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明尊 > 第一百七十五章耳道親傳天咒宗,海外仙門破陣來
  幽幽醒來的耳道神看著已經燃盡的祈神香,露出整個人震傻了的神情,小口張著,滿臉都是對錢晨如此對待自己的傷心。

  那香氣順著冥冥之中乙木之精的感應,飄到了青牛那里,耳道神甚至現在還能聞到飄向老牛的香路,甚至它還可以借著香路,迅速的遁往廣陵郡。

  但那又如何,香已經沒了啊!

  它想要蹭的香沒了呀……

  耳道神痛心疾首,連方才嗅到的那一點香粉都不香了!

  耳道神跳將起來,沖著錢晨咿咿大叫,錢晨一指點在這個小妖怪身上,笑道:“你是不是傻?祈神香最重要的乃是神道采集的愿力靈情,我散播明尊之名多久,才收集到了這一點可以稱得上是靈情的愿力精粹!”

  “大部分人求神拜佛,愿力之中充斥著欲望,駁雜至極,也只有那些真正正心誠意,以智慧,正直,勇氣,仁愛祈求諸神之人,才能上供這等極品的愿力!”

  “但真正智慧,正直者,有幾個是拜神的?”

  “海外人口終究低劣了些,大部分都是土人,能出產這等愿力的,萬中無一。而中土人杰地靈,早受教化,知曉道理的特別多,只怕上供的愿力一百份中就能得到這么一份!陶天師那里的香火,才是極品,我不送給司師妹一批好香,怎么好向她討要愿力香火……”

  說到這里,錢晨笑道:“中土道院的香火,多是道門信徒供奉!”

  “這些信徒日日誦讀道經,其中不乏三位道祖所留的經文,若是真能參悟經書中的道理,供奉香火便會帶有一絲道德之氣……那才是真正的頂級靈情,極品愿力!”

  錢晨念及此處,心中都有些泛酸了!

  他小聲道:“道院這些年不知道收集了多少道德之氣,此氣乃是功德之首,是比我結丹所用的五行之德還好的愿力!”

  “若是能一次煉化香丹,只怕能煉成一品之上的道香來,非止于神道,對我這等仙道修士也有大用。你這小妖怪,豈知我以小博大的用意!”

  說到這里,錢晨將耳道神從自己的袖子上彈了下去,自去參悟破陣之法了!

  耳道神委委屈屈,只好自己跑出去玩……

  金刀峽外,被阻攔不得去的修士越來越多,這些天來不斷有人闖陣,但任由是何等修士,能活著出來的都是少見。

  似昨日那般縱入陣中,輕取大妖全身而退,甚至能叫龍宮吃了一個小虧的,更已經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天咒宗乃是新立的門庭,掌門也不過是剛結成二品大丹的祖安老人,如何敢去闖那大陣,不過他的天咒丹著實玄妙,配合祖安老人的體質,不遜于一品金丹,也凝結成了一枚大神通的種子!

  祖安老人亦是一位傳奇的散修,相傳他本是海外一巨商之子,出生之際,有掃把星橫空而過,因此沾染霉運而生,故而氣運差,但命格卻又極硬。

  克死雙親和所有親友后,他大徹大悟,如癲如狂,在雙親墳前大哭三天,大笑三天,散去千萬家財,焚盡自家的船隊,著一身破爛衣衫,出海求道。

  但因為那一身霉運,從未有仙門肯收下,六十年后,昔日的富貴公子已經成為又老又臭的乞丐,受盡了人間冷暖,此時他的霉運也已經到達了極致,有時候隨口說出的一句話,若是壞事,必然應驗!

  許多人都因為他一言而家破人亡,就算想要打死他,也會突然倒霉,沾染恐怖的霉運。

  因此眾人都紛紛敬而遠之,祖安老人在無意間說死了幾個幫助他的人后,更是內疚瘋癲,咬斷了舌頭,血流噴涌,不死;又用斧子砍頭,血流滿面,頭骨皆折,不死;以鐵釘鑿入眼中,沒入六寸有余,癱倒于街上,眾人皆以為死了,卻又在三日之后蘇醒過來,不死;最后以鐵錐刺睪,腫大如球,上吊沒頸,三月而氣不絕……

  百般尋死,終究不成!

