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very。”
“b、r、a、v、e、r、y，勇氣。”
“candle。”
“c、a、n、d、l、e，蠟燭。”
……
吃完飯后，林路主動收拾碗筷去洗碗，黎星若也沒攔著他了，但也沒閑著，左手拿著他的復習資料，右手拿著竹鞭子，跟他一起待在廚房，在他身后晃悠著，檢查他今天的任務完成情況。
“單詞背得可以嘛，今天居然沒出錯……”
抽查了三四十個單詞，黎星若也沒查到林路的錯誤，這讓她稍感可惜，手里的竹鞭子愣是沒揮出去。
林路彎著腰在水池邊洗碗，看著他那晃來晃去的屁屁，不狠狠地在上面來一鞭子，總感覺怪不得勁兒的。
“我說黎老師，你那失望的語氣是怎么回事？”林路滿手泡泡地扭頭看她。
“你看錯了，我滿臉都寫著欣慰！”
黎星若便把單詞表收好，翻開他的語文背誦資料。
“來一首離騷吧！”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作為經典的背誦課文，別說林路了，連高中畢業四年的黎星若也能流暢地背誦出來。
她像個老夫子似的，背著手在他身后輕輕邁步，林路背誦的時候聲情并茂，加上他的聲線很不錯，聽他背誦離騷時，倒也是一種享受。
話說，一開始他說是藝術生時，黎星若還以為他是學音樂的呢，看來女媧娘娘捏泥人的時候多少是有些偏心的，至少林路在硬件設施上面，她挑不出任何毛病。
“小樓一夜聽春雨，下一句。”
“深巷明朝賣杏花。”
“澄江一道月分明，上一句。”
“……”
黎星若忽地換成了‘上一句’的提問方式，剛剛還對答流利的林路立刻就卡住了。
對學生來說，考察背誦最討厭的就是‘上一句’這種問題了，因為長期的慣性背誦，思維很難一下子轉過彎兒來，除非真的滾瓜爛熟。
她這么乍一問，林路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只好低聲默念著，把整首詩按順序理一遍：“癡兒了卻公家事，快閣東西……啊！”
還沒等林路背到那句‘落木千山天遠大’，身后姑娘手里那急不可耐的竹鞭子便狠狠地抽在了他的屁股上，像打棉花似的，發出啪的綿軟聲響。
柔韌的竹條還震顫著，像是黎星若此刻激動的心情——真不錯啊！真不錯！得勁兒！
“星若姐，你偷襲！我馬上就背出來了！”
“哼，考試可不會給你那么多時間思考，說明基本功還不扎實喔！該打！”
被竹鞭子抽過的位置還有些麻癢難耐的感覺，回頭又看見她興奮得小臉微紅的模樣，林路確信黎星若是在故意找他樂子了。
好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遲早有機會要把這鞭子還給她的。
“好啦，今天的任務抽查就到這里吧！林路同學，你還是得多打好基礎！”
黎星若心滿意足了，拿著她的竹鞭子，背著手，老神在在地晃悠到客廳外面去了。
……
林路洗好碗筷放好，扯了張廚房紙擦擦手，出來客廳的時候，黎星若已經在餐桌邊上坐著了。
她把筆記本電腦拿了出來，正在電腦面前查看著資料，時不時也打開公司的小說網站看一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因為昨晚才上過課了，今天不上課。
兩人約好的，每周上課兩到三次，時間由她定，下次上課是周末兩天，平時林路可以過來她這邊做作業。
本來要是林路不在的話，黎星若也沒有在客廳工作的習慣，一般都是躲在自己房間里，但他來了，總不能丟他一個人在客廳吧，只好自己也把電腦搬出來，跟他一塊兒在餐桌這邊工作了。
小肥貓不用工作也不用學習，它跳到餐桌上，好奇地趴在黎星若的手邊，湛藍色的大眼睛倒映著她的電腦屏幕，觀察她在干嘛。
林路也湊了過來，站在她身后看她在干嘛。
一開始，黎星若還隨便他們看，可沒一會兒，就感覺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把電腦屏幕一合上，無語道：“你還不去做作業，在這里看什么啦！”
“星若姐在寫實習報告？”
“對啊，實習報告，還有畢業論文，還有公司要的這周的培訓總結。”
“……那看起來挺忙的。”
“不然你以為姐姐我很閑啊，別在我身后站著，快去做你的作業。”
黎星若撒嬌似的輕推了他一下，那柔軟小手隔著衣服傳來的觸感，讓林路覺得自己連繃緊的臉部肌肉，都被這股柔軟的勁兒侵入，而變得松弛起來。
“好吧好吧，那我不打擾星若姐了。”
林路說這話的時候，黎星若抬起頭看他，還以為他生氣了，要拿著書包回去了。
卻沒想到林路只是把餐桌那頭的書包拉了過來，從里面拿出卷子，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就打算在她左手邊坐下。
“……你坐到對面去。”
“為啥，我感覺一起坐，萬一我有問題想問你的話，更方便啊。”
“你在對面，我更好監督你學習，我現在是講臺的老師，你跟老師一塊兒坐講臺嗎。”
“好的，老師。”
林路只好回到跟她正對面的位置坐下了。
抬頭的時候，總能碰見她的目光，她合著電腦，手肘支在桌子邊緣，托著精致圓潤的下巴，柔順秀發披散在肩上，一部分順著臉頰垂落到胸口，那盯著他的模樣，就像是可愛的貓咪專注在看什么東西似的。
林路不再打擾她，安分地坐下，拿出今天要做的卷子和草稿紙，認真地做起作業來。
直到這時，黎星若才終于動了起來，往前挪了挪椅子，挺直了自己的腰桿，打開剛剛合上的電腦，戴上那副與她臉型不搭的黑框眼鏡，雙手放在鍵盤上，輕輕地敲擊著。
偶爾走神的時候，林路會偷偷挑起眼眸觀察她一下——其實他覺得現在的狀態，更適合畫畫。
她就像無可挑剔的模特，他自信可以用他的筆觸，將面前正在電腦前工作的姑娘完美地描繪在白紙上。
黎星若并未察覺他在觀察她，她坐得很端正，雙手敲擊著鍵盤，黑框眼鏡的鏡片倒映著屏幕的淡淡光彩，表情專注也沒有笑容，看起來高冷極了。
每當這時候，林路就會開始檢討自己，重新收起心思，專心應付筆下仿佛永遠做不完的卷子。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勤奮刻苦自律的品質，令他有種不由自主向她優秀品質靠近、并擁有超乎尋常的效率和想證明自己的決心吧。
客廳里安安靜靜的，黎星若在工作，林路在學習，筆記本電腦輕輕地薄膜鍵盤聲音交織著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像是一首催眠曲。
小肥貓的大腦袋搖搖晃晃，眼皮越來越重，最后趴了下來，呼呼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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