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茍道不死 > 第七十章 千萬不要讓游戲停
  說好的決戰開封府呢?

  原本萬眾期待的大片,轉眼間又變成了那肥皂連續劇。

  不少圍觀群眾很是郁悶,雖說爛尾沒屁眼,但是斷章要更可惡啊!

  當然,凡事都有兩面,這個空檔可以給予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到底會是什么結果?

  在圍觀群眾散去之后,立刻就有不少官員是行色匆匆地離開了開封府。

  司馬光望著這些匆匆背影,是若有所思。

  “王大學士,司馬大學士。”

  司馬光偏頭一看,正是那開封府主簿黃貴。

  黃貴道:“我們知府請二位去內堂稍坐。”

  司馬光和王安石相視一眼,然后隨黃貴往內堂行去。

  .....

  “好小子,竟敢陰老夫,給老夫等著。”

  那王文善撂下一句狠話,便與陳瑜上得馬車。

  上得馬車后,王文善問道:“開封府能查到證據嗎?”

  陳瑜道:“恩師還請放心,此事若真查起來,牽連甚廣,那些茶食人是絕不敢亂說話,況且,當時那些狀紙,也并無一句虛假之言。”

  王文善點點頭,喘著粗氣道:“那就好。這一次我一定要那小子再無翻身之日。”

  ......

  內堂。

  “二位怎么看?”

  呂公著看著王安石和司馬光。

  此事到底是什么情況,大家心里都清楚,就連皇帝都知道。

  原本已經過去,不曾想,張斐那小子竟然借此攻擊王文善。

  這是很危險的。

  查還是不查。

  王安石呵呵道:“我說晦叔兄啊,查案之事,你還用請教我們兩個么,難道我們讓你徇私舞弊,你就會答應么。”

  呂公著沒好氣地瞅了眼王安石,好似說,還是不是朋友,我為何請教你們,你心里就沒點數么。

  他又看向司馬光。

  司馬光點點頭道:“查吧!不過我估計也查不到什么。”

  那些官員為什么急匆匆離開,不就是去毀滅證據得么。

  在他看來,查不到什么證據。

  關鍵沒人敢認。

  呂公著皺了下眉頭,道:“如此說來,那小子可能還有后招。”

  王安石笑道:“那王司農怎么就不吸取教訓,非要跟張三在堂上一較高下,真是糊涂啊!”

  司馬光聽著就覺不舒服,“王介甫,你倒是將話說清楚,吸取什么教訓?”

  “哎哎哎!”

  呂公著趕忙道:“二位莫吵,莫吵,我現在這頭還疼著呢。”

  司馬光瞧了眼呂公著,嘆道:“要怪就怪王司農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王安石馬上道:“君實所言,我十分贊同。”

  呂公著愣住了,道:“二位是認為,王司農已經輸呢?”

  司馬光搖搖頭道:“那倒未必,但是目前看來,對他非常不利。”

  .....

  “張三哥!張三哥!”

  “小馬?”

  還在一本正經裝瘸的張斐忽聽有人叫自己,回頭看去,只見那馬小義追了過來,笑道:“你也來看了。”

  馬小義直點頭,略顯不滿道:“我還以為三哥會叫我上堂作證了。”

  張斐詫異道:“你還真想上堂作證?”

  他在錄供的時候,還真說了馬小義,但開封府只是派個衙差去找馬小義問了下,畢竟都已經打成這樣,還需要問么,也就是走個流程。

  馬小義點頭道:“當然想呀,我可是喜歡看審案了,特別看那些惡人被嚴懲,真是痛快,可惜我從未有機會上堂,你看我,今兒都是換了一身嶄新的衣物來的。”

  語氣中透著滿滿的失望感。

  張斐一瞧這小子果真是穿著一套嶄新的紅袍,不禁笑了,這小子真是一朵奇葩。忽然想到什么似得,“這案子就沒有你的分了,不過衙內的案子,我可得倚重你了。”

  馬小義喜道:“三哥有啥吩咐,盡管說。”

  張斐稍一沉吟,道:“我需要得到相關人物的詳細來歷,甚至當晚包括送酒菜上門的酒保。”

  馬小義好奇道:“張三哥,問這些有啥用?”

  張斐道:“打官司這事,細節決定成敗。”

  “細節決定成敗。”馬小義眼珠滴溜溜一轉,“俺記住了,還有么?”

  張斐道:“暫時先就這些,等到了解清楚,再做決定。”

  “行,那俺現在就去找哥哥。”

  “現在嗎?”

