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那年1981 > 457 嚇唬這些老退休
  大家沒有注意到的是,梁老板發言中提出的,落榜生未必不是人才。

  其實還有一句潛臺詞,那就是考上大學的未必就是人才。

  雖然在現階段,考大學的門檻還很高,入學率還很低,大學生的含金量很高。

  但是,依然不能保證大學生個個都是人才。

  或者說,不能保證大多數大學生都是人才。

  一句話,考大學是檢驗一個人學習能力,自律能力,執行能力的一個指標。

  但是社會上把這個指標的檢驗范圍放大了。

  從而導致世界上只有黑白二色,一個人要么考上大學成為人才,要么落榜的就不是人才。

  而忽略了這個世界上真正的黑或者白,其實都是極端的少數。

  占大多數的都是灰色的過渡地帶。

  正如社會上的人真正適合做學問的只是極少數,而真正的廢物也是極少數。

  絕大多數的人,都可以在掌握一定的基礎文化之后,通過因材施教挖掘適合自己的專長。

  在某個領域做出一定的成績,或者憑借一技之長成家立業,立足于社會。

  其實此時此刻梁老板還有更深的潛臺詞,只不過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更是無人能夠猜得到了。

  更深的潛臺詞指的就是不久以后實行的大學擴招。

  到那時候,上大學的門檻一年比一年低,入學率一年比一年高。

  當然與之對應的,教育質量一年比一年差,大學生含金量一年比一年低。

  只要家里不怕花錢,考2分也有大學上,無非就是去上那些以贏利為目的的野雞大學。

  即使不是野雞大學,而是以不錯的成績考上正規大學。

  如果就業跟自己大學所學專業不對口,那么這種所謂的高等教育的意義幾乎為零。

  可是后世的大學畢業生,所從事的職業有幾個跟自己的所學專業對口?

  甚至再不客氣點,說那種所謂的高等教育意義為零還算夸獎了。

  怕就怕在因為上了所謂的大學,從此把一個人變成半瓶子醋,高端的工作干不了,低端的工作不想做。

  于是啃老的啃老,躺平的躺平。

  幾乎就是原本好好的勞動力,因為學了幾本酸樣文章而變成一無用處的半瓶子醋。

  最鮮明的寫照就是,這些年最低級,最苦最累收入最低的建筑工,到了三十年后因為無人肯干,而讓建筑工變成高收入人群。

  如果大學門檻依然高,讓那些落榜生早早地立足社會,面對現實,社會上會少很多眼高手低的半瓶子醋。

  要知道,含金量極低的大學生所學的東西當不了飯吃,但是在學習這些無用知識的時間里,錯過了本該獲得一技之長的機會。

  到了老大不小,身無長技進入社會,相當于光著身子,從零開始。

  既錯過了立業的最佳時機,也導致失去成家的能力。

  后世那些基數巨大的不再年輕的單身青年,非是不愿結婚,實在是沒財力、沒能力結婚也。

  至于后來國家發現這個問題,開始在某個階段截流,而且大力發展職業教育。

  雖說亡羊補牢未為晚也,但,在效果上,總是慢了半拍。

  在所有的家長,整個社會的心氣都提高到最不濟上大學,怎么也得考個研,有能力再上個博士的時候。

  職業教育很大程度上淪為了龍鳳夢想破滅家長們的托兒所。

  職教出來的學生,干了對口專業的,占比率并不高。

  即使是名校出來的高材生,在社會發展日新月異的后世,離開了原來的技術方向,其知識幾乎毫無用處。

  這種所學知識毫無用處的現象,在技術更新換代速度極快的IT行業,表現得尤為突出。

  但是偏偏的,農業社會被工業社會取代,工業社會又終究會發展為信息社會。

  而信息社會,就是一個以電子信息技術為基礎的社會。

  就拿芯片技術來說,這個行業需要的不僅僅是高端研發人才。

  其實更需要的是生產過程中的技術型人才。

  其模式就像戰爭中的兵和將,雖說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但是有將無兵,也只能是個獨木難支的光桿司令。

