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茍道不死 > 河西鮮卑與拓跋鮮卑
  八月,漢中,官道上。

  “駕!”

  “閃開,成都急件。”

  駿馬飛馳在官道上,驛騎在馬上高喊。

  在官道上行走的運糧的農夫無不側目以視,趕忙閃開一條通道讓驛騎迅速通過。

  驛騎肩挎‘急’字深紅信囊,在馬背上起伏,朝著不遠處的驛置(注①)疾馳而去。

  “來人,換馬!”

  驛騎翻身下馬,滿頭大汗地朝著驛置內喊道。

  “驛使(注②)勿急,馬來了。”

  驛置內的年紀甚小的吏卒牽著駿馬走出,看了眼驛騎身上的‘急’深紅信囊,好奇問道:“驛使如此著急,所為何事?”

  驛騎瞥了眼稚嫩的吏卒,沒有回答,淡淡地說道:“成都急報,文碟在這。”

  吏卒接過文碟看了看,見核對上信息,這才將韁繩交過驛騎。

  驛騎也不多說話,一手接過韁繩,翻身上馬繼續奔馳。

  待驛騎遠去之后,留下一卷黃塵滾滾。

  吏卒吐了一口水,小聲嘟囔道:“有啥可神氣的不說就不說。”

  “啪!”

  年老的吏卒一手打在嘟囔的吏卒腦袋上,呵道:“小子,急報不能問,問出事來,咱們全家都沒命。”

  “知道了,爹!”

  ……

  漢中,梁山。

  “廖侍中,成都加急文報!”

  羽林衛手舉簡牘文書,急步入殿。

  廖立埋頭于案牘之中,食指輕點案桌,示意放下。

  半響后,廖立處理完隴右戰報,將印有急字的簡牘文書率先處理。

  廖立打著哈欠,拿過成都加急文書,檢查了下簡牘結繩上的封泥印章沒有被私拆,然后這才解開結繩,扯開封泥,攤開簡牘查看起來。

  原本有困意的廖立一驚,困意消散,瞬間站立起身,驚動一同辦公的馬忠、董允等人。

  馬忠抬頭望去,好奇問道:“廖侍中,怎么了?”

  廖立平復心情,面容嚴肅,指著文書說道:“汶山、陰平二郡白馬羌及諸羌反叛,蠶陵、湔氐二縣被攻克,汶江縣被圍,現叛胡率軍逼近汶山郡縣治綿虒縣。”

  “什么?”董允直接驚呼出聲。

  馬忠神情肅然,說道:“我等立刻求見陛下,商議此事。此事若處理不當,讓羌胡逼近都江堰,則危及我大漢農事,甚至將連累北伐戰事。”

  “走,允隨諸位同往。”

  董允起身與眾人一同尋劉禪而去。

  而此時的劉禪正于梁山亭中讀書,陪伴懷孕的夏侯徽作畫。

  劉禪正襟危坐,手握簡牘,翻看著手下辛苦從關中得到的《申鑒》一書,不由感嘆荀悅的治政之思及君民之議。

  荀悅字仲豫,潁川荀氏之人,一生忠于大漢,不滿曹操專權,故作《申鑒》獻于獻帝,如今也已去世二十余年。

  其才名不顯于世,唯有其堂弟荀彧對他異常尊重。

  劉禪正傾心鉆研品讀《申鑒》之時,忽然趙銘驅步入亭,弓腰低語說道:“陛下,廖侍中、董侍中、馬參軍三人求見,言成都緊急軍事稟告。”

  劉禪微微蹙眉,抬頭看了看在亭外的三人,又看了眼靜心作畫的夏侯徽,低語說道:“善,朕于亭外召見三人,不要驚動夫人。”

  “諾!”

  “陛下有事,臣妾先行回府。待陛下有空,再行陪臣妾游玩。”

  夏侯徽似乎聽到劉禪的言語,擱筆于畫上,轉過身子看著劉禪,溫聲說道。

  劉禪揮了揮手,示意趙銘先行出去,訕笑說道:“朕有違諾言,望媛容見諒。待今日之后,朕再陪同媛容出游。”

  前些日夏侯徽懷孕,心中有些煩悶,希望劉禪帶她出游散心,劉禪自然應諾下來。

  面紗后的夏侯徽,見劉禪這么在乎自己,嫣然一笑,輕啟丹唇,說道:“陛下應以國事為重,何時陪同臣妾皆可。若陛下有心,不知可否帶臣妾前往沔陽(漢城)以見張天后,以佑臣妾腹中孩兒平安?”

  劉禪眨了眨眼睛,明顯不太了解張天后何許人也,但不過只是前往近在咫尺的沔陽,自無不可,頷首說道:“善,待朕無事之后,必攜媛容以見張天后。”

  夏侯徽起身微微作揖,說道:“多謝陛下,既然如此臣妾先行回府。”

  說罷,夏侯徽帶著宮娥翩然離去,行至亭外,還向廖立三人微微行禮,以示尊敬。

  廖立手舉簡牘戰報,驅步入亭,稟告說道:“國家,成都急報。參軍蔣公琰報言,汶山、陰平二郡諸羌反叛……目前成都空虛,望陛下協調諸軍回師平叛。若讓諸羌兵臨都安縣,則都江堰有失,都江堰之水涉及蜀地農事,不可不察。”

  “嗯?”

  聞言,劉禪大吃一驚,漢嘉郡、汶山郡此二郡羌夷一直是大漢的隱患,漢嘉郡的牦牛羌年前才被招安,而現在汶山郡的蠻夷沒有任何預兆,直接反叛。

  更重要的是,汶山郡就在蜀郡西北方向,沿江水可以直抵成都,如今國度兵力空虛,大軍皆在涼隴作戰,此時如何不讓人擔憂。

  劉禪收斂神情,迅速冷靜下來,問道:“張長史(張裔)目前如何處置?”

  廖立遲疑半響,緩緩說道:“張長史病重,現內府大事皆由蔣參軍謀劃。”

  劉禪抿了下嘴唇,對這一消息顯然有些無法接受。張裔是內府一把手,又是蜀郡成都人士,在蜀郡甚有名望,長于治政,對兵事也是有所知曉。此時若他身體健康,完全可以讓他主持平叛事宜。

  而蔣琬卻是不同,蔣琬是荊州人,現在是內府二把手,雖可以接替張裔處理政務,但是卻對兵事知之甚少,讓他支持平叛事宜,還不如指望向寵率軍平叛。

  劉禪沉吟半響,起身踱步少許,問道:“蜀地能有多少兵馬可以抽調?”

  廖立微思少許,說道:“成都唯有三千兵馬,由向中領統率。陛下之意可是讓向中領平叛?”

  劉禪搖了搖頭,說道:“向中領多年并未征戰,朕恐其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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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漢時五里一郵,十里一亭。重要交通要道上,三十里建一置,以換車、馬,用以傳遞朝廷的緊急文書。馬送遞被稱作是“驛”,以車送遞被稱作是“傳”。

  ②:秦漢法律規定,驛使不誠仁者,不可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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