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州;
嚴冬,來臨,氣溫驟降。
達州城被白茫茫的積雪覆蓋,大街上鮮有路人走動,就連菜市場兩條狗,都卷縮在墻角,不想動彈。
前段時間,孫可望聯合了附近幾股民軍的首領馬超、胡九思等人,共計七萬人馬來攻。
達州守軍,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嚴寒來臨,孫可望攻城受阻,無奈退回了保寧府。
此時的城頭上,一名三十多歲的軍官披著紅色披風,屹立在寒風中,半瞇著眼睛。
身邊還有幾員將領,分別是近衛軍旅指揮使鄧青山,輔兵旅指揮使陳大虎、劉南天。
“不知道渝州那邊什么情況了。將軍,李將軍他們真能攻破渝州嗎?”
“聽說渝州守將也歸順了李定國,算下來他們可是有十萬大軍啊。”陳大虎看著城外堆積的尸體,有些擔心。
王璐麾下只有兩萬人,其中主力只有一個近衛旅,剩下則是三個輔兵旅。
這些輔兵,原先都是李自成的舊部,當初在黃州整編后,除了加強訓練外,并沒有配備火器。
用來守城還行,野戰未必能占多少便宜。
不過,李大山交給王璐的任務就是鎮守達州,目的是謹防孫可望向南發展。
并非要他們攻占川北。
孫可望和袁韜已經占領了保寧府大部,北面僅有利州,南江等地還在明軍手中。
攻打達州失利后,孫可望大軍就盤踞在保寧城內,大肆掠奪。
姚黃十三家的人則在通江和巴州一帶活動。
但孫可望并不知道,漢中已經全部被馬明占領,只派大將黃光虎率軍繼續攻打川北剩下的地方。
并且和袁韜等人約定,等來年天氣稍微轉暖再攻達州。
……
“李定國、毛峰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誰也沒法阻住西路軍的腳步,你們就好好等李將軍的消息便是。”王璐信心十足。
他和李大山在西洋待了三年,哪一次不是面對數倍之敵,眼前這點困難,相比他們經歷過的不值一提。
“咦,將軍,您看,那邊有兵馬過來了。”旅指揮使劉南天眼尖。
東南方向視線盡頭,出現了一些朦朧的身影。
烈烈的戰旗下,無數兵馬冒雪而來。
鄧青山等人,頓時警覺起來了。
“不好,看起來好像是渝來的兵馬,沒錯,是渝州兵馬,還有白桿兵。”劉南天猛地睜大了眼睛,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
王璐心神一愣,也有些疑惑:“難道,秦良玉也投靠了李定國?”
李大山船隊西進時,秦良玉并沒有攻擊他們,李大山的船隊也沒有和石柱宣慰司的人發生沖突。
反而現在,石柱宣慰司的兵馬,突然出現在這里,不由讓人擔心李大山那邊的情況。
顯然,這些白桿兵是和渝州的兵馬一起來的。
難免不讓人產生懷疑。
有大量兵馬抵達城外,王璐不得不調集兵馬上來,迎敵。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支馬隊從“敵軍”中疾馳而來。
“王將軍,我們奉李將軍之命,前來增援達州,請打開城門……”
前來通報的人,是苗龍天麾下的斥候。
咦……
王璐仔細一看,城下除了白桿兵和渝州的明軍外,果真有苗龍天的近衛軍。
詢問下才知道,李大山已經攻入了渝城。
苗龍天和張令、馬萬年三人,領兵前來增援達州,協助王璐攻打川東。
眾人喜出望外,連忙下令,打開城門迎大軍進城。
苗龍天,張令,馬萬年三人,共計兩萬四千人。
“哈哈,龍天兄弟,真的是你們,我還以為孫可望來了呢,快,快請!”王璐親自帶人迎出城,欣喜若狂。
苗龍天寒暄一陣后:“王將軍,我來介紹,這位是石柱宣慰司的馬萬年將軍,還有這位是張令將軍,在攻打渝州時,他們和秦翼明將軍都出了不少的力。”
“兩位將軍,這位便是我跟你們提起的王璐將軍。”
王璐非常高興:“前些天孫可望海揚言要攻占達州,有幾位將軍相助,只怕要讓他失望了。”
馬萬年和張令激動的上前,見禮。
讓人沒想到的是,唐學志麾下,那些大名鼎鼎的將領,居然一個比一個年輕。
令人羨慕。
兩萬多兵馬進城,舉城歡騰。
王璐和苗龍天開始制定,攻打孫可望的計劃。
……
苗龍天等人增援達州后,李大山的大軍抓緊休整,準備來年春暖花開,再率軍西進。
在此期間,李大山多次去看望了李定國和他麾下的幾將領。
希望李定國能夠以大局為重,歸順唐將軍。
但都被李定國婉拒了。
張獻忠在川西屠殺的歪風,蔓延到了川南。
毛峰帶著一萬多殘兵逃到川南后,加入到了大肆掠殺的大軍當中。
川南很快也被白色恐怖所籠罩。
毛峰的到達,使得他很快成為一些投降官軍的首領,許多舊部歸順。
這些人全都喪失了心智,一味跟著燒殺搶掠。
一時間,整個川南,血流成河。
他們開始不受張獻忠的控制,大肆掠殺,各自為政。
張獻忠留在川南的將領,曹威,原本是農軍的首領,因為和唐學志作戰失利后,才全心歸順了張獻忠。
川西大屠殺后,張獻忠和部將們開始離心離德,一些盤踞在山間的將領開始不受控制,大肆掠奪,發展自己的軍力。
曹威就屬于這一類人的代表,原本留守川南的兵馬只有四萬。
經過一番野蠻生長后,麾下兵馬暴漲到了十萬。
大有和張獻忠分庭抗禮之意。
毛峰作為官軍投降派的代表,抵達川南后,收復了不少部將,大軍擴張到了六萬之眾,割據一方。
整個川南,陷入了軍閥混戰的境地。
李大山得知川西和川南百姓遭到屠殺后,氣得火冒三丈,發誓要盡早鏟除毛峰和等人。
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整合,李定國留下的兩萬多俘虜,經過挑選后,大約兩萬青壯都愿意歸順。
李定國的部將,蕭武和黃先民等人也都逐漸松口,表示愿意歸順唐將軍。
同時他們還將川西和川南屠殺的事情,告知李定國,希望說服他脫離張獻忠。
誰知李定國壓根就不信。
李大山沒有辦法,只能派船載著蕭武等人,前往敘洲等地,讓他們將看到的,聽到的全部記錄下來。
在前往敘洲回來的路上,他們還從水里救起了一個人,詢問下才知道,此人名叫楊展,是成都府的游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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