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守夜
宋之雪只覺得一瞬間，腦袋里全是他的味道。
她纖瘦的身體被他堵在門口，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繞道她背后，拖住了她的后腦勺。
“別先說話。”
黑暗里，墨平洲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藍色的燈，對著房間走了一圈，忽然蹲下身子，從床頭扯下了一個東西。
燈光打開，宋之雪看清了。
那是一個微型攝像頭。
“怎么會有這么！”
墨平洲取出里面的電池扔進垃圾桶里，站在窗邊朝她招了招手。
“樓下是他們的人，從我們買車開始就盯上了。”
這里比別的國家稍微的貧窮落后一點，更重要的是，治安并不算好。
他們買下一輛車，自然就被當做獵物盯上了。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太平，你先睡吧，我守著。”
宋之雪猜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沒想到酒店里的人跟他們居然也是串通的。
不過想想也是，出手不凡的人，自然會選擇稍微高端一點的酒店，怕是這樣的招式他們用過很多回了。
宋之雪被他拉著躺在床上，男人就坐在床頭，碎發落在額前，眉宇間的緊張反倒襯的他多了一絲味道。
她歪歪頭，自己躺著，他坐在，自己的腳尖才能勾到他的。
墨平洲拿了被子裹住她，特意握住她的腳放進被子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之雪感覺自己的腳心被猛地撓了一下。
“睡會吧，明天我們接著出發。”
他的手輕輕拍自己的后背，宋之雪忽然有點鼻酸。
之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他還只是墨家的小兒子，沒有權利沒有眾人敬仰。
那時候她生了病，躺在床上起不來，墨平洲就是這樣守在床前，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把她哄睡。
她小聲開口，像是自言自語。
“如果沒發生這么多的事就好了。”
宋之雪不知道墨平洲聽見了沒有，但飛機上的連軸轉還有大巴車上的反胃，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清醒是在半夜，她忽然夢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又和現在的重合，那些美好的被恐懼的撕碎，片甲不留。
猛地就醒了過來。
墨平洲側過頭，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又拿了毛巾給她擦了擦汗，才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
“做噩夢了？怎么出那么多汗？”
她沒說話，抿著唇坐起來。
“你睡吧，明天還要開車。”
墨平洲沒拒絕，跟她躺在一起，手卻忽然握住她的。
“如果有什么事，叫醒我。”
其實不用她叫醒，只要她手上有任何動作，自己都會醒過來，這幾乎是本能反應。
宋之雪點頭，沒收回手，卻忽然聽他小聲地說了一句話。
她啊了一聲，那邊卻沒了聲音。
月光很安靜，那句話不斷地在她耳邊環繞，卻過了很久才飄進她心里。
“發生什么，愛都不會變的。”
他聽見了那句話。
傻子。
宋之雪在安靜地屋里發出一陣輕笑，垂眸看他。
墨平洲似乎是睡著了，可眉頭依舊是皺著的，鼻梁高.挺，有月光籠罩在上面，灑下一片陰影。
傻子。
愛會變得。
會變得克制，濃烈，隱忍，讓人忍不住像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