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水中孤島,此處正合我意。”周澤喜道,“天佑兄弟,你此行帶了多少人來?”

    厲天佑聞言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費保四人,周澤將他這小動作看在眼里,便道:“這幾位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漢,賢弟但說無妨。”

    費保卻也不癡,見此說道:“周兄有要緊之事,我等四人還是不在此打攪的好。”

    “幾位莫要多想,小可若信不過幾位,也不會此時便問了,且以幾位的為人,想來不會有什么。”

    厲天佑這才道:“好叫哥哥知曉,小弟這一回來,只帶了兩百人,卻不知可夠嗎?”

    “這些人可值得信任?”

    “這兩百人皆是我兄長在入丐幫之前便帶在身邊的心腹,斷不會有什么差池。”厲天佑答道。

    周澤道:“此事不容泄露半分,否則不堪設想!將這二百人再行篩選一遍,只留下百人便是足夠。這一百人,需挑選那老實敦厚,最好是農家出身。”

    也不怪周澤謹慎,那蠟燭一根只有十幾文的成本,便是日后大肆收購原材料,會有少許的漲幅,那每月最少二十五萬根的產量,至少也有十幾萬貫的利潤。

    這個利潤是專屬于周澤的,因為早在到太湖之前,厲天閏曾專門就此事與周澤商談過。

    兩人就此達成一致,厲天閏以百文一根的價格分售與各處的丐幫長老,自己只取三十文利潤來維持丐幫發展,其余則留給周澤發展用。

    厲天佑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聞言道:“兄長說的極是,這般多的利潤,不可馬虎了。我大哥交代過,便是這百人選出來,也需認真對待,不可出了差池。”

    卜青聽的好奇,正待開口要問,卻被費保暗中攔住。

    眾人在這島上轉了一圈,周澤對厲天佑道:“賢弟且先帶人留在這島上,開始建起房屋來,所需錢財自從我取回的生辰綱中支取。我將那配方留下,賢弟大可開始實施。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汴梁一行迫在眉睫,我將不日動身。”

    厲天佑見周澤如此信任,連那搖錢樹一般的蠟燭配方也能放心的交給自己,頓時正色道:“小弟以性命擔保,定不負哥哥重托!”

    “兄弟說笑了,我要你的性命作甚?”

    周澤又對費保四人道:“四位兄弟,此次取了生辰綱,本該有幾位的一份,卻是諸位深明大義,分文不取,此等情義周澤銘記在心,日后定有厚報。”

    費保忙道:“仁兄不必掛懷,此皆小事罷了。我等幾人也不缺銀子使,便是沒錢時,再來找仁兄周濟不遲。”

    這時卜青卻道:“小弟長到如今,卻還未曾到過東京,今番哥哥要去,小弟卻想見識一番大宋都城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費保忙道:“四弟,莫要與周澤哥哥添亂,他此行乃是有要事,你跟去了像個甚樣子?”

    周澤見狀心中暗嘆,這位赤須龍,想必是不想在不能確定自己究竟要干什么的情況之下與自己等人有更深層次的來往。所以對卜青有意無意對自己的親近有些抵觸。

    。。。

    夏日炎炎,周澤與李二乘船北上,朝著東京而去。

    為了避免費保會多想,周澤最終還是拒絕了卜青同行的要求。

    不過依著龍虎熊蛟現在的反應來看,卜青無疑是最容易拉攏的一個,可以作為突破口。

    “不知孫提轄在東京如何了?”李二端著周澤給他的兵法來到甲板上。

    “那知州有意支開他,因此命他在禁軍之中學習,借此將其留在東京一陣子。不過料來無意害他性命,否則不必如此麻煩。想來我等現在過去,應該能與其在東京會面。”周澤道。

    “孫提轄武藝高強,也并非魯莽之人,倒是我多慮了。”李二隨口道。

    周澤看著李二說著話還猶自看著手里的紙張,不由笑道:“我叫你熟悉這法子,你卻好,恨不得抱著睡覺。”

    不料李二正色道:“此言差矣,東家這練兵之法,叫我越看越覺得如癡如醉,實在鞭辟入里。要我說,只這些東西,若是整理成冊子,刊印為書,只一部書,便值得那趙官家封東家為一員大將。”

    周澤搖頭不已,卻是不曾想到李二會出此言語。

    “你豈不聞紙上談兵之說?我雖知此方法,叫我練兵卻是不成。一則武藝不足,二則也無經驗。況且這法子便是當真成書,我也不敢署名為自己。實不相瞞,這些法子,都是我幼年時得遇一老兵傳授的,那老兵名為戚繼光,后來聞說戰死在與西夏相對的戰場之上。我多般尋訪其后人,卻不得所見,因此這法子留在了我的手中。如今我將這些法子傳將下去,也好不叫他的一番心血荒廢了。”

    李二聞言不由升起敬意道:“東家為人當真赤誠,那老軍已死,便是將此法據為己有又有何不可?偏生東家你如實說出來。”

    周澤搖搖頭,也不多做言語。是不是虛偽也都罷了,總而言之,周澤并不愿意將戚繼光的一生心血歸在自己名下。

    “此等高人只是一員士卒,可見當今朝廷之中當家做主的都是些什么貨色。”李二還是第一次聽周澤說起這些,這些時日對此兵法的研讀已經令他心悅誠服,因此頗帶些怒氣道。

    “既是東家將此法傳到我的手中,我定不能使其蒙塵。待這一回東京行結束之后,我便為東家你打造出一支虎狼之師來!”

    李二信誓旦旦的說著,周澤只凝神的注視著汴河兩岸的秀麗風光,許久不曾開口。

    “東家在看什么?”

    “我在看這大好河山,你看這景,卻不難得?”周澤感慨道。

    李二聞言也定睛細看,但見那兩岸郁郁蔥蔥的青山,在日光的照耀之下,映入青水之中,一派波光蕩漾,引人入勝。

    叫他不由贊道:“山清水秀,端的好景。”

    “如此美景,倘有一日異族侵入,為鐵蹄所踐踏,大宋朝廷卻拿什么來守衛?是多老弱病殘,空名吃餉的廂軍,還是雖然勇猛能戰,卻為無能之人所節制的禁軍?”

    周澤有感而發,李二卻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