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擎宇將錢有有喊到了書房中。
看得出，他今天很頹廢的樣子。
以前她從未在顧擎宇的臉上看到過這種滄桑。
因為他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是霸氣的，也是瀟灑決然的。
而今天的顧擎宇，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戰敗的將軍。
“爸，你怎么還不睡。”
顧擎宇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她這時候才發現，他的手竟然是微微顫抖的。
“煙煙，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錢有有想了想回答道：“你是一個慈父，也是一個善良的人。”
顧擎宇自嘲的笑了笑：“善良，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字眼形容我，有有啊，其實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但是我也不是一個會對你的親人朋友能做出那種事的人，那是禽獸行為，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鬼迷了心竅一樣對她……”
“你打算娶她嗎？”
顧擎宇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很亂，我覺得我一向驕傲的癡心，現在碎的一塌糊涂，說實話我都不記得我對她做了什么，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我的身邊，我不是想推卸責任，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
“小姑姑她，我總覺得她好像變了一個人，現在的她，依舊柔弱，可是她總是給我一種，利用柔弱去道德綁架他人的感覺，爸，這件事我覺得有疑點，你先不要慌亂好吧？”
“你信我嗎？”
錢有有下意識的點頭：“我信我的父親，不是那種人。”
“那你的小姑姑呢？在我和她之間，你選擇信一個的話，你會選誰？”顧擎宇滿懷期冀的問道。
錢有有思來想去說道：“我信我的爸爸。”
顧擎宇的臉上終于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伸手在女兒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著：“煙煙永遠都是爸爸最貼心的女兒，有你我感覺這輩子的晦暗都被照亮了。”
“還有婷婷，如果是她，她也會相信您的。”
說起了婷婷，顧擎宇的心中，也產生了一絲絲的不確定。
上一次他將往事公布之后，那個丫頭就再沒有喊過他一句爸爸，她或許是恨他的吧。
“煙煙，爸爸有你這個乖女兒，是爸爸一生最幸運的事，對了，爸爸想早點讓你和霍淵完婚，他那邊是什么意思，有跟你提過嗎？”
先前還一口一個舍不得，現在就改口了。
若說和唐百合的事情無關，錢有有怎么都是不信的。
“你別多心，爸爸只是覺得，你早點嫁給霍淵，我也早點放下牽掛，這樣我可以去我五湖四海，到處游玩，對了，我想出去一段時間，去看看非州那邊的生意，這段時間我想了想，你就住到霍淵身邊吧。”
錢有有總覺得，父親在暗中交代什么。
她心里有點后怕的感覺。
“爸爸，你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去看生意？馬上就過年了，馬上就我的生日了，你還想走嗎？”
顧擎宇愛憐的看著女兒，眼中有不舍，也有決絕。
“就這樣吧，等明年，爸爸再陪你過生日，你今年就和霍淵好好過，好不好？”
錢有有心里更加慌了。
“爸爸，有什么問題咱們都可以試著解決的，是不是？”
顧擎宇點了點頭：“對啊，爸爸知道問題都可以解決，只是想去看看你媽媽曾經走過的地方，你不要多想，爸爸不會想不開，因為爸爸還有你們兩個孩子要照顧，只是出去散散心，這么多年爸爸經過了這么多大風大浪，絕對不會做出啥事的。”
錢有有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
“好了，早點睡吧，明天讓霍淵接你過去住，要不然我不放心讓你和她住在一起，聽話好不好？”
錢有有點頭：“好。”
“我女兒真乖。”
兩個女兒中，錢有有是陪他時間最長的，也是最貼心的，顧擎宇難免有些舍不得。
但是想到了唐百合，他真的沒有辦法再在這個家里待下去。
“回去睡吧，晚安。”
錢有有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她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是不是小姑姑撒謊了。
很快她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錢有有，你在想什么？
難道你竟然覺得小姑姑在撒謊嗎？
你怎么可以這樣想，明明小時候照顧你最多的是小姑姑啊。
夜黑的可怕。
錢有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霍淵剛發了一條微信：「有有生日倒計時。」
錢有有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很快那邊傳來了他溫柔的聲音：“霍先生，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霍淵嗯了一聲：“你說。”
錢有有嘆了一口氣：“我不想過生日了。”
婷婷不在，顧擎宇馬上就要走，這個生日她難不成孤零零的一個人過嘛？
錢家的養父養母那邊，她總是不方便回去過屬于顧煙的生日的。
“為什么？難道是因為婷婷不在？”
“不知道怎么說，反正我遇上了一件可糟心的事兒，霍先生，我想去你那住一段時間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想住到哪？和奶奶一起，還是住我們之前的房子，還有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能和我說說嘛？”霍淵的語氣多了幾分急促。
錢有有還是沒法開口。
這種事，讓她怎么說呢？
長輩的事。
她一個做小輩的，也沒資格干涉。
但是她總覺得是唐百合有問題，而不是自己的父親。
難道真的是顧擎宇對她好，所以她偏心了么？
“是這樣的，我今天回來的時候發現，小姑姑和我爸……但是我覺得我爸爸不是那種人，而小姑姑又不可能說謊，我真的覺得不知道該懷疑誰了，小姑姑現在要死要活的我還擔心我走了，她會想不開。”
霍淵聽完這話之后沉吟了片刻：“你等著，我現在過去找你。”
“啊？現在，會不會太晚了？”
“我們是夫妻，晚點就晚點唄，今天晚上我就要接你走，去我們共同的新家，年后我們就辦婚禮。”
說完他掛了電話，錢有有只好重新換了衣服，這霍先生說風就是雨啊。
顧家別墅的大廳里，唐百合穿著真絲睡衣走來走去，和以往的老實本分完全是兩個人，此時此刻，就像是她已經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一樣。
而她做的事情也無比的簡單，拿著剪刀在客廳里的各種畫畫草草上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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