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那年1981 > 372 還是很強勢啊
  但是,憤怒的群眾找遍了廠子的角角落落,也沒有把廠長宋其廣找出來。

  廠里的管理人員遭到暴打。

  據他們交待,宋廠長出去辦事了,沒在廠里。

  所謂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罪魁禍首不在廠里,可他的廠子卻是跑不了的。

  紅了眼的群眾開始到處打砸。

  原本東化煉油廠是沒有停產的。

  這大概就是宋其廣的狡猾之處。

  他指使手下十幾個小煉油廠停產,并且游說其他煉油廠一起停產,以此向市里施壓。

  而他的東化煉油廠卻是一直在生產。

  這樣做的目的,除了減少一點損失之外,還有就是把東化跟手下的煉油廠摘開。

  既不會讓人知道那十幾個小煉油廠是宋家產業,還能讓宋其廣在市領導面前裝做很配合的樣子。

  兩面三刀,裝好人唄。

  現在憤怒的群眾看到他的煉油廠還在熱火朝天的生產,粗大的煙囪呼呼冒著黑煙,這讓群眾更加憤怒。

  一通打砸,直接給他砸停產了。

  有一部分群眾還在廠子外邊,把道路給他挖了。

  關鍵是來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手持農具來的。

  人山人海的,發一聲喊,直接把通往廠子的道路給他毀了好幾公里。

  等到公安局接到報警趕過來,群眾早就散了。

  宋其廣聽到這事,差點沒嚇死,同時慶幸自己幸虧沒在廠里,聽聽當時那個情景,要是被失去理智的村民逮住,打死都有可能啊!

  嚇得他也不敢回廠里了,幾乎天天去公安局詢問案情進展。

  沒幾天的功夫,警察倒是抓了不少參與沖擊東化煉油廠的犯罪分子。

  案件正在積極偵破當中。

  一開始宋其廣還算滿意,覺得公安局辦案效率挺高。

  只是當他知道被抓的罪犯名單之后,差點沒氣死。

  這以后也不再到市公安局詢問案情了。

  因為他發現抓到的那些犯罪分子幾乎全是南霸天的手下。

  這些人跟隨南霸天聚眾鬧事,因為是從犯,拘留幾天就放出去了。

  放出去以后被群眾擒獲,又被裹挾著去沖擊東化煉油廠。

  于是又再次被抓。

  反正這類人屬于真正的犯罪分子,抓起來一點都不冤枉。

  宋其廣吃個啞巴虧,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吞。

  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修復設備,讓煉油廠恢復生產。

  可是等他的設備修好之后,發現已經無法生產了。

  因為環保部門給東化煉油廠下達了強制關停的整改通知書。

  同時被下達整改通知書的,還有他手下十幾個小煉油廠。

  而且是如此歷歷分明,被關停的全是宋其廣手下的煉油廠。

  而濟東市其他的煉油廠,都已經整改達標,拿到了排污許可證,全部恢復了生產。

  那些煉油廠之所以整改達標,就是采納了梁老板的環保技術,安裝了收集設備。

  宋其廣手下那十幾個煉油廠,就這樣歷歷分明被梁進倉給排除在外,不予合作。

  到了現在,宋其廣才終于明白,自己的底細已經被大倉摸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說,幾年前,大倉不知道宋其廣在本地開煉油廠,被宋其廣打了伏擊,輸了一場。

  這次大倉有備而來,有備打無備,又扳回了一場。

  宋其廣的廠子被沖擊,損失慘重。

  想聯合其他煉油廠給市里施壓,沒想到大倉解決了那些煉油廠的環保技術問題。

  宋其廣失去了其他盟友。

  并且其他廠子都環保達標,剩下東化煉油廠及其手下小煉油廠,如果再不整改,那就無法恢復生產。

  宋其廣不可能跟環保部門對抗,退無可退,只好著手整改。

  可是,他在采油、煉油方面有經驗,但是在綠色生產,搞環保這方面,幾乎是沒有任何經驗。

  要技術沒技術,要設備沒設備。

  跑了幾家環保設備生產廠家,宋其廣悲哀的發現,自己居然一語成讖。

  那就是搞環保實在是太燒錢了。

  按照現在的環保標準,要想讓他的煉油廠排放達標的話,那真是掙的錢全部拿來處理廢氣、廢水和廢渣了。

  這讓宋其廣很奇怪,大倉從哪弄來的技術人員,又是上哪搞來的這么先進的環保設備呢?

