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明末天下1639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鼎定之戰!
  如果真有免戰牌這種東西存在,想必永歷皇帝軍中此刻已經掛滿了免戰牌。

  永歷皇帝只留下了一句:“再有敢言與楚軍浪戰者斬!”便躲在了山后的行在不再露面。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楚軍并沒有一鼓作氣的趁勢進攻,反而安安穩穩的停了下來,與永歷軍保持著對峙的態勢。

  直到四月二十一日,楚軍后方終于傳來了讓朱由榔全軍為之振奮的消息。

  大西軍大將李定國率軍八萬占領了衡州府,楚軍的后路被斷,傳聞糧道斷絕且糧草將盡。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楚軍除了少部分偵騎還在外活動之外,大部隊已經退入大寨固守。

  朱由榔派出少數部隊前去試探,果然楚軍的火炮部隊一開始還發射幾輪進行驅趕,到了后來只有一兩門炮在響。

  很明顯這是楚軍的后勤出現了嚴重的問題,火炮彈藥已經供應不上。

  李定國所部在衡州休整十天之后,經過反復的確認楚軍大部已經陷入了后勤危機,這才率軍七萬一步一步的向南逼近楚軍所在。

  與此同時朱由榔剩下的八萬多軍力,也開始大膽的下山逼近楚軍營寨。

  只是懾于楚軍強弓步騎兵的厲害,才不敢靠得楚軍大營太近。

  到了正武元年五月初九,大西軍和永歷軍合兵十五萬,成功將十萬“糧草斷絕”的楚軍包圍在高亭山下。

  天下大勢似乎就要發生轉變。

  在謹慎的包圍楚軍八天之后,李定國確認楚軍營寨中已經有六天沒有生火做飯,這才和永歷帝所部約定:于五月十八日,全力襲破楚軍大營,生擒楚王張守言!

  楚軍的表現果然如同李定國和朱由榔所料的那樣,只是一味的固守營寨,就連那種可怕強弓箭支的使用也越發謹慎。

  到了二十一日,李定國和朱由榔已經在楚軍大營的寨墻上打出了幾個缺口。

  “呸,”李定國身邊的部將狠狠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沒想到楚軍的盾陣長矛也如此厲害,今日若再給我三千人,絕對能撕開他們的防御。”

  前幾日還滿臉淡然的李定國,今日臉色卻顯得有些不太好。

  幾名部將訕訕的互相看了一眼,李將軍不悅大概是因為這幾日的傷亡太過慘重了些。

  “不對!”

  李定國通過這兩日的分析,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

  “五千精銳還沖不破兩千人的盾陣,這說明楚軍還有充足的食物!”

  有部將不解道:“楚營已經半月沒有煙火出現,他們便是殺馬充饑好歹也該生火烤一烤吧?”

  “他們的騎兵一直沒有出現,”李定國的臉色越發陰沉,“某以為楚軍騎兵都躲在營寨深處。他們的大營綿延了數十個丘陵,某之前以為騎兵都藏在溝谷里,但今日如此險峻的局面還不見他們的騎兵出現,問題大了!”

  “將軍,”有人不以為然,“這些全是丘陵,號稱平不了三里路,便是他們把騎兵派出來,這上坡下坡的作用也不大。”

  李定國沒有理會自己的部下,反而吩咐親兵把前一段的各種軍報都收攏了起來,他想好生再分析一遍。

  “看不出來!”

  李定國煩悶的把諸多文書扔在了一邊,看了一下午軍報,他根本沒有發現值得關注的異常之處。

  呆坐良久,李定國忽然叫來下屬。

  “你去永歷帝那邊一趟,把我們來這里之前的軍報消息收集來。”

  屬下領命而去,天黑之前帶著一堆文書回來。

  李定國沒顧得吃飯,再次把心神都放在了這些文書上。

  沒過多久,李定國忽然長身而起,他的手里抓著一份文書,雙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文書上記載著永歷帝的一道諭旨,處死起事投靠大楚的永州府知府全家,并吊死了所有參與者。

  他立即叫來了屬下,讓他再次去了一趟永歷帝那邊。

  天明之際,他的屬下終于帶著一堆永州府的文書趕了回來。

  很快李定國找到了他想看的東西。

  去年年底之前,永州知府高洪恕重修了永州府東南角的新田堡、白面寨和泗州寨,并疏通了山區的道路,輸送大量糧草賑濟當地的苗民,苗民們甚至還為高洪恕立了生祠。

  李定國顫抖的手指順著地圖上的標記,找到了新田堡、白面寨的標記,最后他的手指狠狠的戳在了泗州寨的方位上。

  從泗州寨出發,跨過不寬的春陵水,是一片難得的平原地形,騎兵只需半日就能突襲到高亭山的南面!

  “朱由榔,你個廢物!你手下都是一群廢物!”

  晨光剛剛灑滿軍營之際,李定國的怒吼傳出去老遠。

  難怪在與永歷軍的交戰中,除了楚軍的強弓步騎兵外,其余騎兵從來沒有出現過。

  “楚軍騎兵應該是從耒陽出發后,就轉道永州方向的春陵山。”李定國飛快的算著日子,最后他得出了一個讓人恐懼的結論。

  張守言早就算到了他們大西軍的到來!

