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柳云湘嚴暮 > 第381章 悠然
  那日清晨,阡因為天驕的支持而下定了決心,終于明白,他本不必再權衡到底要不要去川北,而更該拿定了主意不去——畢竟,陜西義軍的生死存亡,值得短刀谷所有人都費一番思量。

  如天驕所說,多事之秋,立場的分歧不容怠慢,說服柳五津、石中庸、路政三位前輩,便成了阡當前的首要任務。不過,既然天驕能了解并贊成他的想法,說服幾位前輩之事,應當也不會像想象中的那般艱難。亦如天驕所言,幾位前輩都是通情達理之人,雖不可能放棄數十年來的準備,暫時止戰應當還是贊同的,唯獨要商議的,也就只是這“暫時”的期限罷了。

  回營之后,阡將對天驕所述的一切向柳五津等人敘說,柳五津與路政果然點頭贊同,只有石中庸不曾明確表態。但阡察言觀色,也知戰事已經被自己成功拖延,不禁暗暗舒了口氣,這沉重的決定,解決之后竟如此輕松,真是多虧了天驕鼓舞。有些事,做之前看似糾結,著手后卻一順百順。

  “蘇家和我們向來諱莫如深,不過他們最近兵力的變化,的確是我們也察覺的,雖然沒想到會有林阡說得這般危急,越野他已經‘生死攸關’。”阡走后,路政首先說,“看來回川北復仇,真的需要從長計議。免得真給了金人便宜。”

  “越野若是知道勝南今時今日還在為他擔憂,不知要如何后悔當初叛離我們去投靠蘇家。”柳五津笑而嘆息,甚是欣賞,“勝南和楚江,亦是越來越像了,每一場戰爭,都能將一切勢力顧及和保證。我已經預感得到,將來越野必定回頭。”

  “不過,奇怪的是,適才我聽林阡談及內戰的語氣,明顯是雖然愿意承擔責任,卻還不能接受事實。”石中庸卻有疑團,“林阡他,不愿發動內戰,不愿見黨派之爭,不愿承認短刀谷中鉤心斗角,給我的感覺,他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對短刀谷還保留幻想。實在不對勁,我偏不信,他沒有見過爾虞我詐……”

  “老石頭,這便是你錯了。他涉世很深,也見多了爾虞我詐,但唯獨不能接受短刀谷的爾虞我詐,因為,短刀谷是他的理想啊……”柳五津收斂了笑容,忽然略帶深意地問石中庸,“當年,短刀谷何嘗不是你我的理想?”

  石中庸一怔,緩了很久才回答:“是啊,所以,更要將蘇家那群外人趕出去……”

  “不用愁,老石頭,勝南不是說了嗎,至多冷淡一年。期間,我們也可以援助越野山寨先擊退金人,或許,還能先把越野收服回來也不一定。”柳五津恢復笑臉,“老夫也想這一年的時間,好好休養生息呢,最近可真是累得緊。”站起來伸個懶腰,眼神就往那邊喧鬧的盟軍瞟:“不跟你們倆聊了,我去湊湊熱鬧!”

  說罷老小子就一溜煙地跑過去了,留下石中庸和路政二人對坐。許久,石中庸都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這個老柳,倒是特別喜歡跟年輕人打成一片,尤其是盟軍的那群年輕人。”

  路政迷惘地望著那邊的歡歌笑語,真的很年輕:“倒是真的分不清楚,之中哪些是林阡帶來的盟軍,哪些來自短刀谷了。”遠處的盟軍,無論是作戰時,還是休整時,都儼然一個整體,分不清出處來歷。

  石中庸聞言一震,面露釋懷之色:“若真如此,要我再等上一兩年,到也心甘情愿。”那楚風流的傳言,看來真是他誤會林阡了。

  

  連日來,盟軍與黑(道)會極度投緣,除了交流經歷、比試酒量、切磋刀劍拳腳之外,倒是還有不少一直深藏不露的人才,一旦有了興致,便以琴棋書畫各顯技藝,令楊致誠大贊原來這邊藏龍臥虎,也教祝孟嘗連連跺腳怎么連黑(道)會也附庸風雅起來了,郭昶則時常一副激動喜悅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語,眼中淚水漣漣:“欣欣向榮啊……”

  今天要決一勝負的,則非上述中任意一種,而是——馴馬——柳五津一得知脾氣就上來了:“我老柳哪個不會,你們就比哪個?也太欺負人了!”

