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茍道不死 > 第二百四十一章限名田制出
  是夜,天色昏暗,慘白的月光灑落西北大地,城池內外篝火座座猶如天上的繁星般在大地上點燃。

  破舊的草屋內,搖曳的燈火下,張冶與數名魏軍將校圍攏在一起。

  張冶臉色嚴肅,環視眾人,義正嚴詞說道:“今城內糧草漸無,張郃將軍戰死,大司馬病逝,我等與外隔絕,已到山窮水盡之時。我等從去歲堅守至今,已有半歲之久,已報恩于朝廷,無負允諾楊阜之言。故今日之為,乃是我等迫不得已為之,只求活命爾!”

  頓了頓,張冶沉聲說道:“今日之事有進無退,捆下楊阜獻城于魏延,我等可得一生富貴。”

  “張兄所言即是,可還有人遲疑否?”說此話的這個人,偷偷握著腰間的環手刀,環視著其余幾人。

  張冶瞄了一圈見無人反對,吩咐說道:“諸將軍請領上親衛,隨冶趕赴縣府擒住楊阜。”

  “諾!”

  ……

  縣府內燈火昏暗,守衛的親衛唯有寥寥數人,楊阜巡完城池之后,一身疲倦地回到屋內洗漱。

  楊阜手捧著濕麻巾揉搓了幾下臉龐,抬頭望著銅鏡內蒼老的自己,一股悲愴之情涌上心頭。兒子早亡,唯有孫子楊豹相陪,今自己困死金城,何人能為自己收尸而魂歸故鄉乎?

  說實話若不是孫子楊豹在洛陽,楊阜或有歸降之意,但為了自己孫子性命,楊阜也只能犧牲自己,以報恩于曹魏。

  想著,想著。悲從中來,楊阜淚水不禁溢出,沾濕雙眸,手上的濕麻巾堵了上去。

  忽然,府外嘈雜聲一片,張冶等人領著近百名親信從道街上穿行至縣府外,準備強沖入府。

  “楊刺史,張冶率眾欲強行入府。”親衛匆忙地稟告道。

  聞言,楊阜收斂情緒,將濕麻巾扔到水盆里,濺起水花,沉聲說道:“好!”

  說著,楊阜冷笑一聲,大步而出,站在階上,盯著涌入的府中的張冶等人,呵斥說道:“未有軍令擅自行動,你等莫不是想謀反嗎?”

  張冶等人不敢直視楊阜威嚴的雙眼,微微偏頭,冷聲說道:“楊刺史,今我等數千將士性命在你手上,冶今夜前往不為他事,只為兄弟們謀求一條活路。”

  楊阜站在階上看著圖謀不軌的眾人,冷靜說道:“人若不知禮義廉恥,茍活于世,有何意義!今歲大軍必然前來支援,諸位若能與阜一同堅守,屆時待援軍至,高官厚祿不再話下。況且諸位如此行為,就不考慮遠在洛陽的妻子老小嗎?”

  眾人有些羞愧,更不敢直視楊阜的雙眼。

  張冶盯著楊阜,嘲諷說道:“祁山堡守將高剛堅守已至百天,而朝廷也將其家人處決斬首,威懾諸將。今我等消息封閉,不達關中,恐怕我等家小或已死于非命,或責貶為奴。楊刺史如何敢言乎?”

  頓了頓,張冶繼續說道:“刺史既言禮義廉恥,敢問刺史身為漢臣,且為何歸降曹魏,今大漢光復涼隴又為何不歸義呢?”

  說著,張冶看向身后的將士蠱惑,說道:“曹丕簒逆大漢,今大漢天兵將至,我等歸附乃是撥亂反正,正是義舉。諸位勿多疑,隨某上前,將楊阜縛住。”

  毫無疑問,此時大漢北伐的正義性就出來了。曹丕簒逆,大漢討伐,諸將反正,乃義舉也!由此制高點在,歸降眾人的心理障礙消失不見了。

  張冶大踏步上前,砍死護衛楊阜左右的親衛,逼近楊阜。

  楊阜雖年歲已長,但亦是狠人。畢竟年輕之時,可是與馬超作戰,身受五處重傷,宗族兄弟戰死七人。

  鏗鏘一聲,楊阜拔出漢劍,就朝著周圍叛軍砍去,一幅誓死不降的姿態。

  可惜的是,楊阜早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他了,張冶手疾眼快之下,一個大踏步擊劍,直接挑飛楊阜手上的漢劍,三四名魏軍將士將他擒住。

  楊阜掙扎地破口大罵,說道:“張冶豎子,豈不聞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乎?”

  張冶冷笑一聲,不想和楊阜多做口舌爭辯,直接命人將楊阜的嘴堵上,用繩索捆好,明日清晨向魏延請降。

  ……

  次日清晨,金城西門大開,張冶在前,楊阜被捆在后,諸將校緊隨出城獻降。

  魏延笑容盈臉,手按著長劍,對麾下眾將說道:“金城歸降,涼州平矣,此乃我涼州將士之功。”

  說著,張冶領著眾人跪地手捧兵符及軍隊名冊,恭敬說道:“啟稟都督,歸降士卒三千五百人,尚有糧草一萬一千兩百八十余石,甲胄兩千三百領,弓弩八百張。虎符及名冊盡皆奉上,望都督查驗。”

  魏延挺胸抬頭,拿過虎符別在腰間,剩余之物示意陳式上前交割。

  魏延接受了張冶的請降,吩咐道:“仲法(陳式)隨張將軍入城,接管城池,通知去歲的金城百姓歸鄉,安定民居,勿廢春時。”

  “諾!”陳式應道。

  魏延看著一旁被捆的楊阜,想起陛下在自己入涼之時叮囑的那些話語,摘下他口中的麻巾,拱手尊敬地說道:“楊先生受驚也。今曹真病故,大軍盡守關中,事已至此,楊先生亦勿負于曹氏,不知今日愿降否?”

  “若降,延表請先生為涼州長史,并請封先生為鄉侯,從此往后不讓先生與曹魏為敵。”魏延真誠說道。

  楊阜仰頭哈哈大笑,碎亂的灰白鬢發隨風飄動,悲憤地說道:“阜生為曹氏臣,死為曹氏鬼,不似他等讒諂阿諛之賊。將軍請勿多言,請速斬我!”

  魏延看著這一幕欲言又止,嘆了口氣,說道:“先生有獻身之志,延若再勸之,乃是辱先生之名。不知先生還有何言?”

  楊阜看著魏延,泣聲說道:“我主在東,不可使我面西而死,望將軍成全!”

  “死后葬于城東!”魏延說道。

  “多謝將軍!”

  楊阜捆縛著繩索,在漢軍士卒看壓下,大步向城東而去。

  勁風呼嘯,漢軍旌旗獵獵作響,魏延看著楊阜的背影,感觸說道:“楊義山真乃涼隴義士,可惜內賊作祟,要不然我大漢想奪金城何其難也!”

  頓了頓,魏延吩咐左右,說道:“將楊義山棺槨送回天水冀縣,讓其安葬故土。”

  “諾!”

  未過多久,距離不遠的榆中守將金城功曹游奕聽聞消息后,率眾出城向高翔請降,涼州金城郡徹底平定。

  《漢紀·二吳魏馬黃傳》:“建興九年,諸葛亮使延攻金城,魏將張冶縛魏涼州刺史楊阜出降,楊阜剛烈不降,延即斬之,使其葬于冀縣,遂克金城,功曹游奕以榆中請降,高翔定之,河右遂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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