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站在床邊,看著一碰到床就立刻側躺,背對著琴酒的崽子,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小崽子。
清曜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就在身邊,但是他現在真的不想理任何人。
放空思緒,雙眼無神的盯著一處,原本神采奕奕的金眸里滿是迷茫,清曜從來不知道自己對這種事反應這么大。
大崽子的話如同當頭一棒,敲在清曜的心上,若不是今天因為工藤新一的話將自己的心理陰影引誘出來了,清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陰影會有這么嚴重。
整個人如同瘋魔一般,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就連對他最重要的琴酒叫他,也沒有反應。
清曜既害怕自己這個陰影被他人利用,傷害到自己在意的人,又害怕自己發病的時候敵友不分,很怕自己會傷害到自己最在意的人。
這跟自己上次喝醉耍酒瘋意義不一樣,自己只要不喝酒就不會耍酒瘋,而這個...就連清曜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控制。
雖說大崽子的ptsd已經好了,但是他們兩個的癥結到底不一樣,清曜也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陰影比大崽子的更嚴重。
因為之前清曜還可以笑嘻嘻的聽著工藤新一的那番言論,而現在,自己卻能被刺激的敵友不分。
琴酒坐在床邊,看著明顯僵硬了一下的小崽子,認命的開口,“你就打算一直沉默著?什么也不說?”
清曜動了動唇,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說什么?怎么說?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處理,說什么?有用嗎?
因為清曜這邊肩膀有傷,琴酒也不敢讓他亂動,怕他碰到傷口,只能自己走到床的另一邊,坐在床上,伸手摸著清曜的頭,安撫著他。
“阿陣...”
“不想說就不說,但是阿曜,你記住,我們本來就不是好人,沒必要讓自己過得這么累,不開心了,就想辦法讓別人不開心。”
琴酒的安慰依舊這么簡單粗暴,本來琴酒就比較喜歡斬草除根,只是小崽子有的時候愛玩,琴酒才留著某些人的。
聽到琴酒另類的安慰,清曜眨眨眼,渙散的目光重新聚集起來,清曜往琴酒這邊挪動了兩下身體,把腦袋放在琴酒的腿上。
“有事情別憋在心里,心思別太重,其他的有我們,你只要開心就好。”琴酒說的是自己的心里話,崽子人小能力大,別看平時不靠譜,其實很能逞強。
“沒有憋在心里,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清曜悶悶的說出了進臥室后的第一句話。
“嗯?”
“爸媽的事我過不去,零哥的事我過不去,就連大崽子的事也過不去,我以為我走出來了,我拼命給fbi找麻煩,殺了欺負零哥的元兇,可是我還是沒走出來。”
清曜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沒人讓你忘記這些經歷,但是阿曜,你不能把自己困在里面。”琴酒整理的一下自己想說的話,生怕自己的語氣太重,小崽子會更加胡思亂想。
“你父母的事,當初下決定的人還在,我不阻攔你報仇,但是阿曜你要注意安全,當初若不是知道卡慕和百加得身份的人都死在那場爆炸里,你現在明面上的身份都保不住。”
“波本那邊,固然有人以權謀私,但是追根究底是他們五個人蠢,太過相信所謂的官方,既然已經有辦法讓他們回來,阿曜你沒必要揪著這點不放。”
琴酒談到那五個蠢貨就生氣,沒一個聰明的,被別人耍的團團轉。
腦海里的四只:不是看在你在開導小清曜,說什么也要跟你拼命,怎么說話呢?
“而大崽子他們,那更不是你的責任,你的過去已經改變,他的未來也不會是孤單一人,阿曜,你沒必要什么事都攬在自己身上。”
琴酒算是怕了這小崽子了,平時一副傻乎乎的樂天派,哪里知道心思這么重。
“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今天這樣,若不是被赤井秀一打傷了,我根本清醒不過來。”清曜的聲音輕的不能再輕。
琴酒現在聽到那家伙的名字就想殺人,忍不住把自己脾氣帶了出來,“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他?”
清曜趕緊找補,“沒沒沒,我沒這意思,記仇,下次揍回去,要不是大崽子在這里不能過多插手,說什么也得讓那家伙傷著回去。”
琴酒看著清曜連聲招呼都不打的調頻速度,暗自腹誹,就這樣的調頻速度,誰能知道這小崽子心里藏事了。
“阿陣哥哥...”
琴酒身子一僵,這稱呼小崽子長大之后就很少再叫了。
“嗯,怎么了?”琴酒撫摸清曜腦袋的手停頓了一下,語氣溫和的問。
“我想爸媽了...”小崽子放棄了堅硬的外殼,終于露出了自己藏著掖著的柔軟肚皮。
這話題超出琴酒能處理的范圍了,讓琴酒殺人,琴酒能想出無數種方法,但是若是在安慰人這方面,琴酒真的詞窮,他這輩子也只安慰過小崽子一人。
剛剛那些安慰已經快把琴酒能想到的詞匯都說了個遍,其中還包括暗戳戳的嘲諷某些人。
若是平時的小崽子,倒還好辦,畢竟很好哄,可是現在這個脆弱的小崽子,琴酒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了,屬實超綱了。
琴酒憋了半天,最后只能吐出“我在...”兩字。
清曜聽到琴酒的話,嘴角勾起,讓他家阿陣安慰人,真的是有些難為他了。
“詞窮了?”清曜睜開一只眼睛,看著琴酒。
琴酒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嗯。”
“阿陣你不適合安慰人。”清曜笑道。
琴酒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小崽子,“我知道,只有你。”
“你還想有別人?”清曜睜開雙眼,意味不明看了琴酒一眼,語氣帶著一絲威脅。
“別冤枉人,少岔開話題。”琴酒沒好氣的拍了清曜的頭,這崽子還真是消停不了一會。
清曜收斂起了玩笑的表情,想了想,還是對琴酒說道:“我控制不住...”