  “哈哈,是啊,若是開個殺馬大會,不用比,柳大哥認第二,沒人認第一。”阡笑著說,正坐在天驕之側,欣賞一干人等馳騁經過。陽光照在徐轅和林阡二人身上,一時柳五津只覺光芒萬丈——這兩個,都是南宋刀壇的神話,不知哪一個,才是刀壇之王……

  表面上看,林阡算是徐轅一手發掘和支撐起來的小輩,但地位上講,徐轅又是林阡要征服天下時必須的得力干將。就是這樣一種迷惑人的關系,令柳五津也分不清到底誰更強些,不過,又何必去管呢,他二人,又犯不著決一勝負,他們該是從始至終的戰友啊……柳五津想。真是越看越喜歡他二人在一起,令柳五津大有安全感。

  “天驕,你是何時來的?”柳五津問,“竟事先不通知我們……”

  “前幾日便來了,走訪了幾天,你恰好不在。”天驕回答說,柳五津立即瞪了石中庸一眼,看看,人家多低調,你呢,還要我跑去接風洗塵。不遠處石中庸被他瞪了這一眼,渾然不是滋味。

  正說著,阡忽然起身離去,柳五津一愣,循聲看,原來是吟兒牽著馬過來了,不禁笑起來:“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咱們了。哈哈。”天驕淺笑,不說話,眼光卻一直不離阡的背影,略帶一絲惆悵。

  卻不知何故,阡和吟兒還未走近,陡然就有一匹瘋馬從斜路里闖過來,一路橫沖直碰,速如逝電流光,已經擦了好幾個人,眼看正對著這邊要將吟兒沖撞!——這突發事件,令屁股還沒著地的柳五津驚得停在那里,站不起來也坐不下去,危機感霎時強烈:鳳簫吟她,在黔西之戰時,曾經被馬撞飛過,難道這幕情景、要重演?!

  這里不少人都知道盟主那次被撞的慘事,在這個瞬間都為盟主捏了好一把汗。一不留神,卻見吟兒她身影一閃,輕輕松松躍上了馬背去,一把拉住韁繩似是要將這匹馬征服,那身姿,真是英俊得緊。

  “刮目相看啊……”柳五津捋須,終于不擔心。

  然則吟兒畢竟拗不過這匹烈馬,還沒邁開幾步,那馬兒便一個激靈,立即企圖將她掙脫,吟兒處變不驚,勒它嘗試剎住它,馬兒卻比適才還要瘋狂,載著她四處亂竄,眾人剛剛才把一顆心緩下來,猛然又懸了上去,這野馬過于反常,頃刻竟穿過人群直往外飛奔,極速馳向險境場面無法控制,而吟兒卻還不依不饒,非但不放棄還依舊試圖停止它!

  驚呼聲中,只見阡一個箭步沖到吟兒落下的那匹馬上,不刻便快馬加鞭追趕而去,距離越來越近,然而離絕險也越來越近,這一刻,別說海逐浪、范遇莫非那些人緊張不已,就算如柳五津、徐轅,都面露驚疑不得不站起看去——平地將盡,林鳳二人面前立即就會有一道陡坡,若是被這匹野馬摔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離絕險只有幾步之遙,誰都看見緊追不舍的林阡棄了胯下戰馬,借速飛身躍至吟兒背后,總算追上了她。然而那瘋馬速如閃電,瞬間就帶著他和她瀕臨絕境,盡管那一刻,吟兒還在拼勁力氣挽救它……柳五津在人群中看到這幕,絕望叫了一聲便看都不敢再看,千鈞一發之際,卻聽阡大喝一聲,那吼聲中氣十足震耳欲聾,柳五津被驚懾得趕緊移開雙手,只見十指之間一幕景象驚心吊魄——真正是懸崖勒馬啊,那被勝南吟兒一同扼制的烈馬,此刻已近乎直立在最后的一寸上,重心壓得那最后一寸,片刻后就將不復存在!

  那場景在眾人腦海至少都停留了半晌,如夢初醒時,阡已經帶著吟兒策馬歸來,那野馬似乎意識到適才生死攸關是阡救了它,溫馴地聽任他驅趕。

  眾人急忙趕上前去探看,幸好他二人都毫發未傷。

  吟兒笑著跳下馬來,盡管還心有余悸,卻為了緩解眾人擔憂,拿林阡取笑:“剛剛那一聲怒吼,實在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混蛋,救了你性命啊……”阡微笑著也下得馬來,責怪的口吻,卻充滿愛惜。

  “鳳簫吟。”柳五津面帶慍色上前去,“怎就這么逞強?馴不服它便認輸跳下來,任它自殺算了。若是你二人因為這匹馬便缺了胳膊斷了腳,不是樂極生悲是什么?!”

