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方寧把保溫盒收拾了放在一邊，對著沫沫伸出手：“走。”
沫沫看著許方寧白如凝玉的手，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黑乎乎的手，不好意思地收了收。
許方寧卻堅定地伸手抓起了沫沫的手。
“這個天氣越來越涼了，你和奶奶都沒帶厚衣服吧？”許方寧柔聲問著。
沫沫點點頭，臉有些紅。
許方寧的手比她想象的還要柔軟和溫暖。
兩人就一直牽著手，走到了醫院外面，許方寧伸手攔住了一輛車，對司機道：“去帝華商圈。”
沫沫不太清楚帝都的物價，她身上揣著之前自己和奶奶存的私房錢，還帶著鄭勇給自己的錢。
不能讓阿姨給錢。
沫沫在心里想。
許方寧卻不知道沫沫在想什么，一心只想著給沫沫和奶奶買點什么東西。
好稍稍彌補虧欠沫沫的那么多年。
當汽車駛入帝華商圈的時候，沫沫就已經被窗外的高樓大廈吸引住了目光。
和普通的高樓大廈不一樣，帝華商圈的每一個建筑都是出自很有名的設計師之手。
各具風格，姿態迥異，充滿藝術氣息。
沫沫看到好多人穿得有些怪異，卻有著說不出的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許方寧摸了摸她的頭，說：“那些人在街拍。”
“街拍？”沫沫好奇這個第一次聽到的詞匯。
許方寧耐心地解釋：“就是那些人會穿上自己喜歡的風格，到這邊來等著那些攝影師拍攝，因為取景在街邊，所以就是街拍了。”
沫沫聽懂了，點點頭。
她亮晶晶的眼睛里投射出了幾分向往。
許方寧看到了這份向往。
于是許方寧在心中暗想，等把沫沫接回來了，就讓他穿自己喜歡的衣服，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
下車后，許方寧首先就把沫沫拉到了某品牌專屬的一棟樓前。
沫沫怯生生地跟在許方寧的身后。
品牌的服務人員都好奇地打量著沫沫。
看許方寧，就知道是有錢又低調的主，但是再看看她身后的孩子……
雖然很漂亮，和許方寧長的也幾乎是一模一樣，可是身上穿得非常一般，皮膚也不像那個年齡該有的細嫩。
反而十分黯淡粗糙。
許方寧感受到了沫沫縮在自己的身后，她冷冷地掃了一眼那些正在注意沫沫的服務員。
“給我的孩子挑些合適的衣服。”
許方寧的聲音不大，但是吐字很清晰，帶著些清冷。
那些售貨員回過神，趕緊上前。
“寶寶喜歡什么樣的衣服啊？”其中一個涂著紅唇的女人笑瞇瞇地看著沫沫。
沫沫猶豫了一下，看向了許方寧。
許方寧微微一笑：“挑你喜歡的就好。”
于是沫沫鼓起勇氣道：“可以先帶我看看有什么嗎？”
沒想到這個孩子看著畏手畏腳土里土氣的，主意卻還是堅定地。
售貨員們不敢再小看沫沫，笑容親切的把沫沫帶往兒童服裝的專區。
許方寧跟在他們的身后，一言不發，眼睛卻沒有離開過沫沫。
她看得出來，沫沫有些自卑不自信，這個源于她在旺盛村長大，被李國富虐待，無法一時間改正過來。
所以現在許方寧要做的就是，讓沫沫明白。
這些東西沫沫都配得上，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卑。
她的親生父親，可是華國第一首富，唐謹言，這樣都要自卑的，世界上還有幾個人不需要自卑？
來到兒童服裝區，沫沫看著那些琳瑯滿目的衣服挑花了眼。
她覺得每件都很好看，但是有些看起來沒那么適合自己。
沫沫突然眼前一亮。
一件絲絨質感的小裙子單獨掛在了燈下，即便是黑色的，也能感覺得它在發光。
本來覺得自己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對裙子感興趣的沫沫，瞬間就被這條裙子吸引了。
孩子的目光太過炙熱不加掩飾。
所有的人都隨著沫沫的目光看到了那條裙子。
為首的售貨員遲疑地看了一眼許方寧。
許方寧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其實許方寧的心中也是有些驚訝的，她不理解，為什么沫沫會對一條裙子那么喜歡。
沫沫明明是男孩子啊。
可是，想到沫沫的成長環境，許方寧很難不去猜想，是不是李國富曾經給沫沫帶來什么心理陰影。
讓沫沫有什么性別認識障礙。
或者說，沫沫是個天生的跨性別者？
無論沫沫屬于哪一種，許方寧都堅定的理解和支持。
當然，如果是因為心理陰影，許方寧肯定會請心理醫生去干預的。
想到這兒，許方寧給白宇文發了消息，問他們那里有沒有兒童心理醫生。
沫沫悄悄看了一眼許方寧，發現許方寧在看手機，連忙想看看手邊衣服的吊牌，看看價格。
卻沒找到價格牌。
白宇文很快就回復：“巧了，前兩天才花重金挖了一個全球都排得上名號的兒童心理醫生。”
許方寧回復：“安排沫沫今晚和醫生聊聊。”
白宇文迅速地回復了“好”。
等許方寧收起手機，沫沫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說：“我已經挑好了。”
沫沫并沒有要那條裙子，反而是選了些看起來十分簡潔大方的衣服。
還好許方寧已經暗示了售貨員給沫沫包起來那條裙子。
“給奶奶挑些衣服吧。”許方寧道。
沫沫點點頭。
想到剛才并沒有翻到價格牌，沫沫心里有點犯嘀咕。
這些衣服應該不會很便宜吧？
畢竟在這么一座房子里，看上去很高檔。
“阿姨……等會兒我來給錢吧。”沫沫走在許方寧的身邊，低聲說。
許方寧一愣，隨即笑開了：“傻孩子，哪有和成年人出來讓孩子買單的？放心，這里的東西不貴。”
走在最面前的售貨員心中一頓。
不貴？
剛剛那個小孩挑的衣服，雖然看起來沒什么復雜繁瑣的樣式，但是這越簡單的東西越難做。
最便宜的那件都是三萬多呢。
售貨員在心里嘆了口氣，這有錢人的世界，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想象的啊。
給奶奶選完衣服后，許方寧本想讓沫沫在一邊休息休息，吃點餅干喝點茶水什么的，沫沫卻執意跟在許方寧身邊。
一是離開許方寧她沒有安全感。
二是她想看看這些花了多錢，以后好還給許方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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