  “楚軍是想要畢全功于一役!”

  “好大的胃口,”李定國咬牙恨聲道,“來人!速去......。”

  可他的話還沒落音,就被遠方傳來的炮群嘶吼聲打斷。

  李定國猛的沖出營帳向南方看去。

  只見楚軍大營中無數煙火冒出,更南方的永歷軍營陷入了一片黑紅色的地獄。

  “將軍~!”

  慘烈的嘶吼聲嚇了李定國一跳,一名渾身是血的探馬飛馬而來。

  探馬下馬時已經沒了力氣,直接滑倒在地。

  李定國急忙一把扶起此人,這才發現他的腹部有個血窟窿正在不停的流血。

  一臉煞白的探馬死死的拉住了李定國的袖子,用盡最后的力氣說完了一句話。

  “大批楚軍騎兵襲擊了永歷軍在高亭山后的營寨,高亭山上的永歷龍旗已倒,高亭山戰線失陷,他們的后路被斷了......。”

  剛剛聚攏過來的部將們,聞言拔刀在手。

  “將軍,趁著楚軍騎兵不在,我們立即沖擊楚軍大寨,誓要攻下大寨!”

  “楚軍弓騎兵出寨往我們這邊來了!”

  李定國諸人急忙望去,果然楚營北部出現了整齊的強弓步騎兵陣列,通過單筒望遠鏡可以清晰的看見每個步弓手都背著一壺箭,馬匹上還掛著三壺箭矢。

  從露出箭壺的漂亮箭尾就可知,楚軍這種恐怖的兵種根本不缺箭矢。

  “永歷完了,咱們立即撤!”

  李定國不敢猶豫,更沒有去救援永歷的心思,殘存的六萬多兵馬迅速拔營北上衡州。

  “放棄一切輜重和累贅,必須在楚軍收拾完永歷之前,抵達衡州。”

  在李定國的嚴令下,大西軍放棄了一切會影響行軍速度的東西,六萬多人撒丫子的往衡州跑。

  李定國想的很清楚,只要到了衡州,他會率領少許部隊留守,掩護大部隊從寶慶府原路返回。

  大西軍一路急行,只在耒陽休息了半個時辰,隨后進入了較為平坦好走的耒水沖積平原,只一個時辰就走出了近二十里遠。

  “后面楚軍并沒有追趕,那一萬弓騎兵也在耒陽停了下來。”

  聽到探子的回報,李定國和諸將都大松了一口氣。

  只要他們把大部隊帶回川中,憑借著川中險峻的地勢,一切還大有可為。

  張守言可能把他們放回去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張守言留著永歷軍一直不打,除了等李定國抄襲自己的后路,還在等著一路人馬。

  李定國看了看日頭,決定減緩一點速度,畢竟大軍狂奔這么遠早都累了。

  “將軍,北邊衡州有信使來!”

  看著被人扶上來的那名信使,李定國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這個大西軍信使背后插著三支羽箭,鮮血流了一身,他那匹馬身上中的箭更多,倒在地上已經死去。

  “韃子!”

  這是信使生前留下的最后兩個字。

  忽然前陣大亂,無數人在大喊。

  “騎兵,大量騎兵!”

  衡州方向,準噶爾軍旗在前、車臣汗軍旗、葉爾羌軍旗、吐魯番軍旗在中,哈薩克軍旗和布哈拉軍旗在后,近三萬征伐哥薩克的遠征騎兵漫山遍野的殺來。

  卓布剌于去年年底掃平了河中的哥薩克部族,二月底啟程東歸。

  恰逢張守言準備于今年登基,故而哈薩克、布哈拉等國國主紛紛受邀東來參與大楚的開國盛典。

  大軍行至陜西,卓布剌得到楚王電令,全軍迅速南下參加到湖廣戰事中來。

  卓布剌所部,正是張守言為大西軍尋來的掘墓人。

  西域各部戰士,發出的狼嘯聲響遍四野,大西軍士卒還沒接戰便膽怯了五分。

  “將軍,你帶人先走,我們帶人斷后!”

  部將們急忙把李定國扶上馬,讓他帶著親兵先逃。

  可李定國卻拉住了馬,轉向了草原騎兵滾滾而來的方向。

  有人死命的拉住了李定國的馬。

  “將軍,咱們跑了這么遠,全軍還剩幾分力氣,偏這里又是平地,哪里打得過這許多韃子騎兵?咱們可以死,但大西王的大業卻少不得您啊!”

  李定國大笑出淚來。

  “沒有了這些軍馬,大西國不過是鏡花水月,多我一人少我一人又能如何?諸位,今日唯有向死而生,隨我殺穿對手,為兄弟們掙出一條回川的路來!”

  還沒等李定國聚集得更多的人馬,西域騎兵便沖散了大西軍大部,更多的騎兵繞著大西軍各部開始飛奔繞行,時不時的切割穿插,以吃下一小塊大西人馬。

  李定國奮力拼殺,聚集了四千余人往南退去。

  但身后號角聲響起,楚軍強弓步騎兵整齊的陣列出現了他的眼眸中。

  希翼的光彩從李定國的眼中徹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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