  仿佛他降生世間,就是要受盡無數折磨和痛苦,一直到其七十三歲那年,方才有煉氣修為。

  因為一開口就會咒死人,他已經閉口三十年有余,渾身納垢、膿包,奇丑無比,無論往來何處,都受人咒罵。

  但此時他已經練就一顆無塵道心,視榮辱于無物,雖然修為低微,卻居然能引得幾位筑基修士甘愿侍他為師,跟著他修行。

  此時,跟隨他的修士,有些已經修為不凡,但祖安老人依舊領受著眾人咒罵,便是因為他終于領悟出借眾人咒罵的愿力,壓制自身命格之法。

  他七十三歲那年,參悟了咒術之法,開創了幾門咒術,甚至折服了數位修為比他更強的修士,甘愿拜在他之下侍奉如師。

  但在海外還是猶如螻蟻一般!

  直到他與弟子誤入一海外遺跡,遇到了一只耳道神……

  耳道神引他去聆聽了一位神祇殘影的傳經,祖安老人閉目參悟《天咒經》三日,終于一念筑就天咒道基,從此沉珂盡去,開創天咒道統。

  然后十年結丹,五十年度過三災,如今只差一步便能成就陰神,開創的天咒宗,也成了海外一個欣欣向榮的新宗門!

  不過,就算祖安老人經歷再如何玄奇,他如今也只是一結丹真人罷了!元嬰修士攜至寶闖陣尚且被殺,天咒宗如何敢入陣。

  因此也被困在金刀峽外,進退不得,一眾天咒宗弟子都聚在海上的一艘樓船之上。

  這座樓船莫約數十丈長,分上五層,內中住了天咒宗百余弟子,船上的高樓四方開角,朱漆檻階,碧紗圓窗,四角飛檐上掛刻咒巫鈴,蹲坐著各色異獸神像,樓船頂角,更立有四面旗幡,幡面飛揚之際,有陰魂將巫咒吟誦,幡中更是噴涌道道黑氣,護住樓船。

  船上的天咒宗弟子,更是祭起巫咒,念誦言靈,攝來種種陰魂鬼神,護住樓船,每一塊船板之上,都有數尊陰魂鎮壓。

  天咒宗大部分弟子,并不如祖安老人一般,天生的天煞孤星體質,能感應本源咒力,因此要借助鬼神煉法。

  樓船之中第五層,便是立著數百尊鬼神之像,門中弟子習練法術,都要來這里,對著神像祭祀欽祝,一樁咒法,往往要如此祭祀白日才能煉成。

  這些神像大多是門中弟子尋回來的陰神之屬,多是陰魂陰靈,與他們各取所取罷了!

  但也有淫祭陰神,乃至外道鬼神,這些神祇法力更強,要的供奉也更多,非是身家豐厚的弟子不敢祭祀。

  天咒宗雖然是個鬼神風氣極重的宗門,偏偏宗內最忌諱信奉這些神祇,所謂祭祀欽祝都是交易,到了更高層次,甚至要奴役這些鬼神修法。

  此時一位天咒宗弟子便拿著一把香火,挨個給神像插過去,神情也并不十分恭謹。

  這樓船神廟之中另一位煉法的弟子,正好收了鬼神賜下的咒力,看他笑道:“焦柳子,你倒是每天一柱香火,供奉的勤!莫要忘了祖師說過,供奉鬼神,不可太誠,以免被盜取了智慧靈氣,迷神傷身!”

  那焦柳子插完香火,直起腰道:“我等勤修祖師傳授的《天咒鎮神法》,在神識之中觀想朝拜的是自己,早就鎮壓了自己的人氣,任由這些鬼神如何,都攝取不得!”

  “我也是可憐它們都是群孤魂野鬼,才早晚一炷香供奉著,這些陰神都太為弱小,難入師兄們的法眼,餓得不行。”

  “倒是那些真有法力的陰神,我才不敢輕易祭拜,也就是一柱香火意思意思!混個臉熟!”

  那弟子感嘆道:“你倒是好心!”

  這幾日金刀峽外,氣氛壓抑而恐慌,導致天咒宗的弟子拜神煉法的心思也沒有了,如今這神龕前就他們兩人……

  那弟子便找了一個蒲團隨意坐下來,對焦柳子道:“前日,見得各家修士日日闖陣,十有八九隕落了去,其中不乏元嬰老怪,龍宮布下陣來竟如此恐怖,我等想到掌門出手,只怕也過不去此劫,人人都心中恐慌。就連真傳弟子都閉門不出,許多外門弟子更是連功課都不做了!”

