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論渣男改造的一千種姿勢 > 第 55 章 告別
  楚綏腦子空白了那么幾秒才冷靜下來,怪不得阿諾今天奇奇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楚綏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但發脾氣又顯得他好像很沒素質,面上穩如老狗,實則心里氣的一批,勉強灌了杯冷水,語氣平淡的道:“你想去就去吧。”

  去吧去吧去吧,阿諾前腳走,他后腳立刻娶十個八個雌侍進門,氣死他!

  楚綏大抵不知道,他無論是高興還是生氣,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藏也藏不住,阿諾看著他生悶氣的樣子,目光忽然變得繾綣而不舍,低聲認真道:“我會盡快趕回來見您的,別生我的氣,好嗎?”

  楚綏不動聲色把手抽了回來,雙腿交疊,懶散的坐在沙發上,看起來相當漫不經心:“我沒生氣。”

  阿諾并不介意,重新握住了他的手:“戰場閑暇的時候可以視頻,卡斯洛星離賽德星很近——據說那里的土壤有著媲美寶石的光輝,我到時候給您帶回來看好嗎?”

  賽德星的地質很特殊,土壤晶瑩剔透,璀璨唯美,抓一把在手里,像是捧了一把鉆石,鍛造后可以做成工藝品,已經炒到了天價,很受豪門世家的喜愛,不過很抱歉,采買權依舊控制在帝國手里,周圍有重兵把守,等閑不能踏足。

  楚綏心想阿諾這是拿他當小屁孩哄了,他又不是女的,對寶石壓根不感興趣,發脾氣也不是,不發也不是,干脆倒在沙發上閉眼裝睡,眼不見心不煩。

  楚綏道:“要走趕緊走。”

  阿諾蹲在沙發邊,心知他是真生氣了,正猶豫著該怎么哄,卻見窗邊忽然又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斐迪苦著臉,無聲比劃了幾個手勢:中將,出發的時間已經快到了,隊伍都在等著呢。

  阿諾的眼眸一瞬間清冷幽深起來,直把后者看的冷汗直冒,默默從窗邊消失了,阿諾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楚綏,卻見對方閉著眼不說話,微涼的指尖撥開楚綏額前的碎發:“您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雖然在阿諾的心中,楚綏已經比帝國任何一只雄蟲都要優秀,但事實上他只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富少爺,鞋底永遠干干凈凈,連沾灰塵的機會都沒有。

  飯不會做,衣服也不會洗,盡管有家務機器人,但阿諾還是會擔心他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眼見著時間已經快到了,阿諾終于收回手,上樓收拾衣物了,楚綏察覺到他的離去,試探性睜開了眼,然后把抱枕扔到地上,從沙發上坐起了身。

  “……”

  軍雌打仗是常有的事,上輩子阿諾也沒少去,楚綏都沒什么感覺,現在卻莫名有些心煩意亂,他閉眼,無聲抓了抓頭發,竭力回想上輩子異獸是怎么被清剿的,但因為時隔太久,記憶已經模糊了,只是斷斷續續記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想不出來就不想了,干嘛為難自己。

  楚綏懶懶的掀了掀眼皮,往樓上看去,聽見臥室里面傳來些許細微的動靜,應該是阿諾在整理東西,面無表情坐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從沙發上起身,徑直上了樓。

  他以為阿諾在整理衣物,事實上對方也確實在整理衣物,不過不是自己的,而是楚綏的。

  上衣和褲子都分門別類的放在不同位置,楚綏每次都不知道該穿什么,總是把衣柜弄的亂七八糟,阿諾在軍部有替換的衣物,沒什么要準備的,干脆替他一套套的搭配好,然后全部放在一處。

  楚綏靠著欄桿,雙手抱臂靜看了半晌,然后移開了視線,想說話又有點拉不下臉來的那種感覺,阿諾整理好衣物,目光不經意看向門外,結果發現了他的存在,藍色的眼眸亮了亮:“雄主……”

  楚綏靜默一瞬,破天荒敷衍的嗯了一聲,單手插兜,皺眉往樓下走去,阿諾見狀將手里的衣服放進衣柜,跟在了他身后。

  軍部的飛行器已經停在了外面,楚綏從窗外掃了眼,竭力安慰自己,心想也沒什么可生氣的,上戰場的是阿諾,又不是他,就算出個三長兩短四五意外的,也傷不到自己身上。

  沒什么可生氣的,沒什么可生氣的。

  楚綏在心里反復念叨著,最后似乎成功說服了自己,他甚至走到門口,主動伸手拉開了門,然后下巴微抬,往外面示意了一下,對阿諾道:“走吧。”

  頗有些要將他掃地出門的架勢。

  阿諾看向他,似乎能從楚綏平靜的皮囊下窺見他別扭且郁悶至極的靈魂,眼中微不可察的滑過了一抹笑意:“您不生氣了嗎?”

