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佐和鄭崇儉急匆匆的趕回軍中,看著雙方大軍,膠著在一起,涇渭分明,只不過他們這一方,已經開始松動了。
戰旗如云的敵軍中,一隊扛著黃色戰旗的馬隊,猶如利箭一般,鉆入了李國安部的中間。
就像一只馬蜂似的,橫沖直撞,直奔李國安將旗。
他們本就扛不住了,現在又鉆進了這么一支人馬,直取中軍。
雖然好幾個將領,發現了這支大軍的動向后,都帶著人過來攔截。
然而,士氣依然松動,他們的人馬,剛剛凝結在一起,就被沖垮了。
敵軍排上倒海,勢如破竹~~
李國安嚇得臉色蒼白,只能帶著親信,朝賀人龍后方靠攏。
他這一動,不要緊,前面本來還帶著念想的將士,可就心寒了。
主將要跑,他們哪里還有心思打下去。
那就都跑唄。
很快,敗退的消息,就像多骨諾米牌效應,傳遍了全軍。
張獻忠大軍,鋪天蓋地,滾滾而來,喊殺聲,地動山搖。
賀人龍坐在馬背上,心神一顫,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都眼睛。
他們的人,敗下來了。
丟盔卸甲,奪路而逃!
這么可能!
自剿匪以來,他領著大軍,和張獻忠打了大小十幾仗,勝多負少。
唯獨這一次,在荊門城下,攻城不利。
但那是因為,敵人有地利之便。
如果在他條件對等的情況下,他堅信,自己能夠以碾壓之勢,擊敗張獻忠!
可今天,似乎幸運之神,沒有站在他這邊了。
“不,不可能,肯定是看錯了。”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眸光中卻是那么的失望。
心里明白,這是真的,只是不愿意去接受罷了。
“賀兄,快,快點收攏大軍,往城東撤。”李國安帶著殘兵敗將過來了。
“哎!”
長嘆一聲:“傳令,讓開道路,讓他們走。”
賀人龍知道,自己擋不住他們,但張獻忠出城,卻不是為了和他們決戰的。
最少,唐學志在城里已經取得勝利,所以,張獻忠攻勢雖猛,卻不敢糾纏太久。
好在,還有一小半的士兵,能夠接到命令,眾將領明白過來后,便朝著兩邊散開。
一些處于混亂的中的兵馬,可就沒有那么好運了。
馬回、艾奇能領著數千精銳,在前面開道。
戰馬踩踏著大地,發出讓人膽戰心驚的顫動聲。
士兵們慌不擇路,一心朝著前方奔逃,然而兩條腿再快,又怎是四條腿的對手。
戰馬猶如洪流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而去。
空再地面上,留下一團團肉泥和血水,若不是那副鎧甲,恐怕沒有人知道,曾今有一名士兵,在此陣亡。
劉良佐那邊,也好不了多少。
陳安、王言近三萬大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加上,他們兩個,又喝了個七八分,等到敵方大軍殺出來時,還在坐著,等唐學志和張獻忠打打筋疲力竭,再攻入城里,坐收漁翁之力的春秋大夢。
一直到孫可王兩萬大軍,朝他們發起猛攻時,才明白過來。
哦!
對方這是要突圍了。
連忙下令,迎戰。
然而,孫可望的騎兵,已如利箭一般,沖殺過來。
毫無準備的步兵,想抵擋幾千騎兵的沖鋒,實在牽強。
雖然,劉良左幾萬兵馬中,有上萬精銳,也有近兩千騎兵,陳安和王言靠著這些人,抵擋了好一會兒。
只是,等到孫可望后續兵馬趕來,他們就徹底的閹了。
遼東,鴨綠江北岸~~
原本白茫茫的原野上,此刻戰旗咧咧,刀槍如林。
旗幟鮮艷的大軍,占據著幾乎全部的視野。
黃臺吉的兵馬,浩浩蕩蕩的從盛京等地,朝著鴨綠江北岸集結。
一場暴雪過來,浩瀚大江,猶如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原本滾滾的浪濤,此刻已經變得悄無聲息,全部凝固。
山巒,全部被積雪覆蓋,和天空融為一體,在刺眼的雪光下,人眼很難看清,在不遠山腰上,還有數名身上披著潔白披風的士兵,正在注視著這里的一切。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半山腰的一個小涵洞,這里原本是一個野豬窩。
當初,多爾袞大軍,還在京城附近轉悠時,唐學志就派人通知了鐘自標,讓他們時刻注意韃-子的動向。
鐘自標聽說,韃-子有可能攻打朝鮮,也是一臉的懵逼。
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黃臺吉的主力,還在大明腹地呢。
東江軍,十幾萬軍民,雖然有唐學志大力支持,然而,補給上,主要還是依靠鐵山一帶的基地。
韃-子要攻取朝鮮,鐵山一定會納入攻擊范圍,按照唐學志的說法,搞不好,皮島都會卷入。
斥候千戶,劉正奉命帶著十幾個兄弟,潛伏在鴨綠江的小山坡上,日夜監視
“大哥,江面封動了,韃-子今天又過來了不少嗯,看樣子是要過江了,咱快點將消息傳回去吧。”
士兵搓了搓手,輕輕的跺了跺腳,說話時,哈出一股子白氣。
千戶鼻子凍得通紅,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韃-子軍中的那桿黃色大禱:“是呀,沒想到,黃臺吉這次竟然東真格的了,我倒是佩服鐘將軍,這都給他料到了。”
他扭頭看了看,放在地上鳥籠中,被凍得將頭埋在翅膀下的信鴿。
這是最后一只鴿子了。
大雪封山,補給部隊,也進不來。
自從三天前,黃臺吉大軍,在此地集結后,他們每葛隔半天,就釋放一只信鴿,到了今天上午,五只信鴿,已經放完了。
大江冰封,韃-子先頭部隊,緩緩而動,他知道,這真是要渡江了。
“大哥!”
士兵,大毛將信鴿從鴿籠中取出,將已經準備好的信函包裹好,插入小竹筒,塞在信鴿的左腿后,遞過來。
劉正伸出快要懂得沒有只知覺的雙手,接過信鴿后,遲疑了一下,朝著兄弟們點點頭,雙手朝著洞穴外面空中用力一拋。
嘩啦啦!!
信鴿舞動著翅膀,在空中盤旋了一下后,便朝著鐵山方向飛去。
眾人一陣激動,不久后,又恢復了平淡。
倒是劉正臉上的,多了一抹憂愁。
信鴿全部放完了,意味著,如果韃-子有新的動向,他們就必須用雙腳,將消息送出去了。
鐵山~~
“將軍,黃臺吉開始過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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