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茍道不死 > 第八十九章兵者如水
  清晨,酒意消退的劉禪,對昨晚發生的荒唐事,頗是無語。

  自他登基以來十余年間,自以為明君,能制欲望,卻不料一世英明毀于酒色之上。

  哎!

  這鄧艾咋回事,也不勸阻下,反而放任自己享受女色。

  還得是幸虧董允不在,要不然自己肯定會被他噴死的。

  算了,上都上了。也沒啥好擔心的,就當是犒勞下辛苦的自己,下次注意即可。

  “陛下,上丞相大軍將于二日后,抵達宛城。”侍從稟告道。

  跪坐榻上的劉禪一個激靈,站起身子連忙說道:“即刻讓陰氏姐妹往成都,不要逗留宛城之中。”

  “諾!”

  說完,劉禪在堂中踱步一二,告戒說道:“昨夜發生之事,所有人緊閉口風,讓鄧艾也注意一二,切不可讓上丞相知曉此事。”

  “諾!”

  劉禪嘆了口氣,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帝王喜歡當昏君了,昏君舒坦啊!

  比如西晉開國皇帝司馬炎干了幾年人事,后面終于也是當上昏君。時后宮妃嬪萬人,他乘著羊車隨意行走,到了何處就在哪里寵幸嬪妃,實乃荒唐至極,但又是諸多男人們的夢想天堂。

  自己后宮嬪妃加上新納的陰氏姐妹花,還不到十人。與司馬炎相比,自己弗如遠甚啊!

  只可惜以自己的資質和使命,估計自己這輩子是當不上昏君了,只能當明君名流青史了。

  廖立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朝著劉禪拱手說道:“臣恭喜陛下!”

  劉禪瞪了一眼廖立,沒好氣地說道:“喜從何來”

  廖立捋著胡須,笑道:“陛下納陰氏,宛城諸姓當歸附也。”

  “哦?”劉禪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卿此言頗有深意啊?”

  “陛下,可知陰氏淵源否?”廖立說道。

  劉禪坐在榻上,指了指偏坐,示意廖立入座,說道:“愿聽卿詳解。”

  “諾!”廖立落座,拱手說道:“陰氏,本非陰姓,乃是管姓。其先人正式春秋時齊相管子(管仲)后人,因田氏代齊,管氏子弟不得已出逃,入仕楚國,管修(陰修)被封為陰邑大夫,遂后人以陰氏為姓。”

  春秋戰國時期,諸多大夫后人因封地之名為自己之氏,如衛鞅(公孫鞅)因被封商地,又稱商鞅。后世中趙、韓、魏、唐、秦、周等姓氏,很多都是從‘以邑為氏’而來的。

  如戰國時期,秦國與趙國,先人都是嬴姓,但由于分封地不同,就有嬴姓秦氏、嬴姓趙氏之分。而至戰國末年,姓氏合流,到漢代徹底消失。

  至司馬遷撰寫史記時,對于上古的姓氏之分已經消失了,因此他自己對姓氏也不太清楚。故才有秦王政,嬴姓趙氏之說,稱趙政。但若嚴格稱之,從嬴非子受封隴右秦地開始,秦國一脈當稱嬴姓秦氏,以別與趙氏不同。

  當然,若是稱秦國為嬴姓趙氏也并非是錯,因嬴姓趙氏先有封地,而嬴姓秦氏的先人是跟著嬴姓趙氏的人混,以嬴姓趙氏自稱,以示自己尊貴。自秦非子受封秦地開始,就是號曰秦嬴。

  廖立瞄了眼劉禪,見其并無反應,繼續說道:“故陰修之后,陰氏于南陽扎根,歷經楚、秦、前漢、后漢,綿延數百年,與本地士族互相姻親,盤根錯節,關系錯綜復雜。光武之妻陰麗華,其母鄧氏,便是新野鄧氏族人。”

  “而后漢初期外戚陰氏顯貴,至中衰弱,鄧氏為后。后漢和帝時,鄧、陰二后互相厭惡,鄧、陰關系有所降。話雖如此,但其間陰氏仍為顯貴,于地方上富貴一方。……”

