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老人微微蹙眉。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
“應該是我小學的時候？”
“大概三四年級的時候……”
……
老人不是很確定。
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畢竟太過久遠的事情了……
今天能想起來已經讓他很意外了。
“應該是的。”
“我也記不清了。”
“算了。”
“這不是重點。”
老人隨意的揮揮手。
“總之那年我還是個小孩子。”
……
“那天放學……”
老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那時候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在學校因為邋遢被老師教育了……”
……
老人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
他想起來了……
小男孩嘛。
總是大大咧咧一些。
他有些不注意。
被同桌嫌棄了。
那時候-
當然，現在也是。
都是男女生坐一起。
女生總是更講究些。
那時候正是什么事情都喜歡告訴老師的年紀。
他的同桌就去老師那里說他不講衛生。
他就被老師叫去談話了。
……
其實老師也沒有說他什么重話。
但被老師約談了這件事本身就挺讓人郁悶了。
老師是放學找的他。
所以談完話，他就直接背書包離開學校了。
他錯過了放學的時間。
校園里空空蕩蕩的。
一如他不太美好的心情。
他雙手拽著書包帶，低著頭離開了學校。
……
回家的路上也沒有什么人。
空氣中漂浮著飯菜的香氣。
小男孩踢著地上的石頭。
時不時吸幾下鼻涕。
同桌就是受不了他這個吸鼻涕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今天就是老是有鼻涕要流下來。
為了不讓鼻涕流下來，他就不停的把鼻涕吸回去。
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在心里埋冤同桌的小題大做。
竟然還去告訴老師了。
他覺得好丟臉。
他哪里邋遢了？
她才邋遢。
上次他看到她上完體育課臟兮兮的手去剝糖果吃他都沒有說什么。
哼。
下次他也去告訴老師。
……
小男孩在心里忿忿的念叨著。
很是“記仇”的想要下次“找回場子”。
他才不是小氣。
他這是……以牙還牙。
嗯。
沒錯。
小男孩點點頭。
嗯？
小男孩點頭的動作頓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
這是……
他的視野里出現了……一雙赤腳！？
……
小男孩驚訝的睜大眼睛。
他倏然抬頭。
看到了眼前的小哥哥。
嗯。
小男孩分的可清楚了。
大哥哥與小哥哥。
眼前這位顯然也沒有比他大很多歲。
就是小哥哥。
……
小哥哥的懷里還抱著什么。
他不認識。
但是，他也不在意。
因為……
小哥哥的身上有更讓他在意的地方。
……
“你怎么不穿鞋？！”
小男孩大聲叫道。
心里莫名的有些興奮與高興。
“你好邋遢。”
小男孩因為發現了比自己還邋遢的人，還是比自己年紀大的哥哥，小男孩的情緒一下子好了不少。
在他看來，不穿鞋可比他吸鼻涕嚴重多了。
他有次出門衣服穿反了都被媽媽說了好久。
這個小哥哥可是連鞋子都忘記穿了。
他好笨哦。
小男孩咧開嘴角看著這位小哥哥。
……
對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微微歪著腦袋看著這位一臉頗有幾分嘲笑意味的孩子。
面色有些許的茫然與冷淡。
……
孩子的笑聲戛然而止。
呃……
小男孩無意識的揪緊了抓著書包背帶的手。
這個小哥哥好像生氣了？
小男孩有些無措。
他抿緊了嘴角。
……
“磊磊，你怎么還在這里？”
這時，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男孩扭頭。
啊。
是小區里的一位阿姨。
是媽媽的朋友。
……
“我剛還見到你媽媽，跟我說你今天怎么回來遲了……”
阿姨笑瞇瞇的看著孩子。
“原來是路上耽擱了。”
“快回去吧。”
“不然媽媽要生氣了。”
……
“嗯。”
一聽媽媽要生氣了，小男孩立即跑了起來。
“阿姨再見。”
……
“哎，再見。”
阿姨笑看著孩子遠去的小小身影。
……
小男孩跑了幾步，才反應過來自己把那個小哥哥忘記了。
算了。
這樣剛好。
小男孩很快想通了
剛剛那個小哥哥好像生氣了。
他跑得正是時候。
小男孩有些得意。
……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男孩跟爸爸爸媽媽說了他放學路上遇到的那個小哥哥。
對于小哥哥沒有穿鞋的行為爸爸媽媽都很吃驚。
媽媽還提醒小男孩，下次再見到對方不要湊上去、離得遠遠的。
他不是很理解。
媽媽板起臉讓他照著做。
他只能點了點頭。
他隱約聽到了媽媽跟爸爸說的話。
那個小哥哥指不定是腦子有什么問題……
……
腦子有問題？
小男孩一臉的問號。
什么意思？
是不聰明的意思嗎？
嗯。
小男孩點點頭。
小哥哥會忘記穿鞋子，是不太聰明。
……
小男孩從房間出來，偶然瞥見了客廳里的電視。
“啊，就是這個！”
小男孩大叫著沖了過去。
……
孩子媽媽嚇得不但停下了要換臺的動作，還差點把手里的遙控器摔了。
“你干什么？！”
孩子的媽媽沒好氣的道。
“一驚一乍的。”
“這么大聲干什么？”
……
小男孩被媽媽吼得瑟縮了一下。
面上露出了幾分委屈。
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
“怎么了？”
聽到動靜，從書房里出來的孩子爸爸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又惹媽媽生氣了？”
……
小男孩癟著嘴。
一臉的委屈。
……
孩子的媽媽見孩子委屈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有幾分心疼。
“這孩子突然大叫，嚇了我一跳。”
“我感覺我的心臟都有一瞬的停跳。”
……
孩子的爸爸了然。
他伸手按按孩子的腦袋。
“這孩子嗓門是大了些。”
“說不定是個學唱歌的好苗子？”
……
“我倒希望是。”
孩子的媽媽撇嘴。
“但這孩子唱歌五音不全。”
……
孩子爸爸失笑。
對哦。
他怎么突然忘記了？
“所以……”
孩子爸爸轉移話題，“磊磊，你突然這么大聲是因為什么？”
……
孩子媽媽看向孩子。
“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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