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曼曼君兮 > 10淑女窈窕
  “你這背的什么呀?”

  “年前套了個袍子,我爹沒讓吃,說等曼君回來給她吃。聽說曼君回來,我送過來,你們弄著吃嘍!”

  “有心想著就得了。先放院吧!”張父幫他從肩上把那袋子放下來。兩人抬到墻根放下。

  “這還凍著呢?”張父。

  “凍著呢。”

  “進屋抽棵煙歇歇吧!”張父引著人往屋里走。

  “讓你家三大爺想著就行了!大哥,你好不容易弄的,一會兒你走把它背回去。”曼君。

  “哪能呢?去年秋天得回你那200塊錢,要不你三大爺那病算是耽誤了。這冬天又給賣襖,又給買鞋的。你說你一個丫頭家家的,在外面掙錢容易嗎?”

  說這話幾個人就到屋里去了。張父遞上一支煙給他點上。

  這大嗓門的話肖天一干人等都聽清楚了。幾個人湊在那看袍子長的什么樣。

  “姐,一會兒真讓大哥背回去?”子建叫住曼君問。

  曼麗拍了一下弟弟的頭“你個傻子!姐讓他背走,他真好意思背回去啊?”肖天和孟浩然都看了一眼曼君。

  肖天:這丫頭可不是一般的與眾不同!

  孟浩然:他媽的,我的心跳得咋這么快呢?

  屋里兩人沒坐一會兒,就都張羅著走了。

  張父把二人送出門外,回來說:“子建把它抬到廚房化化凍。待會兒招呼你二哥過來把皮剝了,收拾吃了吧?”

  孟浩然和子健兩人提著那袋子去了廚房。

  孟浩然邊走邊說:“要剝皮,不用找別人,這活兒我和肖天都會。”

  “浩然哥這活可不是吹牛就能干的!”子建。

  “嗨,你個臭小子我啥時候吹過牛?把它化化,一會兒我們給你露一手,讓你瞧瞧是不是吹牛?”孟浩然。

  子建看了眼父親,張父當過兵,想到現在有一種新的兵種叫特種兵。

  “那就不用麻煩別人了!”張父。

  子健真是開了眼了!沒等那狍子全化凍,兩人就把他掛在了木架子上,從靴筒里抽出刀,十幾分鐘就剝完皮去了內臟。不光子建吃驚,一邊的肖志直嚷嚷“二哥,你倆這都跟哪學的?部隊里還能學這個?”

  “你不用羨慕他們。要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后受罪。怕是也沒少吃苦吧?”一旁的張父感嘆如今的兵真的不一樣了!

  孟浩然看了肖天一眼:這老頭看中咱倆了!

  “到部隊里都以為我們是少爺兵,不拿出點真本事也沒法在人前立足不是?”肖天。

  子建算是跟幾個人都混熟了,形影不離的。

  “子健,你姐這一年掙多少錢?這二百二百的就給出去了?”孟浩然套仔建話。

  “唉,我姐都是中我爸的毒了。就當年我家本就能翻蓋這五間正房,我爸把一半錢拿出去弄了我們現在的自來水。就連這電,都是他花錢請人吃飯縣里才給我們這安上的。到我姐這兒加個更字,她頭一年出去掙錢,就給這村里的老人一人買了一雙棉襪子;后來是鞋;后來就是每年冬天的棉襖、棉褲、棉被。要說錢,她也掙了點,去年給了我爸媽一萬塊錢。自從她賺錢,我們全家的衣服都是她買。我姥姥那兒她不光給買衣服,大部分的零用錢也都是我姐給的。”

  “我小姑說君姐很厲害!她現在給一個小公司當頭頭呢!”肖志。

  “當年我姐要不是遇到陸廣毅那個王八蛋就考上大學了。為了他我姐和我爸都鬧翻了!”

  “你姐那樣的,敢跟你爸對著干?”孟浩然:那老頭他看著都害怕,一雙豹眼不怒自威。

  “我們姐仨數我姐厲害。當年我爸讓她去復讀,我姐不去。就跟我爸吵起來了。當時我爸跟她瞪眼,她也跟我爸瞪眼。我以為我爸會打她,哪想我爸卻先敗下陣來了!”

  三人都笑了。

  “看來君姐是夠厲害的!”肖志。

  “你姐跟他現在怎么樣了?”肖天問。

  “那王八蛋才跟我姐定親,就跟京都一老娘們好上了。情書都寄我姐手里了。他也夠惡心人的!那女的比他大十來歲。我姐回來和他退婚,他他媽還不愿意。我姐把訂婚所有的東西都退了回去,還給多拿了1000塊錢。他也沒臉了,拖媒人把那1000塊錢還了回來。我爸跟他爸有點遠親關系。找他爸也說了下,事就算拉倒了!”

  肖天松了口氣。

  “那男的是不是那天廟會上碰到的那個小白臉?”孟浩然問。

  “嗯,就那傻x.”

  初四吃過早飯子建就帶著那哥仨去爬北山了。那山是個土山不算太高。

  鄉下有拜年的風俗,曼君回來還沒時間出去給鄉親們拜年。一早收拾完,姐倆就去串門拜年了!

  姐倆拜年回來,張家夫婦正在客廳里搓著麻繩。曼麗把手里拎的東西一下就摔在了桌子上。夫婦倆抬頭看向二女兒。

  “這是怎么啦?”張母。

  “去大娘家拜年,和他家小崽吵吵起來了!”曼君回。

  “為啥吵吵?”張母。

  “你說她家人講不講理?我姐好心花錢給我大爺和我大娘都買了東西。你說小崽說啥?那不過就是全村人都有才順帶給我大爺和大娘買了。說這些也就罷了,連我表叔和姑奶奶都搭上了。說我表叔給二丫找工作,沒有給我姐找工作上心。還說我姑奶奶從小就偏心我爸。”曼麗因為生氣嗓門也就大了些。

  這些話全落在了四個剛從山上回來的人耳朵里,四個人現在正好站在曼君家的后院。第一個在那聽的就是子健.三個人見仔建不動也都沒動跟那聽著.