  “對呀!正好今兒晚上俺們約好一塊去飄香樓聽曲。”

  “聽曲?”

  張斐問道:“是那種摸摸唱嗎?”

  馬小義道:“啥是摸摸唱?”

  張斐道:“就是有歌妓作陪的那種?”

  馬小義道:“跟哥哥上哪吃飯,可都有歌妓作陪呀!”

  好小子,真會享受。張斐聽得吞咽了一口,低聲道:“安全么,會不會被抓?”

  馬小義錯愕道:“這又不違法,為啥會被抓。”

  對哦!這是合法的。張斐拍了拍腦門,“這官司打得我都糊涂了。”

  馬小義問道:“三哥,你想去么?”

  張斐瞧了他一眼,“我...還是算了,下次吧,我現在八塊腹肌中的其中三塊還有些疼,不太方便做激烈的運動。”

  “行,那就下次吧。不如這樣,等到哥哥打贏了官司,咱們讓他請客,去白礬樓逛逛。”

  “白礬樓不是正經的酒樓么?”

  “是呀!”

  “也有歌妓嗎?”

  “咋沒有,正經的酒樓才有歌妓,不正經的就是妓...女。”

  “原來如此,行,那就這么說定了。”

  “俺就先走了。”

  “你去吧!”

  馬小義剛走,那許芷倩就從后面走了上來,望著馬小義的背影,又向張斐問道:“什么是摸摸唱?”

  張斐道:“你偷聽我們說話?”

  許芷倩道:“誰偷聽呢,我剛走過來,正好聽到你們說什么摸摸唱。”

  張斐面不改色道:“這是一個暗號。”

  “暗號?”

  “對啊!意思就是暗中觀察的意思。”

  “可為什么你要與馬小義對暗號?”

  張斐瞧了眼許芷倩,心想,對哦,我如今要專心對付王司農,這官司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可真沒有工夫去管衙內的事,可那廝也不是善類。心念一動,道:“我正好要與你說這事,回去再說吧。”

  許芷倩將信將疑地點了下頭。

  回到許府,張斐便將曹棟棟與林飛的案子告知了許芷倩。

  許芷倩道:“你不會相信曹衙內的鬼話吧?以他的家世,怎可能被一個教頭威脅?”

  張斐道:“依你所言,以他的家世,就更不需要求我幫忙。到底真相如何,還得去調查,只不過,唉,我如今要對付王司農,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許芷倩遲疑少許,道:“你信我么?”

  張斐忙道:“如果你愿意幫忙,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許芷倩一愣,“你是不是早就打算讓我幫忙?”

  張斐訕訕一笑:“我不告訴你,你又說我鬼鬼祟祟瞞著你,若我自己查,你鐵定不放心,說不定又在中間搞破壞,不如你自己去查。”

  許芷倩倒也不反駁,問道:“如果查出是曹衙內在說謊?”

  張斐道:“由你決定。”

  許芷倩思索半響,點頭道:“好吧!我幫你。”

  張斐道:“到時我會跟小馬說,你負責與他聯系。”

  許芷倩點點頭,又道:“如今你自己的事,都還沒有處理完,虧你還有心思去幫衙內他們。”

  她也真佩服張斐心大,這官司是越打越要命了,在大多數人看來,是兇險萬分。

  不等張斐回答,她又接著說道:“不過我看那范理不見得會愿意出來作證,他雖然答應與你合作,但也不會為了你得罪朝中大臣。”

  張斐愣道:“誰說讓范理出來作證呢?”

  許芷倩道:“若無范理作證,只怕找不到證據證明是王司農在背后從中作梗。”

  “無所謂。”張斐聳聳肩道。

  “無所謂?”

  許芷倩不明所以地看著張斐。

  張斐笑著點點頭:“哪怕范理愿意出來作證,我都不會答應的,我這是要報復他王文善,而不是要他得到公正的審判,那太便宜他了,傷人可不是什么大罪。”

  許芷倩越聽越糊涂了。

  張斐也不解釋,又問道:“你說開封府將涉事之人的口供問清楚,大概要多久?”

  許芷倩沉吟片刻,道:“此事涉及數十人之多,即便開封府全力以赴,至少也需要半月之久,如果一時找不到人,可能就需要更久。”

  張斐稍稍點頭,“行吧,那就七天之后,再去一趟吧。”

  許芷倩錯愕道:“你去干什么?”

  張斐道:“提供新的線索。”

  ......

