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玉梅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鹿溪唇角的笑意淡了幾分，這個女人真是連裝都不愿意裝一下。
“行吧，直接說吧，到底什么事？”
鹿溪也不想鹿玉梅成日里去打擾周書韻。
鹿玉梅早料到鹿溪肯定會挖苦她，這是她應得的，怪不得鹿溪。
本來還窘迫地想著該怎么對鹿溪張口，結果一聽鹿溪主動問起。
鹿玉梅抬眸，有些為難地看向周書韻。
周書韻好笑，“怎么？是有什么我不能聽的嗎？”
周書韻可不想離開這里半步，她還等著吃飯呢。
“書韻，我確實是有點事情要告訴鹿溪，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鹿玉梅祈求地眼神注視著周書韻。
周書韻嫌惡地皺眉，她看向鹿溪。
鹿溪知道鹿玉梅要說什么，考慮到這件事情可能會對周書韻造成打擊，鹿溪便示意周書韻，“你出去一下，等菜上桌的時候，直接進來就行了。”
周書韻不愿意，“到底什么我不能聽啊？”
鹿溪哄她，“你在的話，她沒辦法說出口，先出去，很快就好了。”
周書韻沒辦法，只能起身離開。
聽到包廂門關上，鹿溪瞬間沉了臉色。
“我知道你是為了萬菲菲而來。”
聞聲，鹿玉梅瞬間僵在當場。
她瞠目結舌地盯著鹿溪，好似見了鬼一樣。
鹿溪卻是優雅端起茶杯，輕吹上面漂浮的幾片茶葉，“你一定很吃驚我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情的對不對？”
鹿玉梅毛骨悚然，她唯一的籌碼也沒了。
她強自振作，“是，我是很吃驚。”
“如果今天是我撞了人被法律追責，萬菲菲是受害人之一，你肯定不會去求萬菲菲，你甚至覺得我是罪有應得。”
鹿溪稱述事實，“因為你不可能會忍心去為難你的親生女兒，至于養女嘛，生死由命。”
鹿玉梅驚得啞口無言。
鹿溪慢條斯理盯著茶杯里清澈的茶水，復又淡淡抬眸，纖長濃密的睫毛蓋住了她眼底大片陰寒的譏諷。
“你今天來，是想拿我的真實身份來談條件，你以為我會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當然，這個過程中，你也會不得不暴露萬菲菲是你親生女兒的事實。”
事到如今，鹿溪說不上是怨恨鹿玉梅，還是已經對過去完全釋然。
可一想到她本該在幸福的家庭過幸福的一生，她就沒辦法不恨鹿玉梅。
“是誰告訴你的？”鹿玉梅努力鎮定自己，“你知道萬崇霄是……”
“早就知道了。”鹿溪冷笑，“在你知道萬菲菲是你親生女兒不久之后，我也知道了我才是真正的萬家大小姐。”
鹿玉梅潰不成軍，突然從椅子上跌落，朝鹿溪這邊跪了過來。
“鹿溪，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怪我，可菲菲，菲菲她是無辜的呀！”
鹿溪冷眼怒視鹿玉梅，“不要碰我的腿！”
她聲音嚴厲，鹿玉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仰頭和鹿溪對視。
鹿溪義憤填膺，“她無辜，那我呢？”
鹿玉梅羞愧地低下頭，默默掉眼淚。
鹿溪怒不可遏，“你是哪來的臉來找我的？嗯？在你知道萬菲菲是你親生女兒的時候，你要清楚我才是真正的萬家大小姐的時候，你有想過告訴我這一切嗎？”
鹿玉梅一聲不吭，肩膀聳動，無言以對。
“你想保住你女兒的榮華富貴，所以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感受。”
鹿溪的咆哮使鹿玉梅又辯解起來，“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
鹿玉梅抬頭，“鹿溪，你現在難道沒有榮華富貴嗎？商家比萬家厲害的多了去了，你和商禮夫妻恩愛，你又是開工廠，又是開餐廳，聽說還有酒莊美容院，你有的比菲菲都多。”
鹿溪難以置信。
“你有沒有想過，萬菲菲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原本都該是屬于我的。”
“可是你已經有了。”鹿玉梅哭著強調，“鹿溪，菲菲有的你有，菲菲沒有的你也有。”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你這樣無恥的嘴臉真是讓我見一次惡心一次。”
鹿溪直接站了起來，“我告訴你，就算是我不想要萬家大小姐的這個身份，我也不可能讓萬菲菲繼續坐享其成。”
“鹿溪！”鹿玉梅兩手還是用力抱住了鹿溪的腿，她緊緊抓著鹿溪那質地精良的長裙。
“你想懲罰我，那你打我罵我好了，可菲菲在萬家過了這么多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了萬家的一切，你不能這么殘忍的把她趕走，她離了萬家根本就沒辦法活下去了。”
“那就去死好了。”鹿溪言辭惡毒，聲音都像是淬了劇毒一樣，“她對我做過什么，對書韻又做過什么，你心里比誰都要清楚。”
鹿玉梅沒反應過來，“什么？”
鹿溪一腳踢開她，“萬菲菲當初搶走了書韻的未婚夫，讓書韻受盡苦楚，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被萬菲菲各種刁難你無所謂，可書韻呢？她總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吧，就算你從來沒有養育過她，可她因你嘗遍人情冷暖，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對不起她嗎？”
鹿玉梅被鹿溪踢得整個上半身都側倒在地，她又急忙兩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鹿溪的憤怒劈頭蓋臉，使她難以招架。
可她一定要救萬菲菲，死也要救萬菲菲。
“我去向書韻道歉，我努力爭取她的諒解，可是鹿溪，我求你，求你放過菲菲吧，她還那么年輕，她怎么能坐牢呢！”
“她是罪有應得，你有本事就去法庭上求法官，讓法官饒她一次。”
鹿溪居高臨下惡狠狠地盯著鹿玉梅，“書韻不需要你道歉，你少去煩她，還有，不要讓她知道她和萬菲菲是親生姐妹的事情。”
鹿玉梅淚流滿面，“鹿溪，你怎么能這么狠心，明明就是你一句話的事。”
“與其在這里指責我，不如你問問萬菲菲搶司機方向盤的時候，她怎么就不能稍微忍一忍呢！”
“她是被王軍給徹底激怒了，她不是故意要搶司機方向盤的。”
“狡辯對我毫無用處，留著對法官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