  吟兒吐了吐舌頭,乖乖地沒反駁。

  “對了,這匹馬,是誰的?”阡回頭問。許久無人敢答,黑(道)會會眾推推搡搡,最后才把一個不知名的小子從角落里給貢獻了出來,那小子知道差點害了盟王盟主,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盟王,盟主,在下馴馬無方,任它瘋癲了跑出來,驚擾了二位,實在是……罪無可恕……”

  罪無可恕?阡和吟兒對視一笑,吟兒笑著說:“倒是有個方法,你可以恕罪的。”

  “什么方法?!”那小子終于抬起頭來。

  “便是把你這匹馬給了盟王。從今以后,它便是盟王的戰馬之一,要陪伴盟王征戰沙場,你可愿意?”吟兒問罷,阡面色忽然微微一變,才知吟兒拼了性命馴馬為哪般。

  “愿意,這匹馬能有榮幸送給盟王,真是在下畢生之福。”那人喜笑顏開,“不過,這匹馬性子烈,發瘋的時候很少有人可以馴服,還見一個摔一個,所以今天我才拿出來炫耀……這樣的馬,若是戰場上……”說著說著,面露難色。

  “適才你也看見了,發瘋的時候,我與盟王可以控制得住它。你留它在身邊,對你和你身邊的人,都是個不定時的禍害,不如投之以實用。”吟兒一張嘴就是用來巧取(和諧)豪奪的。

  “盟主說的是……那在下也沒什么顧忌了。多謝盟王盟主!”那小子喜不自禁。

  吟兒喜滋滋地笑,自言自語:“這種速度的馬,在人世間已經罕見了,若配上你林阡以一馭萬的飲恨刀,恐怕斬萬軍都是一瞬。”轉過頭來,看著阡得意地笑:“盟王,給它起個名字吧。今后你又多了一匹戰馬。”

  卻沒有注意到阡臉上的表情:“為何吟兒要為我挑一匹新戰馬?”

  “你前陣子不是剛跟我抱怨過,你那匹馬跟著你時間最久,經歷兇險最多,傷痕累累、馬不像馬的?你要知道,戰馬終究不像你林阡,體力旺盛可以沒日沒夜地拼,所以還是有兩匹馬,輪流交替著用的好。正好那匹馬強壯,這一匹速度快。”吟兒笑著說,“給它們哥倆起個名字,那匹不如叫奔雷,這匹,就叫它逝電吧……”

  “嗯,你說它叫什么,它便叫什么。”阡微笑,愛撫地拍了拍逝電,他剛一拍,逝電就動了一動,身邊頓時退開一大圈兵將,無窮威力,立竿見影……

  “戰馬,其實是越多越好啊,將來再有合眼緣的,再奪來!”吟兒摩拳擦掌。

  “怎么吟兒倒成了無良馬賊了?柳大哥,你被人搶了飯碗啊。”阡說笑時,柳五津亦哈哈大笑。

  一直凝視著吟兒,盡管吟兒后來沒有抬起頭來再看阡,可是他的眼光漸漸地已經離不開她。有吟兒在身邊,再千鈞一發都暢快淋漓,再危險動蕩都付之一笑。而感動,而寵愛,而幸福,都無需跟糊涂卻善良的吟兒講,跟她調侃斗嘴過一生,感動寵愛和幸福也全就在其中了,這樣相處的方式,真是沒有一絲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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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笑間,只見向清風領著一個信使模樣的人風風火火地來,向清風向來做什么都慢條斯理,不曾走得這么快過,按理說,是被這信使給把速度帶上來的。

  要說平常走路就能走成一道旋風的,世上到還真有那么幾個,阡心里立刻就浮現出金南第八陳鑄的形貌,但陳鑄不可能這么明目張膽地來,這信使,按理說不是金人派遣。

  果不其然,看見這信使,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柳五津和路政便好像知道是誰來了,對視一眼無可奈何的表情,柳五津不禁唉聲嘆氣:“又沒有安寧日子了……”

  “她幾時來?她來,我走!”石中庸面色立即就一沉,脾氣一上來,拉也拉不住。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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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