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末世小館 > 第五百七十二章 閑話與豬籠草之死
  有人喊道,“林老板,您說說,咱兄弟們這個賭約咋樣?”

  林愁露出個腦袋,滿臉寫著的都是茫然,

  “啊?什么...不錯不錯!”

  那五大三粗的覺醒者又說,

  “成了,林老板既然都說了不錯了,那是不是得整一頓配得上兄弟們賭約的大餐啊?”

  “對對對,這個靠譜,點菜什么的那都太low了,要贏就得贏一套滿漢全席什么的。”

  林愁幾乎破口大罵,還滿漢全席,你怎么不說要吃龍肝鳳膽?

  真要是用各種異獸來上一桌滿漢全席,得了,那林愁年都不用過了,直接能折騰到第二年這個時候。

  ——這還是在臥槽系統不搗亂的情況下。

  其他人也都想到了什么,嘿嘿笑著。

  林愁忽然認真的說道,

  “這樣吧,馬上就要過年,大家也就別提什么輸贏了,這半年來承蒙大家照顧生意,林家小館才有今天,我準備弄個小小的答謝宴,至于時間...就在年節跟前吧,到時候能來的都來,就當賣我個面子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全都楞了。

  這通常來講,飯館酒館弄個一日答謝酒水餐點全免熱鬧熱鬧提提人氣再正常不過。

  但是林家小館不一樣啊,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可全都是藥膳,動輒要用到幾階幾級的異獸魔植各種稀有食材,那是什么成本他們這些狩獵者最清楚不過了。

  你讓八方樓搞個答謝宴免費吃喝試試,說句有點夸張的話,姓薛的第二天就得滿大街要飯!

  況且林愁就是把菜單上所有菜全搬上來,頂多也就換一句林老板仗義落不下什么實質性的好處,但是要是少了那么幾道眾所周知的菜,未免就會有些人認為他太過小氣。

  總之就一句話,不劃算啊。

  白穹首張合著嘴猶豫了好一陣,才說,

  “林子,你可要想好啊...有這個心思大家伙兒知道就已經很高興了,但是真沒這個必要,這答謝宴的消息一傳出去...弄不好你可就要血本無歸,大過年的誰還不奔著個兜里多揣倆大子兒,要我說,這事就算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

  “這可不成,不說別的,就是弄上幾道戰斧牛排,那大幾百萬的成本可就出去了,不成不成。”

  “嘿,平時收個異獸什么的您還給兄弟們多加不少錢,這些菜用什么做出來的明眼人可都看著呢,至少咱可沒在林老板這吃過什么邊角料。”

  這話說的怨念就有點深了,明顯意有所指。

  又有人笑道,

  “咋沒有,三階擂牛熬的牛雜湯你可沒少喝吧——林老板可是真舍得啊,他娘的二百一碗還是多少來著?反正我每次早上來都要喝幾碗,死賺死賺的。”

  “對嘍!林老板你又不是那八方樓,進去一整個端出來半條腿,里里外外搜刮一圈還得賣一高價,您就是辦了這個答謝宴,我老武也沒臉來。”

  話題轉著轉著,又到了基地市里大大小小的膳師身上。

  有的說那個有多黑多黑,有的說那個有多損多損,什么狗眼看人低,看人下菜碟,種種行為不一而足,罵聲一片。

  嗯,氣氛相當歡快和諧。

  林愁也沒料到,平日里黑的連他自己都臉紅,但在狩獵者嘴里幾乎成了在世青天大老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典型。

  這群狩獵者,到底是被坑成什么樣了啊?!

  見林愁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姓武的覺醒者一臉得意,

  “林老板怕還蒙在鼓里呢,來兄弟們,哎對了,那個誰,阿坤啊,你給林老板說說前年你去找外城區隱廚那個老家伙的事。”

  鄭坤苦澀的說,

  “林老板,我是老武帶過來才知道這有這么一地兒,要是早知道......咱說點實在話,普通人都以為成了進化者多牛逼多瀟灑,其實都是狗屁,不說一年十二個月有十一個半月獵來的異獸都得給基地市交稅...異獸肉天天能見,自己烤一烤燉一燉的確也能吸收到一些本源。”

