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方寧當然也注意到了許霜那一瞬間的眼神發亮。
看來，自己的工作對許家來說，是一個他們想要了解到的關鍵點。
許方寧當做沒看見，低頭繼續喝茶。
許霜問：“誰知道你是自己進去的，還是唐總看在……讓你進去的呢？”
這么低級的激怒手段，許方寧當然不可能上當，但是她還是陪著許霜演戲。
她佯裝被戳破心思一般，有些惱羞成怒地看著許霜，說：“總之我就是進去了，你能怎么樣？”
許霜看到許方寧這副模樣，心中知道了大概。
看來許方寧的實力不怎么樣。
許霜把這點默默地記在心中，等會兒好給白昕潔匯報消息。
“沒事，只是覺得，你也不過如此，還以為出了個國能多長進呢。”許霜勾了勾嘴角。
正當許方寧想要裝作和許霜爭辯幾句的時候，許世成和林芳回來了。
他們的身邊跟著幾個人，抬著一個醫療床。
床上是插滿了管子的許老爺子。
看到許老爺子滿身管子的疲憊模樣，許方寧的心中還是涌出了一瞬間的心疼。
當年在這個家里，作為爺爺的許老爺子，因為不滿許方寧是女孩，對她不算疼愛，但也沒苛責過。
但是在賀穎去世的那段時間，許老爺子反而挺身而出，護著許方寧。
許方寧不明白，許老爺子為什么會想自己來照顧他。
難道也是許世成計謀中的一環？
許爺爺看到許方寧的那一刻，本來渾濁頹靡的眼中有了些光亮。
“阿寧？”許爺爺艱難地發出聲音。
許方寧走上前，看著許爺爺，說：“爺爺……我回來了。”
許老爺子安心地點點頭說：“等會兒……好了，你來我房間一下，我們……說點話。”
許方寧點點頭。
看著那幾個人把許爺爺推上樓，許方寧轉身問許世成：“爺爺的是什么病？”
許世成道：“肺上的問題，目前只能休養調息了。”
許方寧沉默了一下。
似乎記憶里很久之前，爺爺就經常咳嗽，那時候她還以為是因為爺爺喜歡抽旱煙的原因。
許方寧深呼吸一口氣，綻放出一個笑容：“我會照顧好爺爺的。”
許世成點點頭，一邊往會客廳走一邊說：“為了方便，這段時間，你就住下吧。”
“恐怕不行，”許方寧說。
許世成腳步一頓，轉頭怒視著許方寧：“有什么事兒比你爺爺還重要嗎？”
許方寧面不改色道：“我的孩子。”
大概是沒想到許方寧會說這個，許世成愣了一下，然后問道：“你的孩子……多大了？”
“五歲，快六歲了。”許方寧回答。
許世成算了算時間，差不多正是許方寧被賣給高財之后失蹤的那一年到現在的差不多時間。
“他們……”
許世成正想說什么，卻被許方寧打斷道：“他們過段時間就要參加唐家那邊的祭祖，要改回唐姓了。”
聽到許方寧的話，許世成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問：“孩子們原來姓許？”
許方寧點點頭。
幾乎是一瞬間，許世成脫口而出：“那不能改名字！”
許方寧笑得一臉奇怪地看著他，說：“孩子也有唐家的一半血脈，而且你憑什么認為胳膊擰得過大腿？”
且不說許方寧現在就是孤身一身，沒有任何背景可以依靠。
就是加上許家，也是不可能和唐家作對的。
再說了，改回唐姓對寶寶們都好，作為母親的許方寧，為什么要拒絕？
倒是許世成這個便宜外公，這么激動？
林芳看著許世成的反應，趕緊說：“你爸爸就是喜歡幾個孩子，舍不得……不過改名字也是應該的。”
林芳明明是在幫許世成說話，卻被許世成瞪了一眼。
四個人一起坐在了會客廳的沙發上，許方寧悠哉游哉地喝游哉地喝著茶，接受著三人的目光審視。
最后，還是林芳先開的口。
“方寧，這么些年，你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林芳的虛情假意幾乎刻在了臉上。
許方寧沖著林芳微微一笑說：“好不好，你都不用把你女兒的肚子弄大，只需要讓她身無分文地去國外，五年后你問問她不就好了？”
許方寧帶著嘲諷的語氣，讓林芳吃了閉門羹。
這件事，許家人沒有立場來指責許方寧什么。
但是很顯然，如果他們有基本的道德觀念，當初就不會把許方寧賣掉了。
“你這是什么話？我生你養你，你為我做點事難道不應該？”許世成就差指著許方寧的鼻子罵了。
想到未曾謀面的孫兒馬上就要改姓為唐，許世成的心中更是郁結。
“好不容易爭點氣生了幾個兒子姓了許，現在還要改姓唐！你說你有什么用！”
看著越罵越上頭的許世成，許方寧扯出一個不屑的笑容，說：
“既然父親你對改姓這件事這么不滿，那就你去跟唐謹言和唐老爺子說唄。”
許世成聽了許方寧的話，敢怒不敢言地看著許方寧。
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一幕，林芳趕緊出來打圓場。
“你父親也就是想幾個孫兒嘛……方寧，既然不住家里，那每天就安排司機送你回去吧？”
許方寧看向林芳，笑道：“不必了，謹言會安排每天來接我的人。”
林芳一聽，笑意更深：“好的好的，看來唐總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啊！”
許方寧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那幾個把許爺爺抬上去的人下來了，說許爺爺那邊已經安頓好了。
許方寧看著他們三人漫不經心地聽著別人講關于許爺爺的醫療器械的注意事項，心中不由得升起厭煩。
“你們給我說吧，照顧病人的是我。”許方寧對幾人說道。
那幾個人也看出來許世成他們根本就是心不在焉，聽到許方寧這么說，松了口氣道：
“好的，你記一下……”
許方寧認真地記下了注意事項。
雖然是想借機調查當年的事情，但是人命關天的事兒，她也不會馬虎，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爺爺。
那幾個人說完后就離開了。
許霜看著許方寧在手機上記錄著剛才的要點，不由嘲諷：
“記得那么詳細，是想在爺爺面前爭什么好感？許方寧，你在打什么算盤？”
許方寧抬起眼，看著許霜，問：“你不是許世成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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