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曉看著他站在門口與閆秘書談笑風生,相談甚歡。
閆秘書坐上車離去,他轉身往一個方向走去。
顧其琛走了過來,把兩杯奶茶遞給兩人。
傅曉伸手接過,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前面的人,道:“跟著他....”
顧其琛什么都沒問,啟動汽車,跟在他身后。
一直到男人穿進一條小巷,傅曉笑了笑,“停車吧,”
車子停靠路邊,下了車,她往小巷走去。
易檸一直站在她側前方,顧其琛看到她這保護姿態,嘴角微抽,傅曉還需要人保護?
拐彎處,一人轉身攻擊,招式帶風而動。
易檸格開攻勢,傅曉適時出聲:“朝陽....”
男人的動作停下,抬眼望過來,赫然正是西北一別的朝陽。
看到她,他笑著上前,被易檸攔住,傅曉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人我認識,沒事,”
易檸側身讓開路,朝陽笑道:“好久不見啊,”
傅曉不解的問:“確實挺久的,你現在?”
朝陽指了指不遠處的房子,“換個地方聊吧,”
他帶著幾人穿過兩條巷子來到一個住處。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的格局。
“亂了點,隨便坐,我跟你們弄點水喝,”
“不用麻煩了,有喝的,”說著抬手舉了舉手上的奶茶。
朝陽笑了笑,“好,”
易檸拍了拍客廳的沙發,看還算干凈,就拉著傅曉坐了上去,顧其琛則是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
“怎么來這邊了?”
傅曉沒與他寒暄,直接問:“剛才跟你在一起那人,你和他相熟?”
朝陽搖頭:“不熟,他有求于我,”
“我在這邊打過幾場拳,也算混出個名頭,”
他接著說道:“他跟我定了個時間,讓我護送他出國,屆時重金酬謝,”
“哦?”傅曉挑眉,這是要跑啊。
看來他知道的事是真不少。
朝陽看向傅曉,臉色突然變得嚴肅:“正巧看到你,有則消息,我正愁如何傳遞到對面呢,”
“什么消息?”
他仔細斟酌了一下語言,緩聲開口:“我跟他喝酒的時候,他說漏了嘴,說是他老板曾從國外進了一大批炸藥,分批次運了出去...”
傅曉眼中沒有太多意外,平靜的問:“運到了哪?一共多少?”
朝陽撓了撓頭,“沒說清楚,我這不是想多跟他套套話嗎,所以才經常請他吃飯,可他又閉口不言了...”
她的神色微凜,淡淡道:“哪里需要這么麻煩,”
傅曉偏頭看向他,“知道他往哪去了嗎?”
“知道,”、
從朝陽口中得知閆秘書的地址后,她站起身。
朝陽擰眉看向她:“你想做什么?”
傅曉笑了,“放心,我有辦法讓他開口,”
話落,抬腳踢了踢臉色很不好的顧其琛,“走了,”
轉身之際,她問:“你的仇,報了嗎?”
朝陽點頭,“仇怨已了,”
“挺好,以后好好生活吧,”
朝陽笑的一臉釋然:“等老頭的事辦完,我就回去了,還是對面待著舒服,這邊雖然條件好,但聽著他們的方言,總覺得渾身不得勁,”
“哈哈,”傅曉笑著轉身離開。
背后朝陽揚聲問:“需要幫忙嗎?”
回應他的是傅曉隨意的擺手。
朝陽垂眸淺笑:“也是,以你的本事,確實用不著我,”
從朝陽的家走出來一直到車前,顧其琛始終一言不發,眼中晦暗。
傅曉雙手抱臂靠在車門前,淡淡道:“你要是穩不住,就在這兒等著,我和小檸兩個人去就行,”
顧其琛抿唇,出聲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說著拉開駕駛位旁的門,坐了進去,視線透過后視鏡落在傅曉身上,“怎么走?”
通過傅曉給他指路很快就到了地方。
抬頭看這一片居民樓,傅曉臉上的笑有些意味不明。
旁邊的顧其琛偏頭看她,“笑什么?”
傅曉淡笑:“這應該是他給自己留的后路吧,怪不得我爸派人去他的住址沒守到人,”
她道:“走吧,去會會這位閆秘書,”
說著抬腳走了進去。
精神力的作用下,很快就找到了閆秘書所在的房間,竟然不是朝陽說的那間,而是隔壁。
真的是老....
奸巨猾了。
呼吸這么均勻,應該是在睡覺,傅曉眼神閃了閃,從包里拿出一個鐵絲,在鎖眼里搗鼓了一下。
在顧其琛一臉不可置信,和易檸滿臉崇拜的注視下,打開了門。
傅曉直接走進閆秘書所在的房間,掏出銀針直接封了他的聲音,順便點了痛穴把人叫醒。
身后的顧其琛把門關好,緩步走過來,雙手抱胸靠在臥室門框上,就這么安靜的看著。
閆秘書痛醒了,睜開眼看到傅曉的那一刻,睜目欲裂,偏偏又說不出話來。
傅曉輕笑一聲:“知道我是誰吧,”
“唔唔唔...”
她的笑容更大:“我要問你點事,如果不想痛苦,就把你知道的所有都說出來,”
“小小,吃蘋果....”看到突然遞到自己面前的蘋果,傅曉順手接了過來,“哪來的?”