  因為他知道,其他煉油廠用了大倉的技術和設備,在環保方面投入并不是很大。

  對于環保標準越來越嚴格的時代,對于這些高污染、高回報的煉油廠來說,這樣的付出是完全能夠接受的。

  宋其廣也想安排自己的手下混入其他煉油廠,偷師學藝,想把大倉的環保技術學到手。

  可是并沒有成功。

  首先那些煉油廠里,負責環保技術的都是大倉派來的人,宋其廣的奸細根本就接觸不到核心技術。

  其次就是設備問題,環保設備,不是你去看看就能學會,然后回來自己還能制造出來的。

  兜兜轉轉,宋其廣發現自己居然陷入了絕境。

  也就是說,要想在本地繼續開煉油廠,他必須要用到大倉的環保技術和設備。

  除了大倉,其他所有環保企業的設備和技術,對他的煉油廠來說投入都是太高。

  搞環保比他的利潤都高了。

  廠子無法承受。

  要知道,這些廠子并不是宋其廣本人的產業。

  這都是他四伯家幾個堂哥的產業。

  他只是具體負責生產的前臺話事人,在這個產業里面占有很少的股份而已。

  要是這些煉油廠在他手里運行不下去,他無法想堂哥們交待。

  沒辦法,宋其廣只好放下身段,厚著臉皮,來找大倉。

  這些日子以來,大倉一直在濟東市。

  不管那些煉油廠的環保工作,還是自己化工廠的建設,他都得靠上。

  當大倉聽說宋其廣來找自己,他一點都不奇怪。

  宋其廣的煉油廠現在面臨的情況,大倉甚至比宋其廣都清楚。

  他知道宋其廣最終會求到自己頭上。

  既然宋其廣這是來求自己,那就是來講和的,大倉的內心并不拒絕跟姓宋的講和。

  自己跟姓宋的真正的生死仇恨,應該還在宋其果身上。

  因為宋其果當初就是鐵了心要把自己弄死。

  現在宋其果惡有惡報,在遙遠的邊疆勞動改造呢,大倉覺得只要那小子痛改前非,即使他過些年出來,自己也不想再主動報復他。

  至于宋其廣,雖然上次他報復自己,讓自己蒙受經濟損失,坑害了本地老百姓的利益。

  但也不是什么生死仇恨。

  只要宋其廣愿意摒棄前嫌,跟自己講和,不再為仇,一切都可以談。

  做人,總得與人為善。

  再說,自己跟宋其廣畢竟還是一個村的。

  現在算是出門在外,同村的人反而不死不休地掐起來,也讓外地人笑話。

  大倉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讓手下人叫宋其廣進來。

  宋其廣進來以后,大倉雖然不會笑臉相迎,但也不會惡語相向。

  就是淡淡地跟對方打個招呼,讓他坐下,手下人還進來泡了茶。

  大倉如此冷靜的反應,倒是很出宋其廣意外。

  他還做好了準備,大倉對自己情緒激動,態度惡劣,甚至要把自己往外驅趕呢。

  宋其廣對于大倉那些激烈的反應,都想好了應對之策。

  現在大倉很冷靜,雖不友好,但也沒有敵對的樣子,讓宋其廣有點做了全副武裝的防護,末后卻沒能上陣的遺憾感。

  坐下之后,宋其廣也沒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大倉,我這是求你來了。”

  “……”大倉看著他,意思是讓他繼續說。

  好吧,宋其廣繼續說道:“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你手里掌握的環保技術,確實相當先進。

  我不知道你從哪請來的這么高明的環保專家,也不知道你給這些小煉油廠量身定做的環保設備是哪來的。

  但是有一點我明白了,要想在本地開煉油廠,只有用你的環保技術最劃算。

  我想你早就調查明白了,現在停工的所有這些煉油廠,都是我的產業。

  因為咱倆以前不和,你肯定不會跟我的產業合作,這個我表示理解。

  所以我現在只能來求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如果你不幫我,我的煉油廠很難復工。

  我想,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我這么多的煉油廠,偌大的產業,就這樣全部停工,倒閉了吧?”

  梁進倉淡淡的說:“宋大哥,你剛才也說了,咱倆不和。

  前幾年的時候,你還給我打了個伏擊,讓我血本無歸。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你打了我的伏擊,讓咱倆成仇。

  為什么你還說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的煉油廠倒閉呢?

  這好像不符合邏輯吧?”

  “完全符合邏輯。”宋其廣篤定地說道:

  “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我想你不會斷我財路。

  跟我合作,你不但沒有損失,咱們還能雙贏。

  你要是堅決不跟我合作,就是要看我笑話,非得讓我的煉油廠倒閉不可。

  你覺得我會束手待斃嗎?”

  梁進倉冷冷一笑:“宋大哥,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是來求我的

  而是來威脅我的。

  如果我就是不跟你合作,你的廠子愛倒閉不倒閉。

  你準備把我怎么樣?

  你不會束手待斃,我就得怕你,這話有點太強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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