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廷逸說完這話也有些后悔,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也收不回來了。
于是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父皇,兒臣的意思是說,太醫院的眾人也出了不少力,理應先封賞。”
皇上瞇著眼睛,盯著洛廷逸看了半晌,笑道:“此話有理。”
于是看向太醫院的人說道:“前往邊城的太醫此次全部賞黃金百兩,綾羅綢緞各十匹,上好人參十株。”
“謝主隆恩。”太醫院眾人連忙跪地謝恩。
這時,洛廷逸注意到跪在一行人中的栩若雪,突然眼前一亮。
“父皇,兒臣有事稟報!”洛廷逸再次開口。
皇上不耐煩地說道:“什么事情,快說!”
“兒臣檢舉太醫院中有人假冒太醫!”洛廷逸現在被逼急了,一時間也沒想太多,直接脫口而出。
皇上一聽,立刻緊張起來:“怎么回事,說!”
太醫院眾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洛廷逸指著栩若雪的位置,說道:“這位醫女不是太醫院的人,她是栩國公的千金,和靖郡主栩若雪!”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瞬間嘩然。
栩國公頓時嚇得一頭冷汗,雙腿都有些發顫。
之前就說栩若雪失蹤,但是沈家人卻力排眾議,說栩若雪生病,出外求醫這才讓這場風波暫時度過。
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混進了太醫院中,皇上本就多疑,這要是懷疑是他的主意,他就活到頭了!
皇上看到混在人群中十分不起眼的一個小醫女,忍不住開口說道:“她……”
栩若雪見自己瞞不住了,索性直接站了出來,走到大殿的正中間,跪在地上說道:“臣女栩若雪見過皇上。”
“你真的是栩若雪?”皇上看著曾經為自己針灸的小醫女,心中有些疑惑。
昨天聽沈楚言說找人假扮洛廷遠的事情他還有點不相信,現在看到一個和栩若雪長得完全不像的人站出來說自己是栩若雪,心里更是奇怪萬分。
周圍的大臣也被這一變故嚇了一跳。
當初暹羅國使者為難金鳳國的時候,栩若雪出面打敗了他們。
因此她的容貌,眾人都是見過的。
“你如何證明你是栩若雪?”皇上掩下臉上的疑惑問道。
栩若雪不慌不忙地說道:“請皇上賜給臣女一盆水。”
皇上朝著身邊總管公公示意,大內總管立刻派人弄水來。
栩若雪在大庭廣眾之下洗臉,露出自己的真容。
眾人紛紛驚呼,不由地贊嘆神奇。
皇上如今這才相信栩若雪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他穩定心神問道:“你來說說這是怎么回事?你為何混在太醫院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栩國公在看到這人真的是栩若雪的后,心中早就焦急得不得了,連忙說道:“栩若雪,你快點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誰讓你做這種事情的?”
栩若雪看了栩國公一眼,早就知道栩國公貪生怕死,現在更是想要推脫自己的責任。
不過,栩若雪并沒有搭理他,而是十分認真地回答皇上的問題說道:“回皇上的話,臣女是長公主安排到太醫院的,而且這件事情也是二皇子殿下首肯的。”
栩若雪將她進宮后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當初洛廷逸就是帶著這個小醫女給自己針灸,說什么是從江州來的神醫,不過因為當時精力不濟,根本沒顧及上。
現在洛廷逸自打嘴巴,直接爆出自己帶的醫女是栩若雪,這也太矛盾了。
洛廷逸聽完栩若雪的話,連忙表示道:“父皇,當初皇姑姑也說她是從江州來的人,想來是皇姑姑也被栩若雪給蒙騙了!”
皇上聽到此處,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了,頭疼地說道:“宣長公主!”
不消一會兒,長公主匆匆趕到大殿。
“金鳳參見皇上。”長公主恭敬地行禮道。
長公主被冠為國姓,全稱金鳳長公主,可見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皇姐不必多禮。”皇上抬手,連忙招呼宮人說道:“給長公主賜座。”
很快就有人給長公主搬來一把椅子:“謝皇上。”
皇上清了清嗓子說道;“皇姐,今日貿然將你請來是有件事情想要和你求證一下。”
長公主看著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和穿著太醫院醫女服飾的栩若雪,心中頓時了然,她對著皇上說道:“不知皇上想問何事?”
皇上指著跪在地上的栩若雪說道:“她為何會出現在皇宮?是何人將她安排在太醫院的?”