  焦柳子想起前幾日那些默不作聲的師兄弟們,也是微微感慨,道:“好在有昨日那位劍修前輩出手,提振了我人族士氣!”

  那弟子也點點頭,昨曰之事,才叫他們這些小修士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化神之威。

  那望海宗的元嬰真人一出手,便是掀起無邊巨浪,有覆海翻江之威,滾海輪的威力他們是看在眼里的,似天咒宗這樣的宗門,人家翻翻手就滅了!但那位元嬰真人涉險入陣,卻是一點波瀾也沒翻起來,被龍族操縱大陣滅殺在了其中。

  這才讓他們對大陣的威力,有了一絲直觀的感受……

  毫不客氣的說,當時許多修士,乃至結丹真人的心都寒了!對龍宮更是起了一絲敬畏如神的懼意。

  那種恐怖的壓抑感,讓他們如今都難以擺脫,好在有人族劍修隨后出手,也視那攔海大陣于無物一般,在陣中來去自如,一劍斬了率妖兵擊殺望海宗元嬰的大妖。

  再一劍,更是斬浪破陣,滅殺了數萬水族!

  這兩日,都還有散修冒險跑到金刀峽邊上,尋摸那些水族妖兵的尸骸,據說有不少人弄到了水族的兵甲法器,大發了一筆。

  “不過那位劍仙前輩雖然神通廣大,劍法驚人,但終究沒有闖破此陣……”

  另一名弟子嚴羊子感嘆道:“只是不知他是少清的前輩,還是海外其他宗門的劍仙,我聽門中的一位真傳師兄說,龍族攔海設陣,已經驚動了我海外的幾家大派,若是真讓龍族這么猖狂下去,其勢肯定大增,東海那些小的妖族部族只怕都要攝于此威,選擇聽從龍宮的號令。”

  “如此龍宮勢力必然暴漲,要沖擊我人族的地盤,所以那幾家仙門大派也不得不出手,震懾龍族,逼其退去。”

  “不日便會有化神老祖前來,破一破此陣,兩方斗法,希望不要把我們給卷進去!”

  焦柳子心中對昨日那位劍仙十分景仰,聽到這話,倒是有些不悅,道:“龍族也就是仗著那數百萬水族妖兵,更有大陣依仗,若非劍仙前輩孤身一人,豈會就這般退去?”

  “它們若是真有本事,何不敢在陣外一斗?只怕那些惡龍,不敢犯劍仙前輩手中鋒芒!”

  嚴羊子卻不與他爭論,只是笑道:“希望多來幾位化神前輩,挫一挫龍族的氣焰吧!”

  焦柳子哼哼道:“昨日那劍仙前輩,便已經挫敗龍族囂張氣焰,入陣殺妖,也沒見龍族有什么反應……”

  嚴羊子打個哈哈道:“拜過了鬼神,你我應該去祭拜一番祖師了!”

  隨即便拉著他進入神龕最深處,那里供奉著一張畫像,卻是一位面目模糊的古老神祇,身邊伴著一只耳道神,面目威嚴,看向畫外。

  乃是祖安老人憑著記憶繪下傳授《天咒經》的那尊神人和耳道神的畫像,被天咒宗弟子視為祖師拜之。

  更有一篇蝌蚪文的太上三元司命大咒,乃是祖師祭文!

  兩人對著畫像恭敬上香,在畫像前的香爐中插下三只上品的檀香,并非外面供奉鬼神的雜香能比的。

  此時香氣猶如云煙縈繞在畫像前,嚴羊子抬頭敬望祖師,卻突然發現有一個豆丁大的小人,飛在畫像前,沖著畫中的神祇吐口水。

  他大驚失色,連忙祭起言靈,欲把這小人抓下來。

  焦柳子卻攔住了他,低聲道:“師兄且慢,是耳道神!”

  嚴羊子頓時為難了,耳道神雖然少見,但并非絕無僅有之物,而祖安老人得耳道神指引而得法,故而下詔讓諸多弟子見此神不可傷之,更要小心供奉。

  如今卻有一只耳道神跑到了祖師畫像前吐口水,這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叫人麻爪。

  那豆丁大的小人施施然的來到香爐前,享受香火,見狀,焦柳子也只能苦笑道:“只能給祖師再補三根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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