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結束后，一大家子的人外出散步的散步，回房睡覺的睡覺，還有坐在客廳里喝茶聊天的聊天。
鹿溪是散步的那一波人。
和她一起的還有商銘蕊。
“也不知道商禮有沒有告訴你，之前萬崇霄來找過我了。”
晴空萬里，春風拂面，感覺非常美好。
鹿溪頂著漂亮的盤發，感受著春天的鳥語花香。
“他跟我說了。”
鹿溪側眸看了眼商銘蕊，“姑姑，你說他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么？”
商銘蕊搖頭，“這我不清楚，當然如果按照正常的邏輯，事實都已經擺到面前了，即便不用猜也已經知道了真相。”
商銘蕊問鹿溪，“他有聯系過你嗎？”
鹿溪搖頭，“我和他現在的關系已經非常惡劣了。”
商銘蕊皺眉，“因為萬菲菲嗎？”
“差不多吧。”
“那你還想回到萬家嗎？”
鹿溪還是搖頭，“不想。”
商銘蕊猜測，“還是因為萬菲菲嗎？”
“不全是。”
鹿溪輕笑，“姑姑，我現在都是商禮的老婆了，還怎么回到萬家？”
“哎呀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商銘蕊嗔怪。
“我就算是不回萬家，但作為萬家真正的大小姐，我覺得我還是很有必要拿回屬于我的身份的。”
“這就對了。”商銘蕊抬眸眺望遠方。
莊園里的春天百花盛開，風和日麗，商銘蕊的心情也非常好。
“萬菲菲已經霸占你的身份夠久了，如今又是千方百計想阻擋更多的人知道這個真相，她如果態度好一點主動跟你坦白，說不定我們還能跟她握手言和好好商量，可惜她太不知足。”
商銘蕊問鹿溪，“你現在什么打算？”
鹿溪：“萬菲菲車禍這事，讓她坐牢就行了。”
“萬崇霄貌似在到處找關系，案子最終會怎么判還不一定呢。”
“聽說萬崇霄還見過了所有受害人，估計花了大價錢私了。”
“孫哲明肯定是要進監獄的，你以為他能饒得了萬菲菲？”
鹿溪睿智的黑眸被風吹得輕輕瞇了瞇，“姑姑，只要讓孫哲明知道萬菲菲一直都在戲弄他，孫哲明就算是死也會拉上萬菲菲墊背。”
萬崇霄以為是商禮死咬著不放，當然，商禮確實不會輕饒了萬菲菲。
但如果萬崇霄能把商禮這關過了，那么商禮還會在孫哲明身上下功夫，總之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萬菲菲蹲監獄。
“不過我猜萬崇霄知道真相后，可能就不會再拼力拯救萬菲菲了。”
商銘蕊突然有些唏噓，“要說萬崇霄也挺慘的。”
她看向鹿溪，“這些年他一直把萬菲菲當成親生女兒疼愛，好吃好喝的供著，哪怕萬菲菲再不成氣候，他也給萬菲菲介紹了最適合的孫哲明。”
商銘蕊嘆口氣，“他前妻過世的早，所以圈子里流傳的夫妻恩愛的模板是他和苗卉芝，要說苗卉芝對萬菲菲和萬宇宸也非常夠意思了，她嫁到萬家再無所出，一男半女都沒有，她如今又落到這副田地，也實在讓人同情。”
“我苗阿姨確實非常好。”鹿溪垂眸，“我也不是真要怨恨萬崇霄。”
她說：“說到底他也很無辜。”
鹿溪皺眉，“但我氣惱的是他明知我苗阿姨是被萬菲菲推下樓的，可他就是不愿承認，甚至為了包庇袒護萬菲菲，他還對萬宇宸動了手。”
鹿溪很難過，“姑姑，宇宸的額頭都被他打出血了，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這件事情他做得確實非常過分，可話說回來，他也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女兒罷了。”
商銘蕊如今也能理解萬崇霄，“他又不知道萬菲菲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作為父親，哪怕女兒闖下滔天大禍，他的第一反應永遠是保護女兒。”
鹿溪無話可說。
“我也不是替他說話，只是換位思考的話，有些事情真的就能瞬間釋然。”
“當然，他因為萬菲菲而傷了你心的那些場景，相信他現在也非常痛苦。”
“要我說，你現在就先不要考慮這些事情，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你開開心心做新娘就行了。”
商銘蕊突然停下腳步，面色柔和端詳鹿溪的面容。
鹿溪笑了下，“姑姑。”
商銘蕊伸手將鹿溪耳邊被風吹亂的頭發重新攏到耳后。
“真沒想到你我竟然還能有如此和睦相處的一天。”
鹿溪握住姑姑的手，“這有什么可奇怪的，世上事情本就是無法預料。”
“當初真以為你和商禮走不下去。”
商銘蕊重新看向遠處，“年輕的時候，總以為一切都充滿了希望，那個時候，真是干什么都無所顧忌。”
商銘蕊失落搖頭，“如今這個年紀了，就得為年輕時犯下的錯負責。”
鹿溪明白商銘蕊在說暖晴。
“有時候也很不理解，我一個當媽的，到底是哪來的狠心那么傷害自己的女兒的呢？”
商銘蕊疑惑又茫然，卻也不想從鹿溪這里尋找答案。
其實她心里最為清楚，曾經的一切抉擇，都有得失。
只不過當時得到的如今已經化成灰，風一吹就散了，而失去的，卻成了永遠難以釋懷的遺憾。
鹿溪和商銘蕊走了一圈兒后，商禮抱著哭著找她的暄暄過來了。
商銘蕊說好久沒和紀芊靈敘舊了，于是轉身就走了。
“姑姑跟你說了什么？”商禮看著鹿溪雙手將胖乎乎的女兒緊緊抱在懷里，他伸手去摟鹿溪的后腰，兩人往別墅里走。
“隨便聊了聊。”
鹿溪問商禮，“暖晴呢？”
“她想走，被老夫人強行留下了。”
鹿溪皺眉，“如果她真不想待的話，就讓她走吧。”
“沒事的，家里人多，如果她不想見姑姑的話，繞開就行了。”
“姑姑很想彌補暖晴。”鹿溪想到商銘蕊的茫然，“只不過暖晴貌似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當初她要把暖晴趕盡殺絕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想到這一天了。”
“誰知道呢，只怕當時姑姑并不認為自己會有今天。”
“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她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