  “但那有多浪費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基地市至今也沒搞明白為什么有的人生下來就是膳師,有的人即使廚藝再好也只能當一輩子廚師做不出一道有特殊效果的菜肴。他八方樓薛家為什么那么牛?不就是手里握著九道...哦,現在是八道了,哈哈,不就是那八道效果逆天的藥膳么,八方樓咱這種小狩獵者是不敢想,外城區有個老頭,自稱隱廚,能做一道大大減少二階覺醒者進階難度的菜,原料什么的...任誰都沒一點頭緒,前年我去的時候,第一次見面拜帖直接就是一張金卡,呵,一百萬流通點,隱廚連面都沒露。”

  “我足足去了三次,又拿了三張金卡,直到陸陸續續交足了五百萬隱廚才開口,嗯,說的是這道菜要用的食材,三階魔植精華一兩,單峰飛駝駝峰一只,黑金土蜂蜂王漿一罐,沙蚯尾三只,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直到六個月后我才漸漸湊齊,為了這些東西,我有三次差點死在荒野上,有四五次都是拿著自己的胳膊腿兒爬回基地市的,最后吃到那道不知是什么的菜我幾乎是和著眼淚咽下去的,成了三階覺醒者之后,我就發誓不再打任何一道藥膳的主意,我命沒那么大。”

  林愁聽的直皺眉頭,

  “不對吧,進階這種事情你們自己應該都比我清楚的多啊,本源在體內積累到一個極限就會形成類似于壁壘壁障的‘門’,打破這道門就可以進階,需要的助力只有一種,讓體內所有的本源包括堆積成這道障礙門的已經沉寂的本源活躍起來,持續不斷的轟擊,直到把它轟碎,自然就可以破階,鹽焗雞就有些許這種功效...他要的這些材料,好像沒有一種是與此相關的吧?”

  鄭坤看看老武,再看看白穹首和鄭淮,苦笑無言。

  鄭淮低落道,

  “阿坤算起來還是我遠親,當時抓沙蚯的時候我還去打過下手,這種事怎么說呢,明知道是坑也得咬著牙往下跳,除此之外毫無辦法。”

  鄭坤說,

  “對進化者有用的異獸肉或是魔植極多,要落到藥膳上,十中取一,但每個人的情況又有所不同,要是想有一道根據自身情況打造的藥膳,簡直難如登天,要么就去九膳宮排上幾年的位置,要么就只能去找那些專門為人定制菜肴的私人膳師,任其宰割。”

  林愁眨眨眼,“那這么說,老薛還算是公道的?”

  所有人都在笑,

  “唔,好歹薛家宰人是明著宰,多少還有點底線,那些私人膳師,真的就是毫無顧忌了。”

  “要說薛家也還是可以的,就是動輒排個幾年甚至十年的號真讓人等不起。”

  “基地市里那么多大人物不都在排隊插隊反復折騰,咱這些,耗著吧。”

  “說來說去,還是林老板....”

  “對對對,雖然沒聽說林老板給誰定做過藥膳,可這每一道藥膳的效用,那可都是實打實的能看到實力增強的。”

  “不光效果,那個味道...啥時候老子發財,嘿嘿嘿...”

  “別廢話了,過年的時候,說什么也要把這戰斧牛排先拿下一次,五成耐力,三成力量,嘖嘖。”

  林愁補充道,

  “是大概四千斤的力量,普通二階覺醒者的三成力量。”

  “反正都差不多,就那么個意思。”

  林愁嚴肅的搖頭,

  “說起來要把一些菜肴的說明改一改了,這個戰斧牛排就是,要是五六階的家伙吃了管我要五六階的三成力量,剩下的幾萬斤我上哪給他們找補去...”

  眾人大笑,

  “說的也對。”

  白穹首還惦記著答謝宴的事,

  “等會等會,先說正事兒,林子,這個答謝宴,你真的要弄?到底準備怎么弄?”

  林愁說,

  “是這樣,我在后山不是弄了個魚塘嗎?那里面特別喂養著一些脆肉鯇和其他魚,我準備弄一個全魚宴,順便也就當給自己宣傳一下了,主要就是個味道...恩,要是味道還過得去的話,大家伙兒可得幫我多說兩句好話。”

  “這個脆肉鯇前段時間聽林老板說過。”

  “真有那么神?魚肉么,還能是脆的?”

  “不過那是普通的菜吧...”

  “這樣的話...”

