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明末天下1639 > 第五十六章 改道
  崇禎十三年的臘月,三秦大地上張守言的名號響亮了起來。

  縱橫陜西承宣布政使司東北一帶的綠林大豪上天猴——劉九思,被攜民而來右僉都御史、本省右參議于漢中谷地生擒。

  十二月初十,上天猴并其屬下悍賊,老谷子——方谷麥、瘋馬——卞大能,及所屬上百馬賊被張守言于洋縣城外開刀問斬。

  血淋淋的頭顱掛滿了洋縣的城頭。

  消息傳出,從漢中到臨洮府路上的各路英雄豪杰頓時散了個干干凈凈。

  上天猴劉九思可不是籍籍無名的人物,當年十三家七十二營領袖遂齊聚滎陽大會,里頭就有上天猴的名號。

  不過這位軍略頗高的小張大人在大勝流賊馬隊后,卻忽然改變了行軍方向。

  從漢中府來的塘馬通報沿途州縣,張大人不再走大散關進鳳翔府而是繞過漢中府,從城固直出虎頭關,向西跨越沮水,繞過飛仙嶺進入了地形復雜的百八渡河區域。

  這一路幾乎都是人煙稀少的區域,張守言給出的理由是“為了避免數萬流民騷擾地方”。

  沿途漢中、鳳翔的官員士紳和百姓無不額手稱慶,對張守言的好感大增。

  八百渡河區域的行進難度遠超大散關、陳倉一帶。

  隨著張守言北遷的流民人數,在抵達沮水東岸時一度達到了十二萬。

  但是在大營繞過飛仙嶺再次進入山區之后,面對茫茫群山,除了張守言原本的湖廣流民大營兩萬人外,新跟隨而來的很多流民選擇留在了較為富庶的漢中。

  最終跟著張守言一起越過虞關進入鞏昌府的流民,只有八萬九千余人。

  站在虞關城頭,看著絡繹不絕的民眾拖家帶口的往山頭北麓前進,張守言非但毫無沮喪之意,反而激起了陣陣豪情。

  改走虞關放棄去更為便利的大散關,張守言的內在用意很深。

  此去臨洮,張守言的動作之大絕對超乎一般人的承受能力,只有對他有強烈信心的人才不會拖他的后腿。

  改走虞關群山,正是他用來淘汰部分不堅定的人群的手段。

  張守言微笑的對著群山伸出了手掌,似乎已經將這八萬九千人捏在了手中。

  改走這條路還有一個擺不上臺面的原因:新進納入麾下的部分馬賊,在鳳翔府綠林道上人面實在是太熟。

  尤其是“老谷子”方麥谷和其手下,先后混過整個陜西七八個地方的“社團”,其中鳳翔府地面上最有名的幾個綹子他都混過。

  淘汰不堅定的跟隨者、避過熟悉老谷子等人的綠林人士,但也只是張守言改變路線的次要原因。

  張守言之前規劃的遷移路線都是沿著人口繁多的城市群行進,這次的變化則到了另一個極端。

  新路線是跨越虞關之后,大營直接往西南無人區前進,沿著鞏昌府南部、岷山北麓余脈人煙稀少的草地行軍,一路西行前往鞏昌府的階州(武都)。

  再轉向岷州衛,沿著羌水草原北上,途徑首陽山東段、五竹山中麓、繞過烏鼠山進入臨洮府。

  這條路比之前的路線要難走幾倍不止。

  不論是草地、草原都是明代的無人區,近九萬的流民吃喝就是一個天大的問題,更遑論最后的百里崎嶇山路。

  張守言扣下了七百多馬賊,只放了劉九思去延安老營搬取所有馬賊的家眷。在日常了解中,他得知“瘋子”卞大能就是川甘邊界臨江關人,這片無人草地是走慣了的。

  卞大能如今是張守言的馬術教練,他一句無心的吐槽——“俺們那才是騎馬的好去處”,這才是張守言決定改走無人區的主因。

  現代社會中,他在內蒙新設的簡易接收馬場已經落成,各地馬商隨時可以交貨的伊犁馬超過六匹、蒙古馬七千三,駑馬挽馬也有一萬有奇。

  加上新得了幾百個“馬術教練”,張守言這才決定走這條路。

  “我要營中十二歲以上的少年也能走馬,但凡十五歲以上的成年男子參與修習跑馬的每日賞肉干三兩和稠粥數碗。進入臨洮府之前,要求每個千民隊里能奔馬的人必須超過三十!”