長公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皇子,但是此時洛廷逸并不敢抬頭和她對視。
見此,長公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本以為二皇子洛廷逸是靠得住的,沒想到也是個繡花枕頭,沒用!
長公主深吸一口氣說道:“當時整個京都都被廢太子洛廷遠把持,他不讓我等面見皇上,臣擔心皇上的安危,不得已出此下策。”
皇上點點頭,心中也十分明白,要是當初沒喲栩若雪,自己怕是沒有機會在坐在這里了。
“那你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皇上繼續問道。
長公主看了一眼栩若雪,不慌不忙地說道:“臣知道,當初為了不被廢太子發現異常,只能請二皇子幫忙將栩若雪送到太醫院。”
洛廷逸聽了這話,頓時驚慌不已,他原本以為栩若雪是瞞著長公主,沒想到長公主竟然知道栩若雪的真實身份。
他忍不住之位長公主說道:“皇姑姑,您竟然知道,那為何不告訴我……”
“這件事關乎皇上的安危,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過既然你知道了,沒有宣傳出去,也無傷大雅,因此并沒有刻意隱瞞你。”長公主徐徐說道。
“這……”洛廷逸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當初栩若雪是他領進來的,動用的是自己母妃的關系,剛才他還覺得皇上會因為栩若雪的身份嚴懲她,現在看來非但沒有拉栩若雪和沈楚寒下水,反倒暴露了自己母妃在皇宮中的勢力。
洛廷逸想到這里,頓時心驚不已,不敢說話。
皇上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非但沒有懲罰栩若雪,更沒有苛責長公主反倒感慨道:“多虧了皇姐,否則朕怕是……哎!”
他說了一半,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沈楚寒見事情有轉機,朝著隨行去邊城的太醫看了一眼說道:“皇上,此次邊城瘟疫能夠如此迅速地平息下去,還多虧了和靖君主。”
此話一出,太醫院的那幾個人也紛紛附和,將栩若雪以身試毒,親身試藥的事情講給皇上聽。
這些太醫早就被栩若雪的大義凜然地試藥舉動所折服,現在更是知道是當初為皇上調養身體的醫女也是她,紛紛開始恭維起栩若雪來。
一時間栩若雪在眾人的眼中好評如潮。
皇上剛才還在糾結栩若雪的目的,聽完太醫們的話,心中頓時大石落地。
如此憂國憂民的醫者,實為可貴。
他看著栩若雪說道:“好孩子,你救了朕,救了邊城的百姓,可謂是大功一件,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只要朕能滿足你的,朕一定做到。”
栩若雪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副模樣。
看著栩若雪跪在大殿上發呆,沈楚寒忍不住出聲提醒她:“小雪,皇上問你話呢。”
栩若雪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叩首說道:“謝皇上,臣女……臣女確實有一事相求。”
皇上點點頭說道:“說來聽聽。”
“臣女懇請皇上收回賜婚圣旨。”栩若雪低著頭,大聲說道。
皇上這才想起來,當初她直接欽點栩若雪為太子妃,如今太子都已經廢了,栩若雪不想嫁也正常。
但是,洛廷遠一失勢,栩若雪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除婚約,未免也太不將皇家放在眼中。
想到這里,皇上的臉色一沉,威嚴盡顯。
栩若雪遲遲沒有等到皇上的回答,連忙解釋道:“臣女并非是因為太子殿下失勢才提出解除婚約的,臣女原本就有婚約在身,而且當初臣女已經向皇上表明過自己并不喜歡太子。”
皇上也猛然回想起當初他召栩若雪進宮的事情,當初他記得好像是洛廷遠說什么兩人小打小鬧故意說的氣話,現在看來洛廷遠的話也未必可信。
但是皇上也不是好糊弄地,冷聲問道:“你說你身上有婚約,婚約之人是誰?可有信物?”
沈楚寒立刻出聲道:“皇上,婚約之人正是微臣。”
“是你?”皇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大殿之上,沈縱見狀也不好再繼續悶著,早就想將栩若雪娶回去給自己兒子當媳婦,現在這個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于是連忙上前說道:“皇上,臣可以作證。”
皇上看著突然出頭的沈縱,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鎮國將軍,你什么意思?”
沈縱解釋道:“皇上,微臣想說的是,和靖郡主和犬子有婚約。”
“什么?”皇上震驚地看著沈縱,轉頭打量栩國公問道:“栩國公可知道此事?”
栩國公眼看著事情越發偏離一開始的論功行賞初衷,現在的事情已經涉及到他的女兒,此時就算他悶頭不出聲,也難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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