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卻一直在反駁：他這些年傷害你那么深，你還要與他合作？之前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要讓陸氏服裝廠倒閉？
蘇伊人用小銀勺慢慢攪拌著咖啡，腦袋里有些亂。
“你可以慢慢想。”陸云霆沒有催她，靠在軟椅上姿態閑適，
“理智一些，你就會發現合作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蘇伊人動作一頓，抬眼皮望著陸云霆，嘴角不屑地勾了勾，
“這句話你應該對你自己說。”見陸云霆眉心一動，她又一針見血道：
“陸氏工廠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沒有退路，準確地說，現在不是在合作，而是我們在幫你。如果我拒絕了，你就只能等到最后一家工廠倒閉，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大客戶花落旁家干著急了。”
陸云霆嘴角微抽，沒想到她居然說得這么犀利，又這么冷血。
半晌，他才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不過你也要清楚一點，制衣廠只是陸氏旗下的一個小分支，即便舍棄了它，陸氏也會有其他賺錢的地方。”
“我當然知道陸氏不僅僅靠服裝業盈利，”蘇伊人把小銀勺丟在白瓷盤里，發出清脆聲響，
“不過我也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放棄服裝業的。”
她單手托腮，唇角帶笑地反問：
“你舍得嗎？”
陸云霆攥了攥拳頭，臉上僵硬了片刻，才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簡單形容，就是皮笑肉不笑。
蘇伊人瞧著他不自在的模樣，意識到自己猜對了：陸云霆果然不想放棄服裝生意。
既然這樣，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她今天占了上風，往后的事自然就好談多了。
最終，蘇伊人也沒給陸云霆準信兒，說是要考慮幾天。
整個下午，蘇伊人一直在辦公室審核新品設計方案，等她忙完之后，抬頭一瞧，天已經完全黑了。
桌上時鐘顯示，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她揉了揉眼睛，酸脹得厲害。
拿起保溫杯，蘇伊人起身去茶水間倒水，這個時候連秘書室都空蕩蕩的，整個樓道只有兩個辦公室亮著燈。
一個是她的，另一個則是司泓的。
若在往日，他早就過來問她什么時候回家了。
可今天，他只是在晚飯時候讓人送來慶喜樓的飯菜，本人卻并未露面。
仔細想想，自從她白天趁著接電話的空當溜出去之后，司泓就再也沒有出現。
蘇伊人心不在焉地倒水，直到水溢出來灑到她的手上，她才忽地驚醒。
她擦掉了手上的水珠，暗暗慶幸自己接的是常溫水。
蘇伊人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去找司泓。
寂靜的辦公室中，司泓正對著電腦屏幕發呆，聽到有人敲門，他抬眼看去，卻是一愣。
司泓起初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愣愣地看著蘇伊人的身影越來越近，直到她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還在忙嗎？”
司泓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嬌俏動人的女孩，確實是蘇伊人。
他沒有回答，反而語氣低落地說：
“我以為你不會再想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