擺手:“這事還不是咱們這邊報的案,是因為別的村出事,跟俺大爺這事聯系起來了。

  公安局這才去咱村調查的。

  你們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上的時候,公安局下去了好多人,去了好幾輛警車。”

  兩位老友吃驚道:“那么多警車去咱村?"

  大倉看到大騾子臉上抽搐得更厲害了。

  “你們沒聽明白,不是去咱村。“大倉說道:“昨天晚上警車是去大溝崖抓人,去了好多警察。

  抓了一個犯罪團伙,聽說那個頭頭叫什么來著,噢,崔光忠!

  就是從崔光忠家里,搜出好二三十個娘們兒來。

  有寡婦,也有離婚的,有的娘們兒家里有男人有孩子,也在那個團伙里。

  聽說那個團伙專門騙老光棍子!

  大倉看到大騾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

  只不過老歪和田立業被大倉說的一頭霧水:“崔光忠家里哪來那么多娘們兒,弄那么多娘們兒在家里干什么?”

  “用娘們兒騙人唄,還能干什么!"大倉說道:“只不過這回他們碰到茬子上了,騙的一戶人家,對方有個親戚當官。

  替他們報了案,這不就把那個團伙一網打盡全抓了嘛。

  今天早上連咱村的劉媒婆都給抓走了。

  好像她的罪過也不輕。

  我跟著公安局的人去錄口供的時候,正好還碰到了那家被騙的人。

  就跟他們說起俺大爺的事。

  人家跟我說,趕緊也得報案,絕對是被人坑了。

  那個團伙專門坑光棍子,先用個女人去勾引人家,然后再找上幾個男的上門嚇唬老光棍。

  又說人家犯了強奸罪,又是欺騙婦女的,反正怎么把老光棍嚇唬住怎么來。

  最后就是獅子大開口跟老光棍要錢。

  還口口聲聲說要是不給錢,就去報案。

  一般的老光棍就給他們嚇住了。

  其實公安局的人說了,那些老光棍都是受害者,是被那些人指使著那個娘們兒給騙了。

  就像俺大爺這種情況,只要去公安局作證,公安局還得給咱們要賠償呢。"

  “哦—"田立業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看了看已經睜開眼睛的大騾子,“振溪,你是不是讓她們給騙了?把你的錢都給騙光了,逼得你不想活了?

  大騾子不說話。

  老歪卻是問道:“那公安局的人把朱國成家的抓去干什么?"

  大倉冷笑道:“不抓她抓誰?她是大溝崖那些人的同伙,這個媒牙子這回攤上大事了,公安局查清楚了,總得判她幾年。”

  兩位老友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這回倆人明白了。

  原來把大騾子害成這樣,也有劉媒婆的份兒啊!

  這下兩位老友頓時義憤填膺起來:“這個朱國成家也太不是玩意兒了,人事不干一點,整天就是些歪門邪道。

  這回還把振溪給害成這樣。

  大倉你跟公安局的人說,無論如何不能饒了這個壞娘們兒。

  要是公安局不判她,俺倆人回村寫聯名信,全村的人都在上面摁手印,聯名告她!

  一邊發著憤恨,倆人一邊問大騾子:“振溪,趕緊起來吧,上公安局作證,把那些壞人多判幾年。”

  “多判幾年?"大倉冷笑一聲,“就像崔光忠他們那些頭目,都得槍斃!"

  嚯!

  兩位老友同時發出驚嘆:“這么嚴重啊!"

  “嚴重大發了,關鍵這伙人干的壞事太多,禍害了很多人,現在公安局正在尋找更多的受害者呢。"大倉說道:“因為我說了俺大爺的事,剛剛做完證的那一家三口也跟著我過來了。

  因為都是一樣的嘛,都是被同一伙人給騙了,給敲詐了,所以他們要來看看俺大爺說是要跟俺大爺聯合起來。

  接下來還會有很多去公安局作證的,他們都要聯合到一塊兒。

  一定要把這伙人給告倒,全槍斃了才好呢!"

  大倉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再次來到病床邊上,俯身看著大騾子:“大爺,那一家三口跟著我過來了。

  他們要看看你,要跟你聯合起來。

  我把他們叫進來吧?”

  大騾子盯著大倉,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眼神也顯得很慌亂。

  很明顯,大倉突然給他透露出這么多信息,讓他猝不及防。

  他雖然是受害者,是當事人,但他不知道自己遭遇的居然是一場騙局。

  更不知道在這場騙局后面,居然還有那么大一個團伙。

  聽大倉說到大溝崖村崔某人家里搜出二三十個娘們兒,大騾子震驚極了。

  他活了六十多歲,大倉所說的那個場景,直接顛覆他的人生認知。

  他難以理解,世界上怎么還會有這樣的事?

  至于大倉說,現在病房外面有同樣受害的一家三口,要來看看他,要來跟他聯合。

  這讓大騾子內心慌亂極了。

  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跟人家聯合?

  再說了,他所遭遇的那些事,怎么跟人啟齒呢?

  這事打死也說不出口啊!

  大倉很清楚大騾子內心在掙扎什么。

  歸根結底就是無法面對自己"涉-黃"的事實唄。

  “我把那三口人叫過來,你們先聽聽他們家是怎么回事吧。

  說著,大倉去病房外邊,把那一家三口給叫進來了。

  三口人進來,看到這位外號人稱大騾子的老光棍的狀況,都有些動容。

  這也讓那位母親情緒更加激憤。

  于是,牙尖嘴利的這位婦女開始控訴自家被騙的過程。

  要知道,這戶人家的兒子雖然老實木訥,但是他的母親可不是一般的農村娘們兒啊外號阿慶嫂式的人物。

  可就是這樣占不到便宜就感覺吃虧的主兒,居然被人騙了。

  你阿慶嫂再精明,擱不住家里有個木訥的困難戶,當娘的軟肋被人拿捏住,想不被騙也難啊。

  而且直到把他家給騙得一干二凈。

  家底兒全給騙光了不說,還遭到威脅,敲詐。

  這中間歷經的過程,經由這位尖牙利嘴的婦女說出來,那也是很有點驚心動魄。

  嚇得大騾子都不由自主地蠕動起來,最終變成了靠著床頭坐起來的姿勢。

  兩只眼睛里滿是驚恐之色。

  很明顯,在這位婦女的描述之下,大騾子又復習到了他被敲詐勒索的過程。

  這讓他驚恐,讓他陷入不堪回首的痛苦。

  不過,當那個婦女敘述完了被騙,被敲詐的驚險歷程,又按照梁總的囑咐,說到把那些壞人全抓了時,大騾子的情緒明顯穩定多了。

  臉上還漸漸有了些許欣慰之色。

  看來,讓受害的當事人現身說法,比大倉干巴巴的描述,要管用得多。

  說到最后,那位婦女問大騾子:“老梁,你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公安局的人說,你們村的媒婆也被抓了,進去就上了夾板,什么都招了。

  看來就差著你去作證了。

  你先跟我們說說怎么回事唄。”

  "我——"大騾子舌頭往里縮了縮,后頭上下快速蠕動幾下,最后又閉嘴了。

  很明顯,他還是沒有勇氣說出自己的事。

  見此情景,大倉不動聲色出了病房。

  他是出去叫狗咬去了。

  現在是輪到狗咬出場的時候了。

  不過,狗咬出場,也得有點儀式感。

  總得給大騾子來個震撼點的,爭取打破他心理的最后防線。

  英子也開車來縣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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