“那就不控制,不就是殺人?我給你兜底罷了。”琴酒說起這個話題,仿佛如碾死一只螞蟻一樣。
“可能敵我不分,就像今天一樣,連你喊我都聽不見,甚至可能會誤傷你們...”
“你傷不到我,放心。”這點自信琴酒還是有的。
清曜:“......”
雖然是實話,但是阿陣你有點打擊人了。
琴酒見清曜不在說話,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還有問題?”
清曜搖了搖頭,“沒有了。”
“沒有了就趕緊振作起來,羽川清曜可不是個怨天尤人的家伙。”琴酒收回了那罕見的溫柔,又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
“嘖,真兇,拜托,我可是病號誒。”清曜撇撇嘴,不滿的說道。
“需要我給你找心理醫生?”琴酒瞥了小崽子一眼,故意說道。
“打住,那種絮絮叨叨戳心窩子的醫生,我怕嫌棄他們墨跡,還你一具尸體。”清曜從琴酒身上爬起來,連忙擺手。
“嘖,那你就只好聽我這種強硬的安慰了。”
“噗...”清曜沒忍住笑彎了眼,“還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你這套安慰也只有我能接受了,偏偏我還就吃你這套。”
琴酒看著恢復活力的小崽子,挑了下眉,“恢復了?”
清曜點點頭,“嗯,恢復了,你說得對,我不開心了,當然也要讓別人不開心,至于零哥他們,他們沒有你說的那么差勁了,幾位哥哥都有各自的優點,當然我哥哥是最棒的。”
清曜還記著琴酒剛剛夾帶私貨的安慰,趕緊替自家哥哥正名,順便也替腦海里的四位哥哥洗清一下污名,哥哥們不蠢!!!
腦海里的四只:雖然小清曜你幫我們說話很開心,但是你如果把偏心降谷/小降谷/零/zero的話收回去,我們會更開心的。
“還有大崽子他們,他們也有了好的結局,距離想見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大崽子都走出來了,我有什么不能走出來的?”
清曜試圖強迫自己放下那些事,大崽子能做到的事,他也可以,他不就是比大崽子小了幾歲么,本質上還是一個人,他有什么做不到的。
“慢慢來,我一直都在。”
清曜抬頭看著一臉嚴肅的琴酒,心里暖暖的,他家阿陣雖然不像其他人一樣會說甜言蜜語,但是一句“我在”足以抵上任何甜言蜜語。
因為琴酒真的做到了“我在”這兩個字。
從小的時候開始,他就在。
爸媽去世了,他在;自己昏迷期間,他在;自己心情不好,他在;自己受傷,他也在。
這就足夠了,一個人想要擺脫心理陰影或許很難,但是,身邊有個人一直陪著,再難也有勇氣走下去,不是嗎?
琴酒察覺到小崽子身上籠罩的沉悶消散了,也放下心來,語氣放緩,“睡會吧,養傷期間就不許亂跑了,讓大崽子替你出面。”
清曜眨眨眼,嘴角勾起,“大崽子會哭的。”
“不會。”琴酒很確定這點,畢竟大崽子仿佛基因突變,也開始沉迷養崽了,只是頂替小崽子幾天,他才不會拒絕。
另一邊
“就把曜曜扔給琴酒那個冰塊?他能行嗎?不是我瞧不起他,讓他殺人,琴酒或許是個好手,你讓他去安慰人?別把曜曜安慰自閉了。”波本開著車,但是心還留在安全屋,一點也不放心讓琴酒安慰自家弟弟。
【羽川清曜】神秘一笑,“放心,小崽子就吃那套,畢竟我是過來人,當初我也是被阿陣帶著走出來的,或許等我們回去,小崽子就可以恢復了。”
“不要小瞧‘我的’恢復能力啊...”【羽川清曜】杵著下巴,目視前方。
“你這么說,我反而更不爽了,總覺得琴酒那個大尾巴狼在曜曜心中,比我重要的多。”波本的心情立刻變得低沉,雖然真的很不想承認這件事,但這就是事實。
“缺失的十幾年,到底還是缺失了。”
【羽川清曜】見不得波本低落,連忙反駁波本,“胡說,不管是我還是小崽子,在我們心里,哥哥都很重要,哪怕分開了十幾年,哥哥也永遠是哥哥,跟阿陣是不一樣的,但是都很重要。”
“這么嚴肅干什么?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波本看著滿臉不開心的大崽子,趕緊安慰。
【羽川清曜】認真的看著波本,“不只是我,或許我年紀小,記不住和你相處的時光,但是爸爸媽媽始終都記著,在他們心里,始終都有你的存在,或許他們因為怕給你帶去危險,沒有去找你,但是他們不管做什么,都有你的一份。”
【羽川清曜】本來不想提前說出這些事的,畢竟讓小崽子和零哥自己發現,才有驚喜感,可是他就是看不得零哥傷感。
波本的雙手用力握住方向盤,語氣有些顫抖的問:“什么意思?”
【羽川清曜】笑了一下,沒有解釋,“等忙完手里的事后,我給你和小崽子看個東西就知道了,老爸留下的,我估計小崽子這個時候還沒發現呢。”
聽到大崽子這么說,波本恨不得直接掉頭回去,救什么工藤新一,他沒找工藤新一算賬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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