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蕎注意到傅凌霄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和抑郁，伸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手心的溫熱讓傅凌霄回過神。
“我沒事。”
可顧蕎知道這三個字并不是字面意思，他的心情有多復雜，可想而知。
“傅凌霄……”
似乎是知道顧蕎要說什么，傅凌霄及時將褲子洗好掛在一旁的簡易晾衣繩上。
“你是怎么和邢菲過來的？按理說她該不會帶你過來才對。而且你也不應該能定位到我的位置。”
顧蕎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她當然不肯帶我過來，是我發現你給我發的消息不對勁，現在是信息時代，這邊戰爭一爆發國內就開始各種新聞滿天飛了。”
傅凌霄看著顧蕎等著她繼續說。
“我看到這邊的新聞之后當然就知道你現在的狀況很危急，而且電力系統受損你要怎么保持和我的聯系，我給你打電話又打不通，我就開始懷疑你是不是設置好了短信定時恢復了。”
顧蕎這一番話倒是讓傅凌霄有些觸動，自己倒是被她了解的夠透徹。
“后來你怎么破解定位的？”問完之后腦子里就閃過一個人選：“鄭俊宇？”
顧蕎點了點頭：“嗯是小宇幫忙的，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破解掉。”
傅凌霄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小看了他。”
原本只是以為鄭俊宇不過就負責一點技術研發，完全沒想到他的能力遠比自己想的還要強很多，那個定位軟件想要破解可不是容易的事。
“小宇畢竟也是科學院最年輕的工作者，他在計算機這方面還是很精通的。也幸好他有這個能力破解，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知道你的位置。
還好，吳燦也沒嫌我拖后腿帶我一起入境，一路上還算是順利，所以……”
傅凌霄聽得出來，顧蕎在努力弱化她這一路上吃的苦，可哪里是三言兩語就能掩蓋過去的？他一個大老爺們面對這樣的情況尚且需要小心翼翼，她一個沒有沒有防身技能的女人，哪怕是有邢菲在，可……
當然，這些心里所想，傅凌霄不會說給顧蕎聽，她會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離開，他們在清掃外面。”
清掃……
顧蕎沒有追問，但是大抵也該知道會發生什么，對方派了增援過來，肯定有一場惡斗，人命在現在的狀況之下可能和動物的性命也并無差別。
她當然不會圣母地要求傅凌霄網開一面，那些都是參與買賣周南笙的劊子手。
哪怕現在的周南笙未必是他們逼瘋的，但是他們做的是天理不容的事，得到應有的懲罰也并沒有什么不該。
“天色不早了，你去睡吧。”傅凌霄看著顧蕎疲憊的樣子，小聲安撫。
顧蕎確實覺得有些累了，可能是一直緊繃的那根線松了不少，可能是見到安然無恙的傅凌霄，她就踏實了不少，確實一種控制不住的困意席卷上來。
“我確實有些累了，那我就小小休息一下。”
傅凌霄迅速將自己住的一小塊地方收拾了一下，因為條件所限，所以只是把防空洞分出幾個區域，周南笙被分割開來，他和封野各自有個睡袋，而其他區域也是收拾好的一排排沒有抖落開的睡袋，野外，這些東西最好用。
“這是我的睡袋，放心，很暖和。”
顧蕎抬眼看著他：“那你的睡袋給我了，你要怎么辦？”
傅凌霄看著灰頭土臉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轉身去擰了個濕毛巾，動作輕柔的給她擦去臉上的臟污。
“放心，還有一些睡袋，而且吳燦也會帶這些東西，就是一夜，怎么都可以湊合。你先睡，我去看看他們清理的如何，然后再定一下路線。”
顧蕎乖乖地坐在那，任由傅凌霄像是照顧小朋友一樣將自己臉上的臟東西擦掉。
“那我還能幫上什么忙嗎？”
傅凌霄看著顧蕎，情難自禁的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好好休息就是你現在要做的。”
顧蕎爬進睡袋，原本就困，此時眼皮子更是打架，傅凌霄又在身邊，那種安心的感覺讓她很快就進入夢鄉。
傅凌霄看著眼前的顧蕎，一時間還有些恍惚，甚至覺得眼前的畫面都不是真實的。
能冒著槍林彈雨也要來自己身邊的女人，他這輩子要加倍加倍地對她好，掏心掏肺都不夠，想要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等顧蕎呼吸平穩下來，傅凌霄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去看了一眼隔間的周南笙，見她也睡的安穩，才放下心，轉身出了防空洞。
封野正抽著煙，見他出來，忍不住問：“小別勝新婚了？”
傅凌霄一道眼鋒撇過來，讓封野立刻改了口風：“我嘴賤，你別理我。”
吳燦忍不住笑了笑：“現在野子的個性可是越來越好，多虧了你。”
封野瞪了一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吳燦：“你他媽給我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是不知道顧蕎在傅凌霄心理的地位，你最好這一路上沒虧待她。”
虧待……
吳燦想到他們吃的喝的住的，真的是每一個像樣的。
“你別在這挑撥離間，現在想想怎么找到最開始的賣家才能知道傅凌霄的母親到底是怎么來M國的。”
說到這件事，封野立刻收斂嘻嘻哈哈的樣子。
“現在還是找不到最開始的那個人，因為時間有些久，對方可能用的加名字。畢竟每年想辦法偷渡過來的也還是不少的。”
吳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什么年代了還偷渡去M國，這些人真是沒見識。有錢人才能活得好，漂洋過海來這里撈金，還真是異想天開。”
封野知道吳燦這是被戳中了某些痛點，所以才會這么上綱上線。
“現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和國內那些最大販賣女人過來的人牙子有關系。”
國內的人牙子？吳燦不在國內混，也不了解，可傅凌霄腦子里卻立刻閃現出一個名字。
“上京有個人做這方面的生意，他也許會知道一些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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