  “哦~”

  眾人一聽就拿捏著腔調,意味深長。

  “早就該狠狠坑那些土大款了。”

  “林老板想法很積極嘛,這事兒,你放心,到時候我把一家老小親朋好友全都帶來,嘿,我家那碎嘴的娘們...保證不出三天,附近十條巷子都知道你林家小館的魚。”

  “林老板,你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咱這些粗人也不懂,咱就知道好吃孬吃。”

  “林老板的東西,好像還真就沒有難吃的...個頂個的物美價廉啊。”

  “咋沒有,能嚇得司空公子扭頭就跑的面片子湯嘛!”

  “...”

  林愁真想一巴掌呼死說話這人,面片湯的事兒在這小山上都快成保留笑話了,

  “那面片湯...呃別什巴爾馬克究竟怎么得罪你們了!國菜知不知道!靈魂菜肴知不知道!”

  無論林愁怎么解釋,那玩意在其他人眼里還是一碗面片湯,并且還是沒放鹽的面片湯。

  豎子不相與謀,林愁如此想到。

  忽然,毛球從門外飄飄蕩蕩的“飛”了進來。

  毛茸茸的身軀周圍無數根細到近乎透明的菌絲或支撐在地面,或搭在墻上、進化者的身上,看上去好像是在飛一樣。

  凡是被“搭”了肩膀的進化者身體頓時僵硬,一動不敢動,冷汗唰唰的往下淌。

  這可是血腥蒺藜啊,幾乎可以稱之為進化者們所知道的最兇悍最無解的神秘魔化植物了,它一個不開心,估計也就只能指望著林老板能及時將自己救下了。

  “嘰咕嘰咕!”

  毛球落在林愁肩膀上,幾條菌絲扯著林愁的耳朵向門外發力。

  “咋了?”

  “嘰咕嘰咕!”

  一陣陣莫名的意念在林愁腦海中掠過,似乎是小孩牙牙學語的童音。

  林愁只好向門外走去,一出門就看見右側山腳下兩株豬籠草倒伏在地,身邊的幾株豬籠草揮舞著藤蔓,正在肢解它們。

  另一端,毛牛撅著圓潤的牛皮鼓吭哧吭哧的扛著十多米長的一截豬籠草“嫩芽”正往它的牛窩旁拖拽。

  林愁臉上寫滿了疑惑,這什么情況,怎么又死了兩棵......

  斥退幾株忙著分割同伴的豬籠草,林愁轉來轉去看了幾圈。

  死去的豬籠草血液依舊鮮紅,植株表面沒有任何斑點腐爛之類的異常情況,就連發達的根系也沒有任何損傷。

  咋回事?

  站著站著突然嗝屁了?

  植物人...植物草...呸呸...

  百思不得其解,林愁撓撓頭。

  四周無數張大嘴分泌的消化液已經開始下雨,林愁趕緊撤退,任由它們分尸死去的豬籠草。

  甚至為了多占有一部分豬籠草的尸體,周圍的那些豬籠草們“大打出手”,藤蔓瘋狂揮舞互相攻擊,落葉無數。

  這可樂壞了毛球,這貨把豬籠草近地的枝葉全給吃的差不多了,再高的地方它就夠不著了,落下如此多的葉片,想必毛牛的窩又能擴大幾個平方了。

  圍繞著小館種植的一圈兒豬籠草籬笆,現在也就剩下了數十棵,但密度絲毫不見稀疏,反而有種遮天蔽日的感覺,一株株豬籠草動輒幾百米高下,粗有十幾二十米,比之前看起來更加兇悍,尤其是在那些大嘴異化出藍色的邊緣后,更顯得詭異恐怖。

  “優勝劣汰,自我選擇?”

  林愁喃喃自語,因為死去的兩株豬籠草的“嘴”,邊緣依舊是火紅色。

  “不會紅嘴的都要死吧?”

  數了數,剩余的藍嘴豬籠草有37株,而紅嘴的僅有13株,藍嘴的要比紅嘴的更加高大健壯,占有的土地面積也更大。

  回去之后有人問,

  “林老板,怎么了?”

  “哦,沒事,籬笆死了兩株。”

  眾人互相對視,“媽耶,那可都是綠油油的源晶票子啊。”

  這一圈豬籠草籬笆可是羨煞了無數人,愿意用幾百上千萬流通點買一株豬籠草看家護院幫助狩獵的大有人在。

  不過林愁的意思也很明白,它們聽我的話不代表就會聽你們的話,誰還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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