易檸抱著一個蘋果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就桌子上的,”
傅曉此刻也不著急,走出臥室準備吃完蘋果再說。
顧其琛挑眉看向她:“需要幫忙嗎?”
她隨意的擺擺手,“你去試試,”
“好,”
等傅曉吃完蘋果洗過手,重新返回臥室的時候,看到閆秘書的樣子,忍不住的嘖嘖搖頭:“你著手段真不講究,”
她上前用銀針解開他的聲音,問:“肯說嘛?”
閆秘書痛苦的輕咳兩聲,堅持道:“我沒什么可說的,”
顧其琛皺眉,傅曉不出意外的笑了笑。
對他說:“你先出去,我試試,”
又轉頭看向易檸:“小檸啊,你跟這個哥哥在外面等一會,”
易檸一向聽她的話,躺著的這個人看著又沒有力氣再反抗,所以就乖乖的走了出去。
還順路把顧其琛推了出去,帶上了門,叉著腰就這么站在門口。
顧其琛瞥了她一眼,走到客廳的陽臺上站定,拿出煙,點燃,開始吞云吐霧。
房間內,傅曉看著閆秘書的眼睛,眼神發出詭譎的光芒。
她輕聲問:“你是誰?”
閆秘書眼神呆滯,回應道:“閆高朗,”
“你的老板是?”
“莊云毅,”
霍天衍在莊家的名字是莊云毅。
“這個莊云毅曾運過一批炸藥對嗎?”
“對,”
傅曉低下頭,幽沉氤氳的貓眼微彎,喉嚨卻溢出宛如死神低吟的嗓音,她問:“運往哪里?一共多少?”
精神力操控下,凡是他知曉的事,只要傅曉問,他都會直言相告。
她特意壓制了聲音,門外的人聽不清他們說的話。
得知炸藥的具體數量后,傅曉盯著眼前的閆高朗,眸子里,是墨一般的陰鷙。
嘴唇輕啟,陰冷的聲音發出:“你為何要出國?”
閆高朗回應道:“老板最近的動作越來越怪異,我有些害怕,想帶著老婆孩子換個地方生活,”
“何異?”
“說不上來,越來越高興,好像要解脫迎接新生一樣,”
傅曉垂眸,理了理自己有些微亂的衣袖,淡淡問:“知道什么日子你們老板會變的不一樣嗎?”
“老板會在正月十五那天在暗室一呆就是一天一夜,且喝的酩酊大醉,還有,折磨大小姐,”
她瞇了瞇眼,問:“這個大小姐是誰?”
“莊云舒,”
傅曉站起身,眸光落在窗外,思緒不明。
她倏而淡淡道:“正月十五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閆高朗搖頭:“不知,”
“他還曾讓你做過別的嗎?”
見他依舊搖頭,傅曉又問:“他為什么這么信任你?你為何要如此聽話,幫他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我妻兒一直住在莊家準備的房子里,我不敢反抗,而且,他給的錢多,”
“這些事,他只交給你做?有沒有另外一個他信任的人?”
閆高朗還是搖頭:“不知。”
傅曉微微偏頭,太陽光映在她的瞳眸上,幽冷漠然。
她粉唇微勾,薄涼譏諷。
踱步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與其對視,“你會忘記我,會忘記我問你的話,你的傷,是有人入室所致......”
最后打了個響指,閆高朗雙眼一閉暈倒在地。
傅曉站直了身子,抬腳走出臥室。
顧其琛見她出來,扔掉手中的煙蒂,走了過來。
見她直接走出了房子,顧其琛挑眉問:“不用善后?”
“不用,”
“他說了?”
傅曉點頭,顧其琛虛心求教:“你怎么做到的?”
她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該知道啊,”
顧其琛微怔,想起之前落在她手里的場景,頓時不說話了。
三人上了車,回程途中,傅曉坐在后座一直偏頭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顧其琛從后視鏡看了她一次又一次。
傅曉當然能感受到他的注視,在他又一次看的時候,她抬眸,兩人的目光隔著后視鏡對視。
他的眼神幽深,她的眼神淡漠。
她淡淡道:“想知道他說了什么?”
顧其琛收回視線:“不想說可以不說,”
“你知道嗎....”傅曉偏頭靠在車玻璃上,輕啟唇:“他把將近一百斤的炸藥運到了內陸,”
唰!
顧其琛瞳孔緊縮,腳猛地踩剎車,車子停在路邊。
他抬眸看向后視鏡,一臉的不可置信。
傅曉偏頭淺笑:“第一批還是從十年前就開始了,”
“這說明什么?”
顧其琛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眼中的情緒起伏之大,快要溢出來了。
傅曉的目光中滿是涼意:“我現在倒是慶幸他有自己的規劃,若是那些東西在他隨便一個念頭的時候就點燃,也不知會毀掉什么....”
“還能開車嗎?能開就趕緊回去,”
顧其琛緩緩啟動汽車。
這下,一直到回到別墅,車上沒人再說話。
易檸是覺得這氣氛很詭異,她不知說什么。
傅曉安靜的偏頭看向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顧其琛的情緒波動很大,似不解,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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