  楚綏心想我本來就沒生氣,并不回答,只是無聲把門拉開了一點,意思很明顯:要走趕緊走。

  阿諾看了他一眼,心領神會的朝門外走去,卻在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忽然頓住了腳步,然后轉身面向楚綏,藍色的眼眸靜靜看著他,一向溫順乖巧,片刻后,猶豫著對他伸出了手,輕聲道:“雄主,抱一下好嗎?”

  楚綏沒說話,胸膛微微起伏了一瞬。

  阿諾維持著那個姿勢不變,過了大概幾十秒,見楚綏還是沒反應,終于慢半拍的放下了手,笑了笑:“這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說來說去,叮囑的只有這兩句話而已,說完頓了頓,然后轉身離開,手腕卻忽然傳來一股拉扯的力道,緊接著撞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因為力道過猛,連帶著鼻尖都有些悶痛。

  阿諾瞳孔微縮,下意識想抬頭,卻被楚綏按住動彈不得,靜默一瞬,停下了掙扎,靜待下文。

  楚綏其實沒什么可說的,他最煩磨磨唧唧,但心想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萬一出了什么事呢,到時候后悔的,可能是他自己。

  抱就抱吧,抱一下也不會掉塊肉……

  這么想著,他無聲垂眸,緩緩收緊了懷抱,過了好半晌才松手,然后把阿諾往門外推了一下,皺著眉,臉色依舊臭臭的:“你走吧。”

  說完干脆利落的反手關上了門。

  斐迪看見阿諾站在門外,想流淚的沖動都有了,連忙沖上前,但不知反應過來什么,又急忙停住腳步后退了三步,確保自己身處安全范圍內,這才敬了個軍禮,磕磕絆絆的道:“中……中將,隊伍已經集結完畢,可以出發了。”

  阿諾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終于收回視線,轉身離開:“走吧。”

  房間雖然隔音,但外間飛行器啟動的動靜還是能聽見些許,楚綏坐在沙發上沒動,打開星網節目,然后把音量調到最高,心情卻依舊不見好轉。

  怎么形容呢,難過不算難過,生氣也不算生氣,就是有些空蕩蕩的。

  家務機器人打掃著地板上的灰塵,咻的一聲從楚綏面前經過,結果被后者擋住了去路,楚綏用腿攔住它,躺在沙發上,看起來興致缺缺:“我餓了,做飯去。”

  家務機器人收到指令,身上的燈閃了閃,然后身形一轉,滑向了廚房,一分鐘后,端著食物出來了:“做飯,做飯,我愛做飯。”

  楚綏看了眼,結果發現它拿了一管營養劑出來,皺著眉道:“我不喝營養劑。”

  營養劑難喝的跟中藥一樣,除了軍雌誰會喝。

  家務機器人聞言閃了閃身上的燈,似乎是在分析他的指令,然后把營養液又往他面前遞了遞:“做飯,做飯,我愛做飯。”

  “……”

  楚綏靜靜看了它片刻:“你故意的是不是?”

  阿諾前腳剛離開,它后腳就欺負自己。

  家務機器人的程序都是研究人員設定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不存在故意這種行為,但楚綏就是覺得自己被針對了,他在機器人頭頂找到關機鍵,然后按了一下,起身走向廚房。

  阿諾中午做了午餐,但楚綏一直沒吃,超過兩個小時就會被家務機器人自動清理,換句話說,他連剩飯都沒得吃,冰箱里倒是有菜,可惜都是生的。

  楚綏看著面前干凈且空蕩的廚房,然后陷入了沉思。

  阿諾一走,他好像忽然間不知道該怎么生活了。

  系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半空中,用翅膀拍了拍他的頭:【叮,學著自己做吧】

  楚綏聞言看了它一眼,倒沒像以前滿身抗拒,掃了眼冰箱里奇奇怪怪的菜,實話實說:“我不會。”

