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茍道不死 > 第二百二十五章水利之法
  蜀地,廣漢郡,綿竹縣。

  臘月冬日的午間,太陽透過云層照射下來,溫暖成都大地,驅散晨時的寒氣。

  一隊數百騎的車隊緩緩在廣闊的成都平原上而行,在不遠前的長亭內,費祎領著十余人等候當今天子的車駕抵達。

  未過許久,車駕在長亭數十步外,緩緩停下,俊偉的劉禪提著下裳,走下車駕。

  費祎微整衣冠,領著數人迎上去,行禮喊道:“臣費祎拜見陛下,愿陛下萬年!”

  劉禪面帶笑意,上前扶起費祎,打趣說道:“許久未見,文偉(費祎)頗為精神,只不過體態較以往甚是肥碩些許。”

  費祎也不尷尬,而是十分坦然,拱手說道:“巍巍乎,若泰山!”

  昔日伯牙彈琴,志在泰山;鐘子期在旁聽琴,直接感嘆道:‘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

  費祎引用此言一語雙關,表面看似在說自己胖了,但卻內涵說自己在郡內治政的功績。

  劉禪哈哈一笑,拍了拍費祎的肩膀,看向董允說道:“文偉所作所為,朕在漢中頗有所聞,甚善!”

  不得不說費祎是天才,其天資過人。在廣漢郡處理政務之時,費祎對政務識悟過人,每次省讀書記,舉目稍視,便能知曉其意旨,其速度數倍于常人,而且過目不忘。

  費祎在郡內常早上處理政事,其間還時不時接納賓客,飲食嬉戲,加之下棋博弈,每次能夠盡賓客之歡,但卻從來不廢郡內大事。

  劉禪在漢中之時,還收到采風使對費祎處理政務的舉報,不過劉禪沒有處理,而是直接將此疏直接交給費祎,卻不想費祎完全不在意,往日如何,之后還是如何。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今歲因兵戈原因,諸郡所上報的秋收賦稅皆有短缺,而費祎治下的廣漢郡,今歲秋收賦稅及徭役皆無短缺。不得不讓人感嘆費祎天賦以及治政的能力。

  如此驚人的天賦,常人所不能及。也難怪歷史上諸葛亮的指定費祎接任自己。

  劉禪領頭在前,招呼安頓士卒的李軌,吩咐說道:“文逸,時入午時,讓郎衛們休息,燒火進食。”

  “諾!”

  費祎落后半個身位,拱手說道:“啟稟陛下,臣已命眾人燒得如數胡餅,配以豕肉(豬肉),正在送來路上,無需再讓郎衛燒火煮食。”

  李軌不敢應聲,而是看了眼劉禪,見其點頭允諾,方才向費祎拱手謝道:“多謝費廣漢。”

  劉禪微微頷首,費祎為人處世,令人舒坦啊!

  眾人進入亭中,只見亭內早已經菜肴擺列整齊,雖不是十分豐盛,但卻花費一番心思。

  費祎弓腰抬手說道:“陛下午至綿竹,臣思陛下路程辛苦,故備簡陋之席以供陛下歇腳。”

  劉禪坐上高位,笑道:“諸位且坐,有勞文偉費心了!”

  ……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眾人宴盡。

  劉禪領著費祎、董允等人在長亭外散步,相談政事。

  劉禪止步道旁田隴之上,看著無垠的田畝,淡淡說道:“不知文偉外任廣漢為一郡太守,感覺如何?”

  費祎沉吟少許,說道:“大漢治政首在太守,太守若為能吏,則郡可大治。”

  “僅此?”劉禪詫異地問道。

  費祎遲疑半響,苦笑說道:“郡內大姓眾多,關系錯綜復雜,皆有在縣中任職。如這綿竹縣,大姓以秦、杜為首族也,其余可謂稱道士族、豪強就多達七、八家,家家聯姻。如秦氏一吏亡后,其女婿繼之,吏位世襲流轉。”

  “地方政策執行與否,在于地方吏卒是否推行。眾人皆以為祎在廣漢宴請賓客乃玩忽職守,卻不知祎在宴請各縣大姓豪強,以結交其族,從而讓政策可達鄉里。”

  聞言,劉禪默然,他雖貴為皇帝,卻不是對基層一竅不通,前世為村吏,宴會結交鄉縣吏卒,縣吏其酒后所言,有些令人嘆為觀止,古今皆通。

  尋至中間人,酒為媒介,陌生至熟悉,乃至稱兄道弟亦可。

  費祎偷瞄了眼面無表情的劉禪,繼續說道:“臣擔任廣漢郡太守一年有半,廣漢郡吏基本皆知其中關系深淺。故今歲初,臣知曉大軍欲北伐涼州,便以為其戰事將會影響今歲賦稅,故便先聚雒縣大姓。”

  “祎新修水利為名,以大姓家資高低,發起家產,百姓出力,開渠灌溉田畝,以為水田,后仿后漢王景,銘石刻誓,以防紛爭。后又需征發徭役,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親近大姓出奴婢、部曲助之。故今歲雖有兵戈,但郡不減其稅。”

  了解背后故事后,劉禪是真沒想到短短一年半的時間,費祎居然有如此作為,常人根本不能為之。費祎天賦過人,常人一天的政務,他半天可以完成,下午結交大姓,飲食嬉戲,完全不廢政事。

  劉禪沉默許久,感嘆說道:“今朕方知文偉于廣漢之為。文偉雖理政不過一年有半,但能有如此之為,可為足以讓人稱道。”

  頓了頓,劉禪繼續說道:“文偉能不廢府庫,卻讓大姓出家資,開渠灌溉田畝,此策可寫下,上呈于朕。”

  “諾!”費祎拱手應道。

  劉禪看了眼體態漸寬的費祎,看來費祎的胖是宴請結交大姓得來的。

  劉禪手指前方,緩步向前,不過卻和費祎更靠近了一些,溫聲說道:“朕聞張長史月前病故,加之內府近日事務繁多,公琰理政,有所不待,文偉知否?”

  費祎似乎察覺到劉禪的意思,說道:“蔣長史執掌內府,內府所給糧草無缺,只不過臨近年關,諸郡上計,十分忙碌而已。”

  劉禪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以往張長史尚在時,公琰為輔;今其病故,公琰繼其位,無人輔之,確有不足。今朕與上丞相欲命文偉復任侍中,兼任參軍,以佐公琰治政。不知文偉以為如何?”

  “臣拜謝陛下!”費祎不動聲色地拱手應道。

  費祎在知道張裔病故后,基本就知道自己要回內府輔佐蔣琬。去歲自己從侍中調為廣漢太守,不知內幕的外人會以為自己被貶官。

  知曉內情的人卻是知曉外任太守,只不過是劉禪想給自己多刷點政務經驗罷了。

  劉禪將目光看向費祎,問道:“廣漢之后,誰可繼任為之?”

  聞言,費祎沉吟思量,半響后,問道:“云南郡太守呂凱、犍為郡太守何袛可任,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劉禪輕聲一笑,負手背腰,淡淡說道:“休昭,詔云南郡太守呂凱任廣漢郡太守。”

  呂凱從南中蠻夷之郡,升任蜀地太守,可謂高升。劉禪如此任命也是給南中士族機會,也要讓他們感受到大漢還注意的他們,增加下南中士族的向心力。

  說著,劉禪將目光落在費祎身上,說道:“待上計后,調令生效。”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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