  "這不全都是讓你爸給慣的,你大哥都30多了,你二哥也二十七八,哪個不能養家了?年前他家舅爺子來,連個醬油和醋都是上咱家來借的。那酒來人就來咱們家借,從沒還過。這些年咱家幫了他們多少?說過一句好聽話嗎?”張母邊和張父纏麻繩邊發著牢騷。

  “噗,小哥,你家的親戚真夠奇葩的”肖志。

  子建“都怨我爸!”說著子建氣呼呼的往家走。幾個人也跟著進了院。

  曼君見母親對著父親發牢騷。瞪了曼君回麗一眼"就她那小肚雞腸的樣,你也跟她學?虧的你還是個大學生!”

  “君姐,你快出來!”肖志一句話,打斷了屋里的談話。

  四個人和一條大黃狗都進了院。仔建手里還拎了一只兔子。曼君和曼麗都開門迎了出去。

  “你們這是咋逮到的?這兔子還不小呢!”曼君問。

  “哇你家大黃太厲害了!我還沒看見咋回事,它就把這兔子撲倒一口咬在兔子脖子上。”肖志一邊說還一邊摸了摸大黃。

  這時張父張母也出來看。

  “趕緊給他剝了皮,一會兒放爐子上燉上,不耽誤咱們晚上吃。”張父。

  “昨天吃狍子,今天吃兔子,這生活太豐富了!”肖志。

  “是不是樂不思蜀了?”孟浩然說著他接過了子建手里的兔子。

  人多做飯就是個工程。那年代東西匱乏。當地有種大棚的也不過是些芹菜、油菜、香菜這一類好生養的菜。張母會過日子,夏秋兩季總曬一些干菜。曼君知道這幾位少爺見多了精細的。就撿些家里有城里不常見的東西做給他們吃。母親曬的蘿卜干,她用米湯泡上一夜后,放上鹽、五香粉調上蒜汁和香油,就成了一道非常下飯的小菜。每頓飯大伙都吃上一小盤。

  人們都喜歡吃野味兒卻不知道野味最難做,做不好膻氣太重就不好吃。昨兒個曼君用那狍子肉燒的土豆干和豆角干。幾個人都沒少吃,就連肖天都吃了一些。

  今天她沒著急做那個兔子。孟浩然把兔子收拾好,曼君就把它用涼水泡上了。今天她要做臊子面。來京都后她吃的所有面中臊子面是最有營養的。

  張母搟的手搟面又細又長,澆上曼君做的臊子孟浩然大快朵頤又吃了個溝滿壕平。

  “君姐,你做的臊子比餐館里的還好吃。”肖志一邊吃一邊說。

  “那當然餐館里誰拿礦泉水給你做臊子?能多吃你就多點,回京都你就吃不到了!”曼君。

  “真的,我說這些天的菜咋都這么好吃?”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

  “吃你的吧!給你個棒槌,你還當真。”肖天。

  這頓飯大家都吃撐了。飯后曼麗非拉著姐姐一起出去消食。肖志一聽就跟著,這一下肖天,孟浩然,子建也都跟著一起。一群人來到河邊,子建帶著肖志到冰上滑冰,曼麗也參與其中。

  “你咋不去滑?”孟浩然問。

  “不行,一到冰上我就暈,總是摔跟頭。”曼君回。

  肖天瞪孟浩然:你丫有沒有眼力見?

  孟浩然裝沒看到。“這河的水真清亮,你們吃的是這河里的水嗎?”他找話題和曼君聊。

  “不是,家里吃的水是山上的泉水。”

  “聽子健說那自來水是當年叔叔花錢修的?”肖天走到曼君和孟浩然中間。

  “是的。以前我們的確吃的是這河水,看那就是我們當年吃水的井。”曼君指著一個地方給兩個人看。

  “你們也看到了從這里到我家要上這個大坡還得走一段路。以前三爺爺活著有男人挑水。三爺爺有病,那年我13歲。父親在縣里工作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母親和仨奶奶抬水吃。還好我自小長的個子高也能幫著抬。到我15歲我就一個人能挑水了。喔,我還能換肩,就是水挑在肩上從一個肩換到另一個肩上。”她筆劃著。

  兩個男人的臉都很嚴肅得看著她。

  “唉,那時候很怕過冬天。一到冬天,這井沿就凍上厚厚的一層冰。我平衡能力差不敢站在冰上,只能趴在冰上打水。最怕的就是下雪天,路上下一層薄薄的雪,走到這坡上我就拽跟頭。一個腚蹲,水桶會順著坡滾到坡下面。當年的我不夠堅強,哭了鼻子。被孫家二大爺撞見。當天他給我家挑了一缸水。后來還把這事說給了我爸聽。第二年我爸就出錢買了管子,修了這個自來水。”

  心里想著當年的那個場景,看著曼君肖天心里堵得慌,難怪她不去滑冰。

  “那水是用電抽的嗎?”孟浩然問。

  “不是,水是從山里引出來的,山里地勢比我們這里地勢高。接上管子水就到家了。”

  孟浩然看著冰上玩的很歡的三個人。心里想眼前這個女孩兒看不出有多強悍。但絕對是個有擔當,內心很堅韌的人。幾天的接觸下來,看得出她一直把弟弟妹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平淡中她愛著身邊每個人。她有一顆感恩的心,用自己微薄之力回饋身邊的人。心動嗎?總之心里澀澀的,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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