  簡而言之,陰氏在南陽扎根數百年時間,歷經數代,于地方上各士族聯姻,關系網極其龐大。他們的衰弱只是相對于自己之前而言,對于地方上各種中小士族依然是頂級士族。

  漢末時,南陽陰氏豫州刺史陰夔、瑯琊相陰德、少府陰修。而蜀漢國內也有南陽陰氏族人陰化,早些年出使過東吳,只不過其早亡,此次沒有隨軍征討。

  劉禪微微頷首,聽廖立如此講述,也明白了為什么陰氏不遺余力地獻媚于自己。因為他們再不發力,他們就要在天下失去了自己的地位,淪為中下游士族。

  畢竟同為新野大族的鄧氏,攀親戚的話,江州都督鄧芝、鎮北將軍鄧艾都是他們鄧氏族人。鄧艾、鄧芝面對同姓之人的請求,還是會提拔族中賢才。

  廖立捋著胡須,說道:“故陛下今納陰氏,此戰陰氏必會竭力為我大漢安定南陽地方諸姓,發糧調民以供我大軍抵御曹叡。”

  摸著頜下光滑的皮膚,劉禪思索說道:“看來,朕讓陰宗隨安國治軍務,反而是用錯他了。”

  頓了頓,劉禪吩咐道:“封陰宗為侍郎,以侍郎位入魯荊州帳下效力。”

  “陛下英明!”

  “諾!”

  不過,劉禪心中還是有憂慮,問道:“公淵,若天下平定,南陽士族為我大漢之患,當為如何是好?”

  南陽士人在東漢的勢力太過龐大了,不僅影響地方,還影響朝局,這讓劉禪不得不憂慮,而且大漢的南陽士人也不少。

  廖立沉吟良久,提起筆在手掌上寫了一個‘豐’。劉禪先是一愣,隨后又是深深地看了眼廖立,不再說話。

  ……

  泌陽,魏軍大營。

  頭發灰白的田豫,看完劉禪送來的勸降信,搖頭輕笑,放到桉上。

  “玄德公,君性情剛烈,為人少行狡詐之事。而今觀君子,倒是頗有心機,欲行離間君臣之策。雖不似公,但從今日功績說之,亦可言勝君。虎父無犬子之言,正應驗君也。”田豫低聲自語道。

  帳外,親信大步而入,拱手說道:“果然不出府君所料,蜀人還有將接應將軍起事的書信送到陛下軍帳。”

  頓了頓,親信惶恐,說道:“府君,陛下若是猜忌,我等該如何是好?”

  田豫很是冷靜,不慌不忙地說道:“我等無行不軌之事,何故如此憂慮。且陛下聰慧,自然明白此乃蜀人詭計。”

  親信見田豫如此冷靜,心中也不慌了。

  田豫不慌亂的依仗,來自于他的親家孫資。他的女兒嫁給了孫資之子為妻,兩家關系甚好。田豫能出任豫州刺史,與孫資受曹叡寵幸,頗有關系。

  田豫站起身子,在帳中踱步,說道:“蜀賊魏延兵進何處?”

  新野城池小,又是荊州刺史的治所,囤積糧草。胡質憑借手上的三千兵,以及治理荊州以來的威望,勉強讓眾人齊心協力,抵御諸葛亮的圍攻。

  諸葛亮見新野難下,曹叡大軍即將南下。不得已分兵與魏延,讓魏延圍攻新野,并抵御東面泌陽田豫的襲擾。

  “啟稟府君。”親信說道:“魏延于城外修繕營壘,并無進軍。”

  田豫微微蹙眉,說道:“魏延不愧為賊軍上將,果然難以對付。”

  魏延的舉措及目的,讓田豫一眼看出。魏延修繕營壘的目的,不僅是要抵御自己救援,還有防止胡質從城內突圍的想法,徹底困死胡質。

  帳內角落,別駕荀風拱手說道:“府君,在下以為如今之困,在內不在外。府君雖與孫中令(孫資)聯姻,有其在旁勸諫陛下。只是府君可有想過,如今大軍在外,而將疑與外敵有通,如何能讓陛下安心。”

  “況且此戰乃是決定我大魏是否遷都河北之戰,此戰有失,中原亂也。故陛下又怎能不為之疑慮乎?”

  “哦!”田豫停下了踱步,問道:“以君之見,當以為如何散陛下之疑。”

  荀風沉吟少許,說道:“以某之見,府君當舍大軍于此,獨率親衛入大軍。屆時陛下見府君自身前來,便知府君誠心,方能安心委任大事于府君。”

  田豫嘆了口氣,說道:“話說如此,今若舍軍前往大營,救援新野便又晚一日,而南陽人心漸散。”

  “罷了,某領親衛只身入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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