  在越過虞關之后,隨著“騎術令”一起下發的還有人手一套的“大禮包”。

  大禮包包括:軍大衣一件、軍棉帽一頂、綠色棉褲一條、武裝帶一條、翻毛靴子一雙、綠皮背帶鐵水壺一個、棉手套兩雙、棉襪子兩雙加上四根長長的綁腿帶,全部裝在一個花花綠綠的大收口袋子里。

  流民們拿到袋子后個個喜笑顏開,都寶貝得不得了,還私下把這袋子物資稱為“張公袋”。

  最后所有年滿十三歲的人,無論男女都分到了一把小巧的木柄斧頭。

  原因無他,草地上狼多。

  從南陽到漢中,一路上跟著大營的流民,即使每日有兩碗稀粥墊吧,但最后失蹤、離散、包括死亡的人口不下一萬。

  對待選擇留下的八萬九千人,張守言不再如同之前那般不甚在意,因為這里的每個人都是他日后大業的堅實基石。

  流民大營每日的伙食也變了,早上是一個饅頭加一碗稠粥,晌午有一碗干飯和兩塊小指頭長的肉條,到了晚間還有一個饅頭。

  每三日還有一條巴掌長的烤魚,鬼知道在草原上張大人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多魚?

  流民大營里關于張守言的種種神異談論早就不再新鮮,甘寶兒估計全營上下暗地里供奉張守言的牌位、木制神像起碼有上千份。

  大營在越過后世康縣的位置時,在此停留了七日。

  現代空間,大量從各地聚攏來的伊犁馬被交貨到一家名為“鎮遠畜牧貿易公司”的馬場里。

  馬場里二十多名職工白天負責收攏、驗收供應商交來的馬匹,而這些馬匹往往不到天亮就被神出鬼沒的老板“轉運”到了外地。

  這一批次交貨的量比張守言估計的要多,伊犁馬達到了七千匹、蒙古三河馬八千匹,各色挽馬九千匹,雜色駑馬六千匹。

  “老板,這次我們的收購讓全國馬價直接浮升了一成多,我建議明年這個時候再收貨。上頭都給我打了幾個電話,要我們最好不要過分的操作馬市價格,”馬場經理給張守言匯報的時候還附上了一堆的表格和分析,“我建議我可以把目光放向西部的幾個鄰國,哈國、庫國、烏國都是產馬大國,其實我們從那邊入手收貨,一樣可以影響到國內的市場。”

  “好主意!”張守言拍拍自己經理的肩膀,“就沖你這個建議,工資翻倍。算是北邊的蒙國,你帶著人兩頭出差,差旅費用只管往寬裕了放。場里三十個員工,每人都去那幾個國家待個把月,剩下的大量囤積飼料,到了明年這個時候我要十萬匹馬!”

  經理先是一喜,接著又愣了一下。

  “老板,您的意思是包括駑馬和挽馬么?”

  “不,”張守言笑得很真摯,“僅限阿拉巴馬、哈薩克馬、伊犁馬、河曲馬和三河馬。如果任務達標的話,所有職工都加五十萬年終獎,另外我出五百萬做為項目獎金進行按勞分配。”

  當日晚間,張守言穿過來轉運馬匹的時候,發現馬場里已經豎立起了大大的橫幅。

  上有十個大字和一個符號。

  “為了項目獎金,我們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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