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茍道不死 > 第二百六十五章伐虜之議(下)
  公元232年,劉禪赴信陵之盟前,涼州都督魏延與西域長史張就二人聯合上疏請議攻貲虜、秦胡,西平太守兼護羌校尉馬謖上疏請封西平郡卑禾羌璦禾為援。

  八月,劉禪回成都不久,魏延抵達成都詔對。

  時入黃昏,橘黃色的陽光,灑在成都的各個角落。披著余暉的魏延車駕在內府門口附近的街道上嘎吱嘎吱地行駛著。

  車駕內,魏延閉目養神,手中握著對貲虜的作戰策略,構思詔對的言語及方案。

  忽然,魏延感受到車駕緩緩停下,睜開雙眼,問道:“怎么回事?”

  “啟稟將軍,前方車駕不顧我等車駕先至,使我等難以前行。”親衛稟告道。

  魏延重新閉上眼,淡淡地說道:“告訴他們,此乃大漢左將軍車駕。”

  “諾!”

  ……

  “都督,對方不敢相讓,反而讓我等退卻!”

  聞言,魏延面露不悅地問道:“對方車駕為何人,不僅不知禮,亦不曉上下尊卑之分。”

  按魏延當前的左將軍兼任涼州都督而言,成都內可沒幾人官職比他高。

  “都督,對方自言乃是內府長史、綏軍將軍車駕。”

  大漢長史有二人,一人是執掌政事的蔣琬,另外一人則是處理兵事的楊儀。二人所加的將軍號也是不同,蔣琬是加撫軍將軍號,楊儀則是加綏軍將軍號。

  若按將軍號高低而言,楊儀自然無法與魏延相比,但以執掌的權利大小,楊儀完全不遜于魏延。畢竟楊儀的權利大小直接來源于內府,內府貴,則楊儀權重;內府輕,則楊儀權輕。

  魏延克制情緒,掀開車簾看了眼楊儀的車駕,說道:“本督車駕先至,你等車駕后至,按禮某先過。”

  楊儀侍從喊道:“我家家主言,后方車輛過多,不便后撤,請涼州都督避讓我等車駕。”

  魏延強壓怒火,呵斥說道:“胡言亂語,你等稍微改道向右,便可通行。本督在外廝殺陣戰,辟河西之地千里;小人安樂國中,坐享其成。還不給本督速退!”

  楊儀撇了撇嘴,從車駕內出來,冷笑說道:“大言不慚,奪他人之功以自耀。平定河右之功乃前將軍所有,若非前將軍(王平)奔襲千里斬殺張郃,大敗河西諸郡聯軍。敢問涼州都督所都何處?”

  “前有敗于張郃之手,后有被阻金城,若非有前將軍。呵呵……”

  “若非你乃先帝舊臣,涼州都督一職豈能讓你所任。庸者夸夸其談,居功自傲,恬不知恥而自耀;能者受陛下鐘愛,分功與庸人,謙虛謹慎而自謙。若非有某督運糧草,你豈能破金城?”

  相比于能言善辯的楊儀,底層出身的魏延不善言辭,面對他的毒舌,魏延面色愈發陰沉。

  魏延環視了眼周圍愈發聚集而來的內府官吏,自感大失顏面,呵斥說道:“楊儀,本督問你退不退?”

  楊儀很是陰險地瞥了眼周圍內府官吏,呼喊道:“涼州都督位高權重,手握軍士,莫非欲以勇力,使儀膽怯乎?”

  聚攏而來的內府官吏議論紛紛,朝著魏延指指點點。

  新仇舊恨之下,魏延再也難以克制怒氣,鏗鏘一聲,拔出漢劍,目露兇光地瞪著楊儀,說道:“奸詐小人,你再說一句試試?”

  楊儀心中不由一慌,但在見魏延如此,硬著頭皮繼續說道:“諸位且看看,魏延略有功績卻居功自傲,目中無人,持劍脅迫。日后豈不是敢當街殺人?”

  此言一出,內府官員義憤填膺,內府參軍李邈站出來,開噴說道:“昔趙國時,藺相如與廉頗兩車相逢,相如雖權高,但顧國事亦避讓廉頗。將軍身為一方大員卻為此,欲持刀劍,脅迫文人,豈能為上卿乎!”

  “正是!”

  魏延愈發惱怒,瞪了眼李邈,持劍指向楊儀,呵斥說道:“奸佞小人,顛倒黑白。氣煞我也,莫以為我劍不利乎!”

  說完,魏延下車,氣勢洶洶地持劍徑直走向楊儀,欲恐嚇楊儀。

  楊儀連忙翻滾下車躲避,驚慌失措地說道:“魏延你膽敢如此?”

  面對愈來愈接近的魏延,楊儀直接裝哭賣可憐,說道:“魏延驕橫,欺壓士人,誰可助我!”

  周圍士人不敢上前,卻又怕鬧出人命,急忙呼喊來人幫助。

  費祎在二人爭吵時,便聞聲趕來,大步上前,握著持劍的魏延,低聲說道:“都督這是為何?”

  “都督入成都乃是為詔對征討貲虜而來,今若將事鬧大。陛下責罰都督,大漢將無人可討貲虜,望將軍以大局為重。況且陛下多有叮囑將軍以和為貴,禮遇士人,今日當眾持刀,豈不是辜負陛下之望。”

  聞言,魏延稍微冷靜下來,看著哭泣的楊儀心中十分暢快,輕哼一聲說道:“文偉所言極是,今日某且饒過楊儀。但楊儀必須避讓車駕。”

  “自當如此!”費祎陪笑著說道。

  此時內府中的高官潘浚、蔣琬都出來,驅散看戲的眾人,好生安撫魏延。

  費祎又拿著巾帕去尋楊儀,湊近說道:“魏延不識文略,為人粗鄙,長史為上丞相器重之人,豈能因此人而使上丞相失望。魏延今日持刀恐嚇長史,陛下與上丞相將會懲處,事已至此。長史不如避讓魏延車架,以示我等心胸寬廣之舉,屆時眾人皆……”

  楊儀看了眼費祎,雖然費祎后面沒有說,但卻可以知道他的意思,避讓車駕會增加眾人對自己的好感,厭惡魏延的粗魯之舉,形成一個反差。

  楊儀目光閃爍地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文偉為某思慮。”

  費祎長呼一口濁氣,沒想到這兩個冤家相隔數千里,短暫相遇都能發生爭執,事態還差點嚴重起來。

  這次沖突之中,或許剛開始是楊儀的過錯,但從魏延拔劍開始,最大的過錯方就成了魏延。畢竟吵架可以,一旦誰準備動手,性質將是不同。就如同法律一樣,不會對吵架雙方懲處,但卻會對動手的人進行懲處。

  果然,劉禪聽聞這則消息后,下令魏延入宮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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