  不是不想做,是真的不會。

  系統某種意義上也擁有著搜索的功能,聞言思索片刻,然后在半空中投放了一片光幕,上面密密麻麻滿是菜譜:【親,照著做吧,可以隨意挑選哦】

  楚綏沒做過飯,再加上周圍空無一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看了眼菜譜,然后把冰箱里所剩不多的蔬菜拿了出來,在水池里洗干凈。

  這種活沒什么技術含量,楚綏也沒出什么岔子,他慢吞吞的洗完菜,問系統:“然后呢?”

  系統看起來相當熟練的樣子:【往鍋里倒油,加熱,放下去炒】

  蟲族已經拋棄了用火加熱的方式,除了特殊情況,基本上很少出現明火,直接把鍋放在加熱臺上就行了,楚綏勉勉強強照做,除了把菜倒進去時被噼里啪啦的炸油聲嚇了一跳,其他基本上都還算順利。

  楚綏并沒有出現系統想象中手忙腳亂的情況,就是看起來有點不情愿,他眼見著菜快熟了,然后問系統:“放多少鹽?”

  系統看了眼菜譜:【適量。】

  楚綏眼皮子一跳:“多少?”

  系統又看了一遍菜譜:【適量。】

  楚綏心想鬼知道適量是多少,額頭青筋直跳:“幾勺?”

  系統這次終于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復:【三勺。】

  楚綏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看了眼鍋里已經快炒糊的菜,猶豫著問道:“三勺是不是有點少?”

  系統:【那就四勺。】

  楚綏:“……”

  一個初出茅廬的半吊子,一個不懂裝懂的大師球,可想而知做出的菜好不到哪里去,鑒于在放多少鹽的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太久,導致菜也糊了,黑漆漆的根本不能吃。

  楚綏看在是自己親手做的份上,用筷子勉強嘗了一口,只感覺又苦又咸,比營養液還難喝,他面無表情咽下去,又灌了一大杯水,兀自冷靜片刻,然后看向了系統,語氣不善:“你不過來嘗嘗?”

  系統聞言,飄在半空中的身形微不可察的頓了頓,委婉拒絕道:【不了,我沒有嘴】

  它此言一出,空氣陷入了微妙的凝滯中。

  楚綏心想你嘴都沒有還敢教我做飯:“你是不是故意來整我的??”

  系統覺得很正常:【一回生,二回熟,要不我們再試試,一定會有進步的~】

  但是冰箱里的菜都讓他們給禍害沒了。

  楚綏聞言靜坐片刻,然后一言不發的從椅子上起身,走到門口穿鞋,系統見狀扇動翅膀飛到了他身邊:【親,你要出門買菜嗎?】

  楚綏:“不,我出去吃。”

  為什么一定要跟做飯死磕,外面那么多飯店,他還能餓死不成,楚綏穿好鞋,直接出門離開了。

  這一片是A等住宅區,帝都最繁華的商業圈就坐落在不遠處,楚綏沒坐飛行器出門,戴了一個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僅露出一雙微微上挑且風流的眼睛,再加上比大多數雄蟲要高,乍看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覺。

  楚綏很少逛街,他走在高樓林立的街道間,周圍熱鬧而又繁華,擦肩而過的蟲族有著與人類無異的外貌體態,商店的店員正在門口賣力宣傳,招攬顧客,就連做生意的方式也是如出一轍,恍惚間他險些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世界。

  楚綏下意識看了眼天上的太陽,似乎依舊是他兒時見過的那一個,從未變過。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新出的草莓松餅限定,歡迎品嘗!”