  我國到了后世在芯片技術產業方面被人卡脖子,非但是缺乏高端研發人才。

  更缺乏的是生產過程中的技術型人才。

  尤其是技術型人才,并不是三年兩載就能培養出來的。

  這需要一個多年的培養和積累過程。

  對于生于草根長于草根的草根富豪梁老板來說,就是因為看明白了這一點。

  這才未雨綢繆,盡其綿薄之力,從現在開始在全國各地展開他的職業學校建設,為國家查缺補漏。

  把本該成為人才的人才,通過職業教育變成可用人才。

  籌備大會進行到最后,與會的每一名退休老教師都拿到了一份問卷。

  就是有關于人才的討論,以及如何才能識才、育才、用才以及人盡其才,這些方面的問題。

  說白了,其實就是梁老板給這些老教師發的試卷。

  他不可能把所有這些近千名老教師都返聘為顧問。

  所以要先通過筆試,然后下一步還要通過面試,才能最后確定要聘請哪些老教師作為學校顧問。

  當然,梁老板也在返聘問題上著重提出了兩點。

  第一、給予顧問們極高的薪資和福利待遇。

  第二、嚇唬在場老教師們。

  而且還不是一般地嚇唬。

  直接以生命相威脅。

  無他,就是梁老板給大家科普了一下退休綜合征。

  退休綜合征是指老年人由于離退休后不能適應新的社會角色、生活環境和生活方式的變化而出現的焦慮、抑郁、悲哀、恐懼等消極情緒。

  或因此產生偏離常態的行為的一種適應性的心理障礙,這種心理障礙往往還會引發其它生理疾病、影響身體健康。

  離休和退休是生活中的一次重大變動。

  由此,當事者在生活內容、生活節奏、社會地位、人際交往等各個方面都會發生很大變化。

  由于適應不了環境的突然改變,而出現情緒上的消沉和偏離常態的行為,甚至引起疾病。

  據統計,有超過四分之一的離退休人員會出現這種病癥。

  病情輕的會身心無力,煩躁抑郁。

  重一點的,有的變成精神病患者,有的直接身體垮了,然后不日西歸。

  尤其是那些原本在轟轟烈烈崗位干著的人,平日揮斥方遒慣了,一旦讓他變成安樂公。

  三五年之內就長了滿肚子惡性腫瘤的,比比皆是。

  唯一的辦法,就是退而不休。

  生命不息,工作不止。

  保持適當的壓力,根據身體情況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其實對人的身心健康有益。

  還能延年益壽。

  梁老板這一番嚇唬相當管用。

  本來有一些家庭條件優渥的老教師,也就是抱著來聽一聽的想法。

  根本沒想繼續為國家和社會發光發熱。

  但是一聽,什么,人閑著了反而更容易出毛病?

  這些大家的積極性立刻被提高起來。

  倒不是這些老教師好忽悠。

  而是他們之中的大多數見識過周邊人群出現這種癥狀的離退休人員。

  畢竟退休后出問題的,比較普遍。

  于是被嚇壞了的老教師們,一個個戴上老花鏡,開始認真答卷。

  那種認真的勁頭簡直比參加會試還要緊張。

  收完問卷,時間也快正午了。

  梁老板早已經預定了招待所的餐廳。

  他要請與會的老教師們吃飯。

  將近一千人匯聚到招待所最大的餐廳,濟濟一堂,氣氛極其熱烈。

  縣領導和梁老板當然要坐在主桌上。

  梁老板手下的籌備小組成員協助服務員,來回穿梭,招呼老教師們入座。

  這些老教師當中,其中就有二倉的準丈人,顧庭芳。

  顧老師所受教育并不高。

  只不過在農村,他們那一代人當中,曾經上過學就算文化人了。

  當年辦農民夜校,上過幾年學的顧庭芳就成了夜校老師。

  再后來他就在村小學當民辦教師。

  在村里干了大半輩子,臨退休才好容易給轉正,然后讓二女兒接了班。

  總之一句話,顧庭芳就是個大半輩子生活在農村的,農村老教師。

  進城的次數都有限。

  像今天籌備大會這樣的場面,老教師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經歷。

  而且是此前比這種大會小很多的場面,也沒經歷過幾次。

  那么不可避免的,突然身處這種氣氛熱烈,現場盡是大領導的大場面,讓顧老師一陣陣熱血沸騰。

  來到千人一堂的宴會大廳,接受著招待人員熱情恭敬的服務,讓顧老師的熱血沸騰到了高-潮。

  而且,他還在負責招待的人員當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謝老板,謝守華。

  那還是五年前。

  有一個企業代表來到溫泉村,表示他們單位要出資給全縣的中小學更換全新的桌椅。

  當時來到村里統計的企業代表是兩個人,負責人就是這些謝老板。

  顧老師不知道謝老板還能不能認識他。

  反正他對謝老板的印象相當深。

  當溫泉村小學的幾位教師聽到謝老板他們的來意之后。

  他們萬分歉意地向謝老板提出,有沒有可能把學校的校舍翻修一下?

  因為溫泉村小學現在的教室,就是原來生產隊的社屋。

  由于年久失修,這些教室除了破敗不堪,冬冷夏熱以外。

  還岌岌可危隨時有坍塌的可能。

  已經屬于危房了。

  可是上邊的教育經費緊張,而村里又拿不出錢給學校修房子。

  于是這兩年師生們只能膽戰心驚地在危房里面上課。

  謝老板在查看了學校教室以后,答應溫泉小學的教師們,說回去研究一下。

  讓大家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謝老板就再次來到溫泉小學,拍板了。

  校舍不翻修,而是出資給溫泉村建一所全新的小學。

  顧老師永遠不能忘記,當聽到謝老板這個決定的時候,學校的校長不禁是熱淚盈眶。

  緊緊握住謝老板的手久久不放。

  因為顧老師只是學校的普通教師,而且謝老板來去匆匆。

  所以顧老師不確定謝老板還能不能記得自己?

  突然,在這氣氛熱烈,讓人熱血沸騰的環境中,讓顧老師的熱血沸騰到極點的一幕出現了。

  謝老板居然徑直來到顧老師面前,熱情地向顧老師伸出手:“顧老師,您好!”

  顧老師幾乎是跌跌撞撞站起來,雙手無比激動地握住了謝老板的手:“謝老板,沒想到您還能記得我!”

  “哪能不記得您呢!”謝守華相當平易近人地笑道,“您是溫泉村德高望重的老教師嘛!”

  “……”被這么大的老板記住,還把自己冠以“德高望重”,顧老師激動得渾身都麻了。

  訥訥地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謝守華把手掌一伸,指向前邊的主桌:“顧老師,您是貴客,這里不是您的座位。

  請您跟我來,到主桌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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