  開封府還真是全力以赴,門下得五個法院通力合作,但由于涉及人數又多又雜,這都已經過了七天,才剛把那些遞狀紙的珥筆之人的口供問清楚。

  而此時天氣早已經轉寒,也給調查工作也帶來了一些阻礙。

  李開披著厚厚的披風,來到屋內,先蹲在火盆旁,暖暖手。

  呂公著問道:“問得怎么樣?”

  李開道:“跟預計的差不多,那些珥筆之人都說是看到張三利用爭訟獲得五百貫的賠償,于是也打算效仿張三,正好當時也有不少人向學李四,雙方是一拍即合!”

  呂公著稍稍點頭。

  李開又道:“接下來還得去找那些告狀之人,查明狀紙的真假,這可真是要人命啊!”

  呂公著嘆道:“又有什么辦法,咱們若不去找,張三一定會告我們官官相護。”

  李開恨呀,“這個臭小子......!”

  咚咚咚!

  “啟稟知府,張斐求見。”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李開當即頭發就氣得豎了起來。

  呂公著臉上卻是毫無波瀾,顯然是有準備的,“帶他進來吧。”

  過得一會兒,張斐來到屋內。

  “小民張斐見過呂知府,李通判。”

  “你又有什么事?”

  呂公著語氣平淡地問道。

  張斐道:“小民突然想到一個線索,特地趕來告知呂知府。”

  呂公著道:“什么線索?”

  張斐道:“記得小民曾告知呂知府,當時那王司農對小民進行威逼利誘,但小民上回只是說了威逼,將利誘給遺忘了,真是不應該了。”

  李開都氣笑了,“你這珥筆之人,可真是厲害,短短一句成語,你還得分兩回來告,得虧是幫你自己打官司,這要是幫別人打,不得收兩份錢?”

  張斐哎呦一聲:“李通判,你得相信我,我是真給忘了,小民頭回給官員對簿公堂,心里也很緊張的。”

  李開哪里信這鬼話。

  呂公著皺眉道:“閑話少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斐忙道:“當時王司農還說了,他外甥陳裕騰與祥符縣知縣關系非常密切,倘若小民不幫李四的話,他便讓陳裕騰幫小民在祥符縣謀一個主簿的差事。”

  “豈有此理!”

  李開怒拍桌子,“你小子到底是在告王司農,還是在整我們開封府啊!”

  目前這案還未查明白,又整個祥符縣出來,這年節還過不過啊!

  張斐一臉冤枉道:“小民只是提供線索,李通判為何這般憤怒。”

  李開立刻道:“如果王司農真要給你謀取差事,還需要去祥符縣嗎?”

  張斐道:“小民不清楚,也許王司農認為這樣做會比較隱蔽一點,不過小民可沒有答應他,這種賣官鬻爵的違法之事,小民是絕不會參與的。”

  說得是大義凜然。

  賣官鬻爵?你還真敢說啊!李開咬著后牙槽道:“那你可有證據?”

  張斐道:“雖然小民暫時沒有確鑿證據,不過當初李四去祥符縣告官時,祥符縣卻只用了不到半日,便結案了,不但打了李四一頓班子,其中更是缺乏曾氏這位重要證人的口供,難道李通判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這有什么...。”

  李開話說到一半,呂公著抬手攔住他,又向張斐道:“看來你真是豁出去了。”

  李開猛地反應過來,這里面還真是有貓膩的,曾氏如果出來做供,她的口供將是非常關鍵的,從結果往回推,這絕對是祥符縣的一個疏忽。

  關鍵這還是李開先查到的,只不過當時雙方差不多已經達成和解,就沒有再繼續追究。

  還真不能說張斐是在信口胡說。

  張斐一臉單純道:“小民不知知府為何這么說。”

  呂公著點頭道:“本官知道了,你還有事嗎?”

  張斐道:“暫時沒有了,小民若想到其它線索,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告知知府的。”

  暫時......。李開差點昏厥過去。

  呂公著道:“你先回去吧。”

  “小民告退。”

  張斐離開之后,李開不禁感慨道:“這小子真是一個惡魔啊!”

  呂公著道:“故此我們一定要快,不能再給他拖下去。”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張斐打得是什么主意。

  張斐就一個政治素人,沒啥可以被攻擊的,但王文善可不同,江湖老狐貍,那是一身騷味,亂打都能打得中。

  遲早會被查出問題來。

  說著,呂公著又看向李開。

  李開直搖頭道:“我不去了,讓黃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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