  前面不遠處有家新開的甜點屋,一名亞雌店員正在門口招攬顧客,看起來生意頗好,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蛋糕甜香,哪怕站在幾步遠的距離也能聞到。

  楚綏從店門前經過時,被亞雌店員派發了一份傳單,對方大概將他誤認成了雌蟲,笑的眉眼彎彎,態度熱情的介紹道:“本店新出的草莓松餅和奶酪塔,請問您要品嘗一下嗎,加入會員可以打八折哦。”

  楚綏聞言看向店內,隔著透明的玻璃門,可以清楚看見里面干凈雅致的裝修風格,顧客有些多,但并不顯得雜亂,腳步微微頓住,然后接過店員手里的傳單,走向了里面。

  感應門自動開啟,又緩緩關閉,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音,將一室甜香牢牢鎖住。

  楚綏剛進去,就有店員接引著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并上了一杯免費的果茶,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聲音禮貌且客氣:“這邊有自助點餐器,您需要什么可以自行下單,因為蛋糕是現做現烤的,可能要稍等一下哦。”

  如果是雄蟲用餐的話,有特殊優待,不僅不用久等,樓上還有隔間,但楚綏沒摘下口罩,面前的店員顯然和門口那位一樣,也將他認成了雌蟲,說完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楚綏大致看了眼菜單,然后點了幾份點心和一杯果飲,下單后靜等著他們上餐,等候的間隙,他從口袋里翻出一枚晶幣,然后放在眼前仔仔細細研究了片刻。

  晶礦里面的晶石經過特殊的鍛造處理,就成了晶幣,拇指大小的一枚,剔透琉璃,正面印著帝國的薔薇勛章紋飾,反面印著蟲族戰神阿奇伯德的肖像,透過太陽光,隱約可見里面有一縷細若游絲的紫色——

  這就是晶幣里所蘊含的特殊能量,異獸就是以這些能量為食,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完成新一輪的進化。

  但是異獸怕什么呢……

  楚綏不由得想入了神,第一次覺得爹媽沒把他腦子生好,小時候考試作弊記不住答案就算了,連這么簡單的事都沒記住,當初成功清剿異獸后,發布報道的科研人員撰寫了長達五千字的研究報告,通篇都是專業術詞,正常人沒幾個能看懂。

  楚綏正思索著,小腿忽然一沉,像是有什么東西撞了上來,他下意識低頭看去,結果發現是一名雌性蟲崽,僅比他膝蓋高一點,膚色白皙,五官精致,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又大又亮。

  他大概是不小心撞上來的,與楚綏視線對上的一瞬,竟也不害怕,直接將軟乎乎的臉擱在了他膝蓋上,然后對他甜甜的笑了笑,露出幾顆白白的小米牙。

  正是一張白紙似的年齡,眼中滿是對未知事物的單純與好奇,他尚不知曉自己身處一個怎樣的世界,也不知道雌蟲的命運有多坎坷。

  楚綏已經有很久都見過這樣干凈的眼神,怔愣過后,輕笑出聲:“小屁孩。”

  他不討厭熊孩子,因為小時候,他就是一批孩子里面最熊的那個。

  恰在此時,店員將糕點端了上來,看見雌性蟲崽抱著楚綏的小腿不放,連忙將他拉了過來,皺眉低聲道:“達恩,不可以調皮。”

  說完對楚綏抱歉的頷首:“很抱歉,打擾您用餐了。”

  楚綏搖頭,表示沒事。

  就在他們說話的間隙,達恩撿起掉落在楚綏腳步的小皮球又要往上跑,店員面色一變,連忙將他拉了回來,聲音嚴肅的道:“達恩,店長說過了,你不可以去二樓,知道嗎?”

  一樓用餐的都是雌蟲,二樓用餐的都是雄蟲,如果亂跑亂撞,很容易惹到麻煩。

  達恩聞言茫然的點了點頭,然后乖乖坐在臺階最里面的角落,自己玩自己的,店員見狀終于松開他,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楚綏沒在意,繼續研究著手上的那枚晶幣,然而沒過多久,身后忽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二樓下來了兩名雄蟲,身后跟著若干雌侍,為首的雄蟲顯然心情不好,面色陰沉至極,看見達恩小小一團的背影坐在角落,竟是一腳將他踢開了:“該死的蟲崽!”

  他言語中似乎對“蟲崽”這兩個詞有莫名的憤恨,雄蟲雖然打不過雌蟲,但對未成年的蟲崽來說,依舊可以造成莫大的傷害,達恩被他踢的直接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頭撞到墻角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楚綏被身后的動靜吵到,下意識回頭,誰曾想就看見這一幕,瞳孔微縮,嘩的一下從座位上起身,連忙把達恩從地上扶了起來。

  而店里用餐的顧客也聽見了雄蟲惱怒的咒罵,下意識看